說完,龍爪伸進牢籠的欄杆裡,一個勁去抓撓楊氏。舒榒駑襻
而楊氏縮在後面,他根本夠不著,那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忠勇侯和醇親王,從來沒看過如此失態的皇帝,趕緊過去抱住他。
楊氏一看,更是嘲諷的厲害,說出的話,也讓所有人,震驚的目瞪口呆,「說你是笨蛋,你還不承認。不妨對你說實話,刁家兩女人,不但是寧王的情婦,給你戴了無數頂綠帽子,還讓你替他們養兒子,你的三皇子、五皇子都是寧王的種。蠢驢!為人養兒子,還沾沾自喜;把給你戴綠帽子的女人,當著寶貝寵溺著,你說你不是傻瓜、笨蛋,又是什麼?我要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你、你、你噗……」徐昊澤被楊氏氣的,一口血噴出來,直接厥了過去妃。
徐昊澤吐血暈了,江翌瀟也顧不得嘔吐了,忍著噁心,趕緊過來查看。
可馨搖搖頭,一邊腹黑,「活該!自找的。」一邊施針急救。
太后娘娘則氣的,目露鋒芒,一字一句地說道:「楊飛絮,哀家不會讓你死,哀家要讓你生不如死,一心求死!砩」
說完,對忠勇侯命令道:「把三皇子和五皇子帶到《景陽宮》去。」
撂下這句話,也不管徐昊澤的死活,帶頭走出了地牢。
看似平靜,可是可馨還是從她抖動的肩膀,和緊握的拳頭,看出了她內心的憤怒。
可馨趕緊過去扶著她,柔聲安慰她:「母后,您別太生氣,也許楊氏是故意的,反正刁姒鸞和刁美艷已死,查無對證,她怎麼說都可以,無非是為了氣您和皇上。母后,兒臣有辦法,證實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不是皇上的兒子,您別太傷心了。」
可馨真的很擔心太后娘娘了。
徐昊澤急怒攻心,加上「百日情醉」的毒,沒有解乾淨,再加上縱慾過度,身體被掏空了,能恢復到什麼樣子,連她都無法保證。
可是,太后娘娘就不一樣,別說她身體一直不錯,就是不好,自己也不能讓她有事,大周朝還真是離不開這位目光遠大,英明睿智的皇太后。
只是平常對她和顏悅色的太后娘娘,今天的態度,讓從沒懼怕過她的可馨,都感到了一絲緊張。
「母后……」可馨剛要試著再勸勸太后娘娘,卻聽太后娘娘沉聲說道:「丫頭,哀家想安靜一會。」
可馨一聽,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遵命,「是。」然後閉上了嘴巴,看向了皇后娘娘和醇親王妃。
兩人一見,不約而同地對她擺了擺手。
可馨沒有辦法,點點頭,憂心地看著太后娘娘,沒說話,卻一直思索著,這樣的情況,自己和曜翬,怎麼提出辭職?
就這樣,各人各懷心思,坐著鳳攆到了《景陽宮》。
而徐昊澤也緊跟著被抬了進來。
太后娘娘一見,對可馨說道:「先替皇上治療吧。」
「是。」可馨拿出放在太后娘娘這裡的藥箱,測血壓、輸液、開藥方……
最後吩咐青竹:「你告訴她們熬藥的注意事項。」
「是。」青竹拿著藥方退下,《景陽宮》又沒了動靜。
連醇親王gang要說話,都被太后娘娘責斥了:「閉嘴!」
醇親王一看,自己老娘好長時間沒對自己這樣了,就知道她真的被傷的不輕。
一時間,也不敢再說什麼,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老娘,不再說話。
而江翌瀟本來就是個話少的人,此刻這種情況,就更不會說什麼了。
氣氛異常沉悶,一直到忠勇侯把三皇子和五皇子帶來。
太后娘娘揮揮手,屏退所有的奴才,然後看著兩個自己也曾抱過、疼過的孫子,終於動容了。
眼淚如同短線的珍珠,一個勁地滾落下來。
行過禮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一看,五皇子還小,只有二歲多,傻傻地站在一邊,不說話。
