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可馨驚問,「曜翬幹嘛要打小叔子?」
江翌瀟滿身寒氣地衝到可馨面前,拉過她,指著躺在地上的江翌豪罵道:「因為他該揍,他們母子欺負智兒,難道不該挨揍?」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馨的臉,也沉了下來,看著眾奴僕問道。舒殘顎副
江燁智馬上走過來給可馨施禮,流著淚說道:「二嬸,事情是這樣的。祖母想跟你們一起去泡溫泉,三嬸把她拉住了,罵了她,她一生氣,就衝著侄兒發火,侄兒無奈,就離開這裡了。回去後,侄兒睡不著,想找霖兒玩一會,誰知……誰知看見祖母鬼鬼祟祟朝著這邊走,先是朝著霖兒的門縫裡吹煙,後就朝著茶壺裡投毒。」
「霖兒!」江燁智話沒說完,可馨已經衝進了霖兒的房間濡。
一看周武和海公公在,這才稍稍放了心。
走過去小聲問道:「霖兒要不要緊?看清怎麼回事了?」
周武點點頭回道:「郡主放心,大少爺沒事。鄔」
「霖兒沒事吧?」話音剛落,江翌瀟也跟了進來,看著兒子,心裡有點愧疚。
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兒子,而是侄兒,還不如可馨這個繼母關心霖兒,說起來,自己真的有點過分。
可馨心裡也有點不滿,覺得江翌瀟一碰到江燁智或是楊氏的事情,就無法做到淡定、冷靜地思考問題。
周武解開霖兒的睡穴,小傢伙總算醒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吸進多少迷煙。
小廝往門縫裡吹煙時,周武和海公公都在,周武點了霖兒的睡穴,在他的嘴上,捂上了濕毛巾。
霖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父母都在,懦懦地叫了聲「爹」,隨即就撲進了可馨的懷裡,「娘,霖兒想聽您講故事。」
小傢伙懵懵懂懂,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可馨母性氾濫,心裡柔成了一片,「嗯,寶貝乖,自己睡覺,娘還有事要做,今晚不能給你講故事,明晚講給你聽,好不好?」
「娘,我來哄弟弟,您去忙吧。」琬凝也走了進來,懂事地對可馨說道。
投毒不是小事,孫氏和江燁智又各執一詞,拚命喊冤,所以,可馨讓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還有忠勇侯、醇親王他們睡覺,他們哪還能睡的著?
太后娘娘氣的拍著桌案,是大發雷霆,「反了、反了,屢屢使出惡毒卑劣的手段,謀害一個孩子,還是人嗎?」
皇帝想想可馨累了一天,剛剛陪著自己老娘泡個溫泉,想回來好好睡一覺,這可倒好,又要給江翌豪治傷,又要為這撲朔迷離的案情上火。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是?這整天提心吊膽的,算是咋回事?
徐昊澤氣的,叫來威北侯是好一頓訓斥,「你說說你這個一府之主是怎麼當得?在府裡鬧騰,到了外面還鬧騰,你……你讓朕說你什麼好哦!」
威北侯磕頭如搗蒜,「微臣治家無方,甘願受罰,甘願受罰。」
徐昊澤強忍著想踹他兩腳的***,厲聲警告道:「朕不管你治家有方無方,你們要是敢讓朕的寶貝妹子受到傷害,朕就滅掉你整個威北侯府。」
威北侯挨訓之時,可馨已經把江翌豪再次裂開的骨逢,重新固定,並用了鎮痛藥。
看著于氏和孫氏在一邊哭的淚水漣漣的,看著江翌豪疼的直哼哼,可馨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代曜翬給你們道歉,今天是他錯了。」
聞言,三人都愣了。隨即就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孫氏哭的尤為傷心,「郡主,我對天發誓,不是我下的毒。我跟在江燁智和他的小廝後面,看見他們鬼鬼祟祟朝門縫裡吹什麼東西,接著挑開門閂,江燁智在門口把風,小廝摸進去朝茶壺裡,倒什麼東西,我一害怕,就忍不住喊了起來。隨之我喊了,江燁智也跟著喊,這還不算,還和那位小廝一起,過來打我,豪兒趕來一看,這才踹了那個小混蛋兩腳,結果……結果相爺趕來,二話不說,就把豪兒,打成了重傷。唔……」
可馨聞言,沉聲問道:「你看清他們朝著茶壺裡,倒得是什麼嗎?還有,你沒事幹嘛要跟蹤江燁智?」
孫氏一聽,是連連搖頭,滿懷怨恨地對可馨說道:「郡主,您不知道,那個小混蛋和他那個毒如蛇蠍的親娘壞著呢!他娘好幾次攛掇老太太和丞相和我打仗,那個江燁智人小鬼大,豪兒在他手裡,已經吃過好幾次悶虧了。今晚也是,我本來想跟你們一起去泡溫泉,可是你弟妹不讓我去,說你們不待見我,我聽了這話生氣,剛想跟你弟妹理論,就見那個小混蛋,一臉嘲諷地看著我,我氣得沒忍住,就責問他,『小畜生,你那是什麼眼神?』他沒理我,裝著一副可憐樣,就出去了。我想想不甘心,再一想,今天他身邊沒人,我就是收拾了他,也沒人護著他,所以,就跟在了他面。結果,看見他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和小廝一起,去了霖兒他們的院子,我就奇怪了,孩子都睡了,你來幹嘛?然後我就跟著他,看見了那一幕,我就喊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往茶壺裡倒的是什麼?隔得遠,看不清,看他們行跡如此鬼祟,倒得能是什麼好東西?我猜是毒藥吧?」
