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翌瀟揮揮手,讓婁嬤嬤和丫鬟門退下,「去準備些飯菜來,你們郡主和小主子,是不是都沒吃飽?」
「是,郡主和兩位小主子基本沒吃。老奴這就下去準備。」婁嬤嬤說完,帶著丫鬟退下。
江翌瀟等人走空了,一把將可馨到自己腿上坐下,愧疚而又憐惜地說道:「馨兒,我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光想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可卻沒替你想想,這個府裡,真的是太亂了!我真的擔心你受到傷害。祖母雖然糊塗、自私、貪財、偏心,可好歹還沒有害人之心,而那些躲在暗中想害你和孩子的,我想想,就不寒而慄。馨兒,要不咱們搬出去吧。」
可馨轉過身子,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幽幽地長歎了口氣,「唉……那是你說的女那麼容易的?你的祖母和嫂子,能讓咱們搬出去嗎?你的侄子還沒成人,搬出去誰來看護他?你搬出去了,你的祖母,還怎麼從你這裡劃拉銀子給二位叔叔?涉及到這許多的利益,她們怎麼可能讓你搬出去?咱們真的不管不顧地搬了,你我就要落罵名了,我是無所謂,一直被人罵,也不在乎多這一條,可你不一樣,你是君子,要是被人罵不孝,娶了媳婦,就不顧寡嫂、祖母、侄子,御使整天的彈劾,不是正好給了皇上收拾你的理由?不怕,沒關係的,我還能應付過來。估計過幾天,京城上流社會,就該傳出我不孝的yv論了,嫁進來才一天,就頻頻忤逆長輩,瞧好吧。」
江翌瀟搖搖頭說道:「不怕,他們張嘴,咱們也張嘴了,難道不比他們會說嗎?漭」
可馨點點頭,在他嘴上親了一下,嬌糯著說道:「老公今天表現非常好,這是獎勵。」
江翌瀟邪火被點燃,剛要加深這個吻,就聽紅梅在外面問道:「相爺,郡主,晚膳好了,現在擺上嗎?」
「擺上吧。」可馨說道。從江翌瀟懷裡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道:「你先洗手,我帶著寶貝一起洗。劌」
用完晚膳,可馨剛要帶著安媽媽準備明日回門的禮物,孫氏身邊的婆子曲氏,奉孫氏之命過來,問她:「侯爺夫人叫問問郡主,明日會娘家的禮物都備齊了沒有,要不要她幫忙。」
可馨忍不住想笑。這個孫氏,也是個極品人物,既然想買好,又不想出銀子,難道自己是那種,被幾句好話,就能打動的笨蛋?
回門的禮物,本來就該她這個婆婆準備,這下可倒好,她成了幫忙的,自己還得領她情。
可是,自己現在還真是不想得罪她,不然,自己又要對付老太太和二房叔叔,還要對付她,還要防備著藏在暗中的那個人。
自己沒有三頭六臂,還有好多正事要做,可沒有功夫,忙活這些破爛事情。
想到這,可馨滿臉堆滿感激的笑,話說的也特別好聽,「媽媽代我謝過母親,禮物我自己準備,就不用麻煩她老人家了。另外謝謝母親今天的仗義執言,明天請安時,我會當面面謝母親的。幽蘭,賞媽媽一兩銀子去喝茶。」
曲媽媽拿著一兩銀子,美滋滋地走了。
江翌瀟去了書房,明天三朝回門,不能上朝,他得把公務忙完,一大早送進宮去。
可馨讓琬凝帶著雲染去看看弟弟,還叮囑了幾句,「陪弟弟說會話,手不要亂摸,回來一定要仔細洗手。」
「是,母親。」琬凝牽著雲染的小手走了。
婁嬤嬤和可馨來到她配藥的屋裡,可馨指著自己對面的椅子,對她說道:「嬤嬤,你坐。今天的事情,你覺得我做的是不是有些魯莽、狂妄了些?」
婁嬤嬤現在已經習慣,在可馨面前,和她平起平坐,只不過屁股只搭半邊,比剛開始高低不坐,進步不小。
婁嬤嬤沉思了十秒鐘回答道:「老奴知道郡主是想立威,要說這麼做也對,不然,以威北侯這些人的二皮臉,您要想用以德報怨來感化他們,怕是不太容易。借住王爺之手,是最快的辦法。」
可馨點點頭,感歎道:「是啊……強權震懾,確實有點非我所願,可確實是最有用、最直接的辦法。不然,老太太倚老賣老,一個孝子壓下來,就把我制得死死的。我不能總讓曜翬為我出頭,會給他留下罵名的。其他人一看老太太能壓制我,肯定就會蜂擁而至,想把我蠶食了。我和曜翬的錢財,對他們來說,看得著,吃不著,鬧心啊!我一個四品官的庶女,就算是有太后娘娘的封誥,他們仗著是百年世族大家,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裡的。」
