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還有故事?刑部尚書一聽,八卦精神馬上來了,連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說的是吳老闆嗎?她怎麼還戲耍了刁家那個敗類?」
醇親王一聽,樂的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把可馨那天見義勇為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敘說了一遍,就跟他親耳聽見了一樣。舒嬡詪鯖讎
然後笑著說道:「本王就知道小傢伙是好樣的,那四個敗家玩意,被小傢伙耍的團團轉,最後還送去二百兩銀子,給莫管家,把莫管家弄得莫名其妙,本王一回府,他就問,『王爺認了小王子,怎麼都沒聽說啊?』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爺跟你說,小吳的姐姐,肯定是位大美女,也不知有沒有許配人家?」
可馨正好走進來,聽他這麼問,趕緊回答道:「姐姐已經嫁人了,夫家在江南。其實我姐姐長得沒晚輩好看,丞相大人見過的,是不是?」
江翌瀟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臉嚴肅地點點頭,「一般個人,扔到大街上,都沒人會注意。渥」
醇親王不疑有他,遺憾地連連搖頭,「可惜,可惜。」
話音剛落,藥房新收的學徒,宮老先生助手之一陸淮寧,急急慌慌地來稟告:「吳先生,您快去看看,宮老先生說今天一上午,已經看了四十多位感染風寒的患者了,病症幾乎都一樣,高熱,顯著乏力,全身肌肉酸痛,而您所說的卡他症狀很輕。宮老先生不敢確定,是不是您所說的流感。」
可馨一聽,馬上起身對三人施禮,「晚輩失陪了。哦」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江翌瀟也連忙起身。
他聽可馨說過,今年暖冬,春天會爆發瘟疫,貌似這流感,就是其中之一。
為此,可馨還為他和他的三個孩子,打了什麼疫苗。
只是那裝藥的針管,他從未見過,事後,還拿著那針管,到宮廷造辦處查問過,可所有的師傅,都不知道,那是用何材料製造的。
也不怪他們不知道,現在別說塑料,就是玻璃,也都是從海外弄來的珍貴物品,他們如何能知道一次性針管,那是什麼玩意製成的?
江翌瀟也不敢深問,一問可馨就掉淚,可馨一掉淚,他就心疼的舉手投降。
「本王也去瞅瞅。」醇親王一聽,也趕緊起身。他好奇啊,都說他乾兒子是神醫,他要看看到底神在何處。
可馨一聽,趕緊搖搖頭,「乾爹您別去,如果真是流感,傳染性特別強,會危及生命的。」
說完,急匆匆走了出去。體態輕盈裊娜,看的刑部尚書直皺眉頭。這小吳,背影和走路的姿態,還真像女孩子。
可馨到宮老先生診室的時候,正好還有三個病症一樣的患者,在那痛苦地耷拉著腦袋候診。
可馨一邊遞給江翌瀟口罩,一邊吩咐陸淮寧、青竹和另外一名學員呂峰立,「把所有窗戶打開通風,準備給患者采血,送化驗室。」
說完,拿起聽診器,開始為患者做檢查;而那邊,青竹等三人,已經為三人采血了。
青竹現在儼然成了可馨的助手,可馨一直在培養她和幽蘭。
至於紅梅,對醫學不感興趣,喜歡刺繡,可馨著重培養她學習刺繡和財金,準備讓她管理財務。
可馨查完體,趕緊朝化驗室走去。
江翌瀟這次沒有跟著她,因為她說了,那裡除她之外,誰都不可以進去,都是些貴重物品,損壞了就再也沒有了。
要說,不能怪可馨不讓別人進去,畢竟現代一些高科技醫療檢查設備,對這些古人來說,還是太過驚悚了。
半小時後,可馨快步走出化驗室,對等候在那裡的江翌瀟和宮老先生說道:「應該是流感。大人,這個病傳染性強,發病率高,容易引起暴發流行或大流行,趕緊組織人進行防控。讓太醫院照著我上次寫的《傳染病防治法》及《突發公共衛生應急條例》來執行吧。」
可馨話音剛落,忠勇侯急三火四地跑了進來。