可是三皇子倒是大了,好多事情已經明白了。
特別是他母妃死後,他的父皇一次也沒去看過他,奴才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尊重,他就知道,他以前備受寵愛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此刻看著太后娘娘流淚,三皇子侷促不安地嚅囁著,小聲地問道:「皇祖母,您為什麼哭啊?」
太后娘娘聞言,擦去淚水,對可馨招招手,「你做檢查吧,要仔細些。」
「是。」可馨見太后身上,帶有了她從未見過的戾氣,也不敢多說什麼,麻利地趕緊採集血痕。
採集完兩個孩子,又去採集徐昊澤的,然後對太后娘娘說道:「七八天以後出結果。」
太后娘娘點點頭,正要說什麼,大小寶的奶娘,抱著孩子出來了,笑呵呵地說道:「兩個哥兒一醒了就找娘了。」
太后娘娘這一刻,板著的面容,才露出點微笑來。
伸手抱過揉著眼睛的小寶,親了一口,目光柔了下來,「哦,奶奶的寶貝真乖,睡醒了也不鬧人。」
就這樣,抱著兩個孩子,逗弄了一會,對可馨和江翌瀟、醇親王、忠勇侯說道:「行了,哀家也不留你們了,剛回來,府裡還有好多事要忙,都回去吧。曜翬、丫頭,寶寶們的百日是不是快到了?可得好好辦,母后和你皇嫂到時一起去,為奶奶的寶貝慶賀。」
可馨一聽,連忙說道:「母后,兒臣不想辦了,皇兄病了,哪有心情啊?」
「天塌不下來。」太后娘娘略有不滿地說道:「你在路上吃了那麼多的苦,孩子洗三就沒好好辦,這百日宴說什麼也不能草率。算了,不要你管了,鴻遠啊,你為你侄子們張羅。」
「哎,好勒。母后您放心,保準教您滿意。」醇親王沒心沒肺地倒是挺高興。
可馨留下青竹照顧徐昊澤,幾家出了皇宮,一起去了可馨的公主府。
沒法子,徐昊澤成了這樣,太后娘娘的脾氣也不好,再加上楊氏和寧王,還沒處置,他們不商量商量,是不行的。
到了公主府一看,齊慕彥和父母,江翌豪、孫氏、還有葉宇琪老丈人一家,大沈氏及女兒、女婿,以及其他一些和可馨、江翌瀟交好的大臣及夫人,已經等在了府門口。
互相見禮後,趕緊讓進了府裡。
先是圍著孩子誇了一回,給了不少見面禮。
兩個小傢伙,像熊瞎子掰苞米,拿起一樣,丟給娘親,又拿起了另一樣。
不哭不鬧,也不怕生,虎頭虎腦的樣子,真的是讓人又稀罕,又羨慕。
江翌豪和葉宇琪抱著就不撒手了,把個趙文博,還有齊慕彥急的,在旁邊直叫喚,「哎哎哎,行了,行了,請做舅舅的和做叔叔的考慮一下,我們的迫切心情。」
「是啊,我是孩子的姨夫,我也有權利疼孩子的。」
回京第一天就來了那麼多的人,來看望迎接自己和曜翬,可馨倒是沒想到。
可人家滿腔熱情地來了,你也不能不接待;雖然,人家都說:「我們來看看就走,您別忙活了,剛回來怪累的。」
實誠的可馨,也不好意思讓人在飯時離開;所以,竟管很疲乏,還是打起精神,張羅著酒席。
還好有朱氏、齊氏,兩人一致攔著她,「不用你,你好好泡個澡、解解乏,這裡有我們呢。」
孫氏、于氏和大沈氏母女,也一起過來幫忙,催她去休息,「去歇著吧,這裡有我們,不用你操心。」
「這裡有我們。」很樸實平常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醇親王妃和其她幾位貴夫人,深有感觸。
知道這都是因為可馨的真心付出,才贏得了今天這麼多人的真誠回報。
在太后娘娘那裡,可馨哪好意思沒完沒了地泡澡?匆匆忙忙洗洗,就出來了。
現在回到自己府裡,可馨躺在按摩池裡,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洗的渾身舒坦,這才換上衣服出來了。
醇親王妃一看,她穿了一件藕荷色雲錦長裙,領口、袖口、裙擺上均是用金色絲線繡上了水蓮,又以淺綠絲線配以荷葉,隨著可馨的一舉一動,那荷花、荷葉微微浮動,竟真如實景那般逼真!