可馨聽到這,心裡已經有了數,然後回到大廳,把今晚留在瀟湘館的下人,全部叫到一起,詢問道:「誰是第一個衝進霖兒少爺的院子的?」
雲染身邊的奶娘和醇親王府,二王子的侍衛,一起站出來說道:「是屬下(奴才)」
可馨點點頭問道:「你們進來時,看見的是什麼情景。」
兩人回答的差不多,「進來時看見江少爺和他的小廝,抓住侯爺夫人毆打。」
「在院子裡嗎?」可馨再次問道。
「是。」兩人一致回答。
可馨回頭又叫來江燁智和小廝問道:「你在哪裡看見你祖母往茶壺裡倒毒藥的?」
「在院子裡。」江翌瀟極為冷靜地回答,那神情一點不像個十歲的孩子。
「哦。」可馨點點頭,接著問:「那你看清你祖母朝茶壺裡倒得是啥了?怎麼就那麼肯定是毒藥?」
江燁智一愣,隨即馬上鎮靜下來,悲悲切切地說道:「這麼晚跑進別人的屋裡,不是下毒又是什麼?何況我父親就是被她毒死的,她不是想害人,又是想幹嘛?」
可馨冷冷地盯著他,足足有五分鐘,才歎了口氣,沉聲說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實看見你祖母進到屋裡朝茶壺裡放毒了?」
「是。」江燁智肯定地回答,然後看了一眼江翌瀟,故作悲憤地對可馨說道:「二嬸,我不知道你為啥不相信我,我才是你的嫡親侄子。祖母和三叔,一直加害二叔和霖兒、凝兒,還有我,多虧了我娘和太太,還有二叔,我們才……如今就因為三叔替您說了句好話,您就百般維護他們,包庇他們,把太太氣病了不算,還不讓三爺爺、四爺爺見她老人家。智兒小,智兒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二叔那麼相信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他至親至愛的人?」
醇親王聞言,第一個暴怒了,指著江燁智罵道:「你這個小混蛋!小小年紀,就居心險惡……」
「王兄,王兄你別管,讓他把話說完」可馨阻止了醇親王。
江燁智撩袍跪在江翌瀟面前,磕頭如搗蒜地哭道:「二叔,智兒心裡難受,自從二嬸嫁給您,咱們府裡就亂套了,智兒……智兒……」
話沒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智兒!」江翌瀟果然急了,上前一把抱住他,對可馨喊道:「馨兒,先救智兒,其它一會再說。」
可馨在他還沒說話時,已經衝到了江燁智的身邊,這一號脈,才發現他也中了毒,而且是通過劃破皮膚,進入血液中的毒。
幸好毒液不多,沒什麼大礙,但是劃破的地方,已經腫的老高,傷口周圍呈現紫黑色。
「他中毒了。」可馨這句話剛說完,江翌瀟就把狠歷的目光投向了孫氏。
孫氏馬上沉不住氣的喊了起來,「不是我,不是我……我一個女人,被他們兩個男人打,我都無法還手,他的傷,不該我的事,我還被他打傷了。」
可是她喊叫,怎麼看,怎麼像虛張聲勢,讓任何人都覺得她有嫌疑。
何況,江燁智只是個十歲的孩子,誰會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心機如此深沉,對自己竟然不惜下狠手?
連剛剛聽了他指責可馨而生氣的醇親王等人,也都覺得他,可能是被可馨救治江翌豪氣壞了,或是和江老太太感情很深,才會誤會可馨的。
可馨把江燁智破潰的地方,處置好,又餵了他解毒藥,然後對江翌瀟說道:「我回去等你,你把他抱回去安置好吧。」
可馨回到大廳,看著等在那裡的太后娘娘和皇上,還有朱氏和葉可瑩、葉可露、齊慕彥,還有其他人,都關心、憐惜地看著她,本來滿身的疲勞,頓時覺得消除了不少。
朱氏更是含淚走到她面前,哀聲長歎,「這都叫什麼事啊?咋就沒有一天安身的時候?光有銀子有啥用,這不舒心啊,這叫娘如何放心和你父親到任上去?」
話沒說完,淚流滿面。
朱氏一流淚,可馨哪還能忍住,也跟著淚水盈盈起來。
不一會,晶瑩的淚珠,就掛滿了凝脂一般的臉上,那淒美動人的樣子,真正如同梨花帶雨一般。
看的幾位愛慕她的男士,心裡一痛,連駙馬和平國公都不忍心的低下了頭。
齊氏和齊夫人一看,哪還能坐得住?一起走過來,勸慰母女倆。
太后娘娘一見,忙將可馨叫到身邊,愛憐地摸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母后知道你辛苦,可是曜翬這些年,更不容易,你要體諒他,夫妻互相幫助,才能度過各種難關。」
可馨點點頭,馬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甜美的笑容,真是淚痕尚尤在,笑靨自然開,「嗯,兒臣知道,母后,您不用擔心。」
說完,又看著朱氏,甜糯的喊道:「娘,您也不用擔心,這麼點小事算什麼?只要曜翬沒有拋棄我、背叛我,別的任何事,都打不垮我葉可馨。」
江翌瀟此時正好走到門口,聽見妻子的話,心裡不是滋味,甚至懷疑自己硬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做法對不對,說實話,他的這個家,實在是太亂了!