婁嬤嬤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郡主您說的一點都沒錯,這一家人,除了郡馬爺和兩位小姐、少爺,就沒有一個好人。」
可馨一聽,抬頭問道:「哦?你也覺得曜翬的大嫂不好?」
婁嬤嬤搖搖頭,「郡主不覺得,她沉府很深嗎?今晚的事情,可以說,完全是由她一手挑起的。她不說那番話,老太太還不能藉機發難;而且,她嘴上在那對您說抱歉,可是話裡有話,都是在怪您,攛掇著她的兒子不聽話。郡主,說句不中聽的話,這樣表面柔若無害的女子,真要是害起人來,才是最可怕的。」
說到這,婁嬤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罵道:「就像賢妃刁姒鸞,剛開始溫柔賢良的,對皇后娘娘不知多恭敬、多體貼,最後怎麼樣?皇后娘娘在她手裡吃虧最多。老奴恨死了這種裝模作樣的死女人!」
可馨對她的看法,也是深有體會。江翌瀟這個寡嫂,真是讓人看不透。
第一次見面,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說話綿裡藏針,不是地戳你一下。
第二次見面,將柔弱無助的林妹妹樣子,發揮到了極致;可惜沒有林黛玉那一身「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的清高和孤傲。
不過倒也贏得了自己的同情,直接就將她的自私,歸結於為了兒子,連尊嚴都可以放棄的慈母,連自己都不忍心拒絕她的哀求了。
昨晚則讓孩子,為自己送吃的。貌似很關心自己,可是現在想來,孩子送的東西,她怎麼可能拒絕不吃?縱使再懷疑,自己也不能傷了孩子的心。
結果自己和丫鬟吃了東西,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適,想化驗,留下的食物,卻又被人好巧不巧地扔掉了,扔掉東西那人,還是她送給江翌瀟的。
整件事情,看是沒有關聯,其實一環扣著一環,幾乎沒有漏洞。
自己直到傍晚前,還沒對她有懷疑,可是她進來一番感激的話,很快激化了自己和老太太的矛盾,點燃了老太太對自己仇恨的火焰,這就讓她不能不有所警覺了。
幸好自己不笨,幸好在現代沒少看宅斗文,不然,怕是自己到現在還在感激她。
可是,她是江翌瀟的親搜子,為什麼要害自己?她不是應該和自己綁在一起,一致對外嗎?
難道是老太太逼她的?還是因為她是老太太的侄孫女?
可馨想不明白,抬起頭問婁嬤嬤:「可是她的動機是什麼?害了我對她有啥好處?她就不怕相爺知道了,從此再也不管她和她的兒子?」
婁嬤嬤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相爺怎麼可能會懷疑她害你?就像皇上,直到現在,也不相信,他『賢惠的』賢妃娘娘,會是將太子爺推進荷花池裡的兇手,還認為是皇后娘娘善嫉,想藉機搬到情敵、政敵。無憑無據,你懷疑是她害你,相爺要是能相信才怪。至於動機嗎?相爺要是沒有兒子,她的好處可就太多了;不過,相爺已經有了大哥兒,她害了你,又有什麼用?相爺不會再娶?再生?老奴也有點想不明白。」
婁嬤嬤一番話,驚得可馨冷汗簌簌而下。她想起了霖兒的鉛中毒,越想越是越驚心,然後抓住婁嬤嬤的手說道:「你叫小雙進來,今天我們兩的談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要讓相爺知道。」
小雙很快進來,可馨示意她坐下,小雙已經習慣了,也就沒再客氣,但是和婁嬤嬤一樣,只坐了椅子一半,以示尊敬。
可馨也沒多廢話,是直奔主題地問道:「小雙,你以前經常接觸大太太嗎?」
小雙一聽,馬上搖搖頭,「回夫人,我只是相爺的影衛,基本不現身的。不過,您要想知道實情,可以問問月蝶。她正在廳裡等著夫人,說有要事跟夫人稟告。」
可馨一聽,馬上對婁嬤嬤說道:「帶她去你的廂房,不要被人看見。」
婁嬤嬤轉身走了出去,可馨和小雙一前一後出來,用特製的密碼鎖,鎖上了房門。
到了婁嬤嬤臥室旁的廂房一看,月蝶已經來了,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看見她進來,嚇得趕緊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夫人,奴婢該死!奴婢沒對夫人說實話。」……
票票啊,親們給點力量吧,小冰今晚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