臉上脂粉未施,如那出水芙蓉一般,清雅出塵。
剛剛生完孩子的體型不但沒有顯得臃腫,反而更顯曲線玲瓏,凹凸有致,性感迷人。
看的一幫貴婦人,羨慕不已,紛紛出口誇獎。
醇親王更是走過去,親熱地摟著她,故作妒忌的笑道:「真真氣死個人,你說你這個孩子娘,倒是怎麼保養的,不但身材這麼好,容顏也更顯俏麗?」
可馨極為認真地搖搖頭,大呼冤枉,「冤枉啊!還保養?我這一路遭的罪,你們是沒看見,哪還有時間保養?不信,你問二哥,你問問二哥,我累成了什麼樣。我們家這兩個兒子,黏我黏的厲害,覺又少,整天纏著我,陪他們看風景、說鳥語。」
抱著小寶的葉可瑩,這時插嘴道:「沒錯,小寶一直在和我嘮嗑呢,這孩子,你說咋就這麼稀罕人哎!比他兩個哥哥好多了,他那兩個哥哥,嘴笨死了!就不愛說話。」
可馨馬上不願聽了,「哎,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啊。我那兩個外甥,內秀得很,像我姐夫,瞧將來給你考兩個狀元回來。」
說起孩子,話題自然就多了,都是孩子娘,當然願意圍繞著孩子的教育、營養等等,討論個沒完。
最後就說到了可馨在路上,自己接生,沒用穩婆的事情。
聽的這些人心驚肉跳,都替她捏把汗。
趙文博的娘感歎道:「要說也就是您啊,換個人嚇也好嚇死了。」
魏夫人氣憤地問道:「那兩個穩婆,莫非真有問題?」
可馨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歎了口氣,「是啊,家人掌控在人家手裡,不聽命不行;可是,又確實不太敢,也不願意對我下手,只好在那裝著束手無策,拖延時間。」
「到底誰這麼缺德?你待人這麼好,他們還要害你,真該千刀萬剮!」嚴詩丹罵道。
嚴詩丹生了個兒子,從懷孕到生產,可都是可馨一手負責的,說不感激她,那是假的。
這一下子,這幫貴婦人就開始聲討穩婆了,「那些死婆子,操守太差,見錢眼開,只要有銀子,就去害人。」
「可不是嗎?以後誰敢用她們?」
「現在誰還找穩婆啊!」齊氏自豪地說道:「上妹子醫院去住院啊!你們也太落後了,妹子那醫院,專門有婦產科,不但有普通間,還有包間,還有豪華包間,還有花園水榭;從懷孕就一直負責你到生下孩子,比在府裡生孩子,又安全,又衛生,又省心,完全不用擔心,會有包藏禍心的人來害你。你們問問世子妃,是不是?」
齊氏說完,一指嚴詩丹。
嚴詩丹點點頭,「比在府裡還好,豪華套間,不但有衛生間,還有小廚房,所有的東西一應俱全,想吃什麼,買來叫廚娘做就是了。關鍵人家有專門的什麼護理人員,啥都給你做好了,連孩子洗澡,都有專門的人負責。人家那是經過什麼培訓的,啥都懂,不像你們的奶娘、丫鬟,什麼都不知道。那些護理人員,還叫你怎麼護理嬰兒和做好一名產婦、准母親。我到了裡面,真是啥心都沒用操。」
「等我生孩子了,我也去」懷孕已經三個半月的葉雲熙笑咪咪地說道。
可馨一把抓過她來號脈,然後說道:「別等生了,明天就去做孕檢。要想生一個又聰明、又健康的寶寶,就得從剛剛懷孕開始,好多注意事項呢。我們醫院,有專門為準母親、准父親辦的學習班,去聽聽吧,學問大著呢。」
「真的?」葉雲熙驚喜地笑了,「那我明天就去。」
可馨點點頭,「叫上我三姐夫,他看不見,可以在隔壁聽聽,和他也有關係。」
葉雲熙聞言,害羞地點點頭。
戶部尚書夫人馬上感歎道:「難怪公主這寶貝兒子,那麼聰明,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說道啊!」
「可是要有人買通醫院的人怎麼辦?」趙文濤的母親問道。
可馨馬上搖搖頭,為這些人做了詳細的解釋:「醫院實行嚴格的『三查七對』制度,交jie班制度和崗位責任制度,哪一個時間段,哪一個崗位,一直有人負責,並檢查後,才交接,藥物也是反覆查對,你買通一個人,不可能買通所有人吧?再說,我的那些人,可都是在最危難的時候,被我救了的,現在的俸銀和待遇又好,背叛這樣的事情,幾乎不太可能發生,你們不用擔心。」
「哦……」貴夫人們這下放心了,七嘴八舌議論著。
一頓酒宴,就在討論懷孕和生孩子中,愉快而又熱烈地結束了。
最後該走的都走了,剩下醇親王和忠勇侯兩家沒走,留下來擔憂地向可馨詢問徐昊澤的病情。