就在剛剛,江燁智醒來,摟住他的腰,高低不讓他走,說的都是可馨的壞話,「二叔,智兒不喜歡二嬸,她也不喜歡我和母親,她喜歡那個女人和三叔,也喜歡那些做大官的。她情願把您給祖母的東西,要出來捐給朝廷,博好名聲,她也不願意孝敬祖母。祖母病了,她拒不給祖母看病,智兒和母親給她下跪,苦苦哀求,她卻把智兒和母親訓斥了一頓。二叔,她不善良,您被她騙了,您剛走,她就整天朝外跑,什麼看病?是和那些皇親國戚跑到這個溫泉山莊玩來了,她連問都沒問母親和侄兒一聲,您沒看見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
江翌瀟聽著聽著都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江燁智因為這些事,會如此怨恨可馨。
十歲的孩子,江翌瀟一直把他當著自己的大兒子,可是這個孩子,突然間,卻讓他感到很陌生。
這還是那個對著他,笑得一臉陽光的大男孩嗎?
江翌瀟最後聽不下去,點了江燁智的睡穴,近乎逃也似的,跑出了他的房間。
到了門口,再聽見可馨的話,他就更加愧疚。因為他太清楚可馨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對著素不相識農民、妓女、乞丐,都能伸出手相救的人,她怎麼可能是壞女人?
再看看她對待自己的孩子,就更清楚了。
這樣一個真誠善良的女子,自己祖母和叔叔嬸嬸誤會她也就算了,因為他們自私、貪婪。
可是智兒,為什麼會這樣看待她、怨恨她?
江翌瀟心裡真的很難受,都是親人,一邊是當著兒子的親侄子,一邊是自己的愛人、妻子,他們不和睦,他又怎麼可能會快樂?
江翌瀟站在門口,彷彿腳步有千斤重,怎麼也無法邁進客廳,面對可馨那雙純淨的眼睛。
徐昊澤聽她這麼說,恨鐵不成鋼似地責怪道:「沒出息,以後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皇帝大哥。」可馨不滿地斜了徐昊澤一眼反反道:「您這話臣妹就不愛聽了。有人的地方,怎麼會沒有矛盾呢?您那個皇宮就好嗎?不也一樣?您可別忘了你的那些愛妃,您不一樣捨不得嗎?別人砒霜,我之蜜糖,鞋子穿在腳上舒不舒服,只有我自己知道,就算哭鼻子,有人幫我擦眼淚就行唄。」
可馨這番話說完,江翌瀟心裡一熱,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一瞬間,他又覺得來了精神,於是快步走進廳裡,走到妻子身邊,溫柔地笑道:「你不要生氣,等智兒的毒完全解了,我讓他給你道歉。」
徐昊澤不滿地瞪了江翌瀟一眼,「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你繼母和你侄子共執一詞,兇手是誰,你查是不查?一國丞相,不會連家務事都斷不明白吧?」
「那有啥奇怪的?」可馨反瞪回去,「都說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國丞相怎麼了?一國丞相要是整天忙著斷家務事,那國家大事怎麼辦?那要我們這些女人幹嘛?殺雞焉能用牛刀嗎?用我這把手術刀就可以了。等著我把府裡的毒瘤,全部給割了。」
可馨邊說,還邊用芊芊玉手比劃了兩下。
嬌憨靈動,又逗得大伙樂了。
徐昊澤想氣,看著她的樣子,愣是氣不起來,然後故意氣哼哼地說道:「懶得理你,走了,睡覺去了。」
可馨一把聞言,一手挽著朱氏,一手挽著太后嬌笑道:「今晚我要和兩位娘親睡,曜翬,晚安!哥哥、姐夫們晚安,姐姐、嫂子們晚安,祝你們睡個好覺!拜拜……」
幾位男子一看樂了,醇親王直接笑出了聲,「哈哈……曜翬,你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
江翌瀟心裡發苦,他太瞭解可馨了,如果不是心裡對他不滿,是不會這麼連聲解釋都沒有,就把他扔下,讓他孤枕難眠的。
小東西雖然嘴裡說的話,依然是向著他,為他抱不平的;可是心裡多多少少,怕是有了怨氣。
因為江燁智畢竟是自己堅持要帶來的,如果他不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即使孫氏想害人,她沒有嫁禍的對象,她也不會下手不是?
這一夜幾乎又有很多人失眠。而可馨對朱氏和太后娘娘把自己查到的真實情況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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