見江翌瀟在,只是對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根本顧不得和他寒暄,就慌慌張張地對可馨說道:「小吳先生你快跟本侯走,本侯的兒子前天進宮回來後,就發燒了,今天我女兒也燒起來了,本侯找了太醫,太醫急的直搓手,說是……嗨……你快跟我走就是了。」
可馨一聽也急了,對江翌瀟點點頭,「大人,看來宮裡已經流行開了,趕緊告訴乾爹他們,分頭行動。」
說完,對忠勇侯說道:「侯爺稍等,我去準備藥品器材,竹子跟我走。」
她下去準備了,忠勇侯這才憂心忡忡地對江翌瀟小聲說道:「太醫說,太子爺也燒的厲害,而且和我兒子、女兒一樣,想盡了辦法,也無法降溫。降下去不一會又燒了起來。說是……」
忠勇侯眼圈一紅,說不下去了。
江翌瀟一聽,心裡更加焦急。衝著忠勇侯說道:「翰卿(忠勇侯字),我先走一步了,保持聯繫,有事派人給我傳話。」
說完,轉身朝外走去,迎面正好碰上整裝待發的可馨。
江翌瀟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叮囑道:「保護好自己,我把江山留給你,有事讓他找我。」
可馨溫柔地點點頭,「嗯,你也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說完,對忠勇侯說道:「走吧,快帶我去,越快越好。」
「告辭。」忠勇侯對江翌瀟抱抱拳,就快速和可馨主僕走了。
可馨前腳走,江翌瀟後腳就找到了刑部尚書和醇親王,「出大事了,小吳說是爆發了流感,現在藥房裡有三個患者,都是患的這個病。這病傳染性極強,剛剛忠勇侯來,把小吳叫走了,說是他的兒女都病了,太子爺也……我馬上進宮,向皇上稟明此事。」
醇親王和刑部尚書一聽,也急了,連忙穿衣服。
醇親王緊張地問道:「會死人嗎?」
江翌瀟點點頭,「會,小吳說,如果爆發,會很嚴重。王爺如果沒有什麼事,最好和我一起進宮,玄耀(刑部尚書的字)你趕緊去趟太醫院,讓太醫們做好一切準備。」
「好,我們分頭行動。」刑部尚書和醇親王一起跟著江翌瀟往外走。
再說可馨到了忠勇侯府,一進小世子的房間,齊氏就哭著撲進了可馨的懷裡,「妹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漪兒、驀兒,我就這兩個孩子,真要有什麼,我可怎麼活啊……」
齊氏已經嚇得顧不上保密了,撲進男裝的可馨懷裡,叫著妹子,把個忠勇侯震驚的目瞪口呆,還以為她已經被孩子病重,弄得魔怔了。
伸手把妻子從可馨懷里拉開,沉著臉對丫鬟說道:「還不把你們夫人帶下去。」
齊氏掙扎著哭喊,「我不走,我要陪著驀兒、漪兒。」
可馨拿出口罩,遞給齊氏和忠勇侯,果斷而又冷靜地吩咐道:「把窗戶打開通風,所有人都戴上口罩,按照我這本小冊子寫的去做。齊姐姐你別哭,我一定會全力救治寶貝們的,他們也是我的侄子侄女。」
可馨的沉穩鎮靜,不知怎麼就讓齊氏驚恐萬狀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擦擦眼淚,戴上口罩,對可馨說道:「嗯,我相信你,妹子。」
忠勇侯推了她一下,輕責道:「別胡說,小吳先生是女的。」
「什麼女的?她是馨兒妹子。笨蛋!」齊氏瞪了夫君一眼。
「啊!哦……」忠勇侯再次進入了石化狀態,一直到可馨叫人餵他兒子子驀和女兒若漪服下抗病毒藥,輸上吊瓶,開好藥方遞給他,對他說話,他才反應過來。
「姐夫,府裡還有其他人病嗎?要隔離,這樣你按我吩咐的去做……」
「哦、哦,好。」忠勇侯按照可馨說的去佈置去了。
這邊忠勇侯夫人想到太子,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妹子,太子爺也病重了,太醫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
「帶我進宮。」可馨二話沒說,就果敢地說道。儘管她非常厭棄進宮,可是關係到皇后娘娘和她的兒子,她卻不能不管。
和各方勢力相爭無關,只因為她是齊氏的親人,皇后娘娘和太子要是出事,齊氏和忠勇侯該有多傷心,說不定還會災難臨頭,刁家能放過他們?