可馨臉色很嚴肅,沒有隱瞞,「不樂觀啊……你們也知道,中毒時間長,對人體的臟器,尤其是肝腎損害特別大。楊氏給他用藥的時間,最少在一年以上,因為計量特別小,藥物濃度蓄積到一定程度,已經是一百天以後了。這時候,這個『百日情醉』毒性,才完全發揮出來。例行體檢的太醫,一開始不一定能發現,後來嘛,估計人已經被她收買了;而我那個時候因為麝香事件,後來又懷孕,再也沒有為他抽血化驗過。估計這都是楊氏算計好的,她瞭解我的脾氣,知道我一旦寒心,自是不會主動低頭,被她鑽了空子。這件事,我有責任,我會請求母后責罰。」
「該你什麼事?」醇親王不滿地反對道:「就許他傷人,不許別人有情緒?今天這一切,完全是他自找的,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真正該懷疑的人,卻被他當做寶貝似的寵愛著。活該!妹子,你別自責,你自責純屬是傻瓜,為他不值得。」
「就是。」忠勇侯接著勸慰可馨,「想想我就有氣。我們進入湘西,那才真叫九死一生。泥石流、暴雨、陡峭的山路,加上土匪時不時地襲擊,我們沒死,那是我們命大。他不信任我也就罷了,可是王爺和曜翬,你們可是他的兄弟啊,就因為聽了楊氏的話,就讓我們去涉險。這我們也不怪他,畢竟我們不去,就得別人去,可是他不該任用寧王和劉玉泰籌集賑災物資啊,明明知道時間緊急,無法仔細檢查,害的我們九死一生送到災區的東西,都是些破爛。妹子,那些災民,真的是恨不能把我們吃了。我們幾時受過那種窩囊罪?打不得、罵不得、反抗不得,沒叫人打死,也憋屈死了!氣人啊!」
「確實讓人寒心。」可馨想想自己那些天,心急如焚,恨不能飛到災區,那種擔憂、緊張、害怕、焦急、煩躁的心情。
現在想想,寶寶沒有提前出生,沒出什麼事情,還真是僥倖。
可是,對徐昊澤有千般怨恨、萬般不滿,一想到太后娘娘,可馨就硬不起心腸。
深深地歎口氣,可馨無奈地搖搖頭,「我和曜翬,我們本來已經下決心要辭職去南方隱居,我也跟你們說了,可是現在皇上病倒了,母后、皇嫂、太子正是最困難的時候,我們怎麼張這個口?」
「皇上的病,你有幾分把握治好?估計什麼時候能治好?」一直不說話的江翌瀟,一出口,就問到了點子上。
可馨緊鎖一雙柳葉彎眉,惆悵地搖搖頭「沒有把握,就算是毒完全清除乾淨,他的臟器功能也損害了。如果不是縱慾過度,身體被掏空,還能慢慢調理,可是現在,他就好像一個飽受內憂外患,搖搖欲墜的國家一樣,哪那麼容易就能把它整治好?我沒有把握,只能說,得看他自身細胞的修復情況,如果好或許能在二三年內,慢慢地好轉,這還必須保證,不操心、不勞累、不添其它的病;不好,有可能就好不起來了。」
「作、作、作!」醇親王到底和徐昊澤是一母同胞,聽到這,說不難受心痛,是騙人的。
當即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似地罵道:「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胡作,這下舒服了,把自己作倒了。倒霉!活該!」
說完,眼睛卻紅了,難過地轉過了頭。
大夥一看,都沉默了。
最後,江翌瀟說道:「看看母后怎麼說吧,這個時候,咱們是不能提出走了。先把楊氏和賊王的事情處理完,再看看皇上龍體的恢復情況,再作決定吧。咱們作兩手準備,能走的話,盡量走。」
醇親王妃還不知道醇親王的決定,聽江翌瀟這麼說,馬上問道:「走?上哪去啊?王爺,您可不能扔下我呀!」
醇親王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麼呢?扔下誰,也不能扔下你啊!不然孩子要娘怎麼辦?」
醇親王妃一聽,本來心裡還有點難受,想想男人是為了孩子,才不拋棄她。
可下面醇親王的話,就讓她感動的流淚了。
醇親王極為感歎地搖搖頭,「說真的,這回一次次面臨生死的時候,我就想,什麼最重要?說真的,就是親人最重要,tnd榮華富貴統統都是狗屁!老子要死的時候,想的是妻子、孩子、母后和你們,老子那時就在想,要是咱們這一難躲不過去,我們到陰曹地府,也還在一起。那個時候,老子一點都沒想到別的,真的。」
「王爺,您怎麼說這麼對。」忠勇侯接著感歎:「您說出了臣的心裡話。當時臣心裡想的也是親人和你們這些兄弟朋友,還真就沒想到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