是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就要無條件幫忙。
可馨乾淨利索地吩咐青竹,「青竹,你留下看護小世子和大小姐,齊姐姐你按照我剛剛說的,去做好防護,讓姐夫趕緊帶我進宮去見太子。」
「好,珠兒,快去叫侯爺過來。」齊氏分分秒也不敢耽擱,對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命令道。
可馨的性格和脾氣,對人的友善和真誠,江翌瀟如何能不知道?他已經猜到可馨可能會偷偷進宮,所以和醇親王把疫情匯報給皇上時,壓根沒提是可馨發現的疫情,只說民間診所發現了大量感染了風寒的病人,疑是瘟疫。
徐昊澤一聽,想起太醫剛剛一臉為難地告訴自己,「太子爺的病情很奇怪,像是風寒轉入邪熱,可是這邪熱來勢洶洶,下官用了好多藥,都控制不住。太子爺這麼燒下去,可是不妙啊!」
他也急了起來,對江翌瀟說道:「這些太醫,真是越來越沒用,朕拿銀子養他們,他們都是幹嘛用的?連是不是疫病都看不出來?曜翬,你趕緊去佈署,千萬不能讓疫情蔓延開來。朕現在去看看皇兒。」
江翌瀟趕緊攔住他,「皇上不能去,這病過病氣極厲害,忠勇侯的一雙兒女,已經被太子爺感染上了,您千萬不能以身涉險。微臣上太醫院佈置完以後,馬上過去看望太子爺。」
要說帝王無情就在這裡,徐昊澤聽了江翌瀟的話,雖然心裡著急,但還是止住了腳步,悻悻然說道:「那曜翬你也要小心,別被過了病氣。」
江翌瀟深施一禮走了,醇親王一看,也趕緊施禮告退,心裡還鄙視了他哥哥一下下,真夠狠心的!自己嫡子重病,也忍心不去看望,還沒曜翬夠意思。
一時間,對江翌瀟的好感大增,追上江翌瀟,很仗義地問道:「曜翬,你說,需要本王做什麼,本王幫你。」
江翌瀟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冷誚出聲:「王爺,江山是你們徐家的,臣也是在幫皇上做事,拜託您不要說是幫微臣,一個不好,會連累微臣掉腦袋的。」
醇親王沒心沒肺,聽了江翌瀟的嘲諷,也不生氣,反而連聲檢討,「本王說錯了,對不起!曜翬,本王去看太子爺吧?你去忙別的。」
江翌瀟就怕忠勇侯帶可馨進宮,被皇上或是別的人看見,才要親自去看望太子的,那樣他也好見機行事,保護馨兒。
此刻聽醇親王這麼說,他馬上靈機一動,對醇親王說道:「太子爺那裡還是我去吧,我是練武之人,體質強健,不怕過病氣,你不行。這樣,勞煩王爺去一下兵部,要他們趕緊想辦法建一所臨時醫館,把民間診所的大夫集中起來,聽候太醫院統一指揮。再去一趟繡衣局,讓她們趕製口罩分發下去。」
醇親王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回答:「本王這就去,曜翬放心吧。」
江翌瀟見他走了,先是健步如飛直撲太醫院,把太醫們召集起來,開了個緊急會議,部署了防疫病工作,然後直奔太子所居住的《瑋軒宮》。
到了那裡一看,可憐才剛剛九歲的太子徐振堯,已經燒得嘴唇紫暗脫皮,不停地咳嗽,氣短喘促,躁擾不安。
皇后娘娘滿臉怒容,在那指著太醫訓斥,「皇室養你們這些廢物是幹嘛用的?啊?連個風寒都治不好。太子爺已經燒了三天了,你們也沒想出個辦法,把他熱度降下來,你們不想要腦袋了嗎?太子爺要是……要是……本宮就讓你們這些笨蛋,為他陪葬!」
四五個太醫跪了一地,全身顫抖,異口同聲地喊冤:「皇后娘娘,下官冤枉!下官們想了所有的辦法退熱,都不管用,下官們實在……實在是……想不出法子來了。」
皇后娘娘一聽,將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摔倒了地上,目呲俱裂地喊道:「來人,將他們拖出去……」
「皇后娘娘息怒,忠勇侯已經從民間找到了大夫,估計一會就能進宮。」
江翌瀟趕緊出聲阻止,現在正值用人之際,留著這些太醫還有用。
跪在地上的太醫們聽了,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小命能保住了,腦袋暫時掉不了啦。
可下一秒,他們又不服氣起來,咱們都是誰?都是從民間,過五關斬六將,考進皇宮的御醫,醫術之高,比民間那些二把刀不知強了多少倍,咱們都治不好的病,民間大夫就能治好?
這不是瞧不起人嗎?這樣一想,這幾位可就矛盾了,既盼望著民間大夫能治好太子爺,保他們一命,又希望人家治不好,保住他們的面子。
而皇后娘娘則好像看到了一線希望,喜極而泣了,「真的嗎?謝謝丞相大人!麻煩大人到宮門口看看,侯爺來沒來,本宮真的……真的要急死了。太子爺燒了三天,吃什麼?吐什麼?我……」
看著皇后娘娘,江翌瀟不由想起了自己和可馨的一番對話。
那還是在葉可瑩和齊慕彥尚未完全定下婚事的時候。
他曾經提醒過可馨,「宮裡情況很複雜,皇后娘娘生下的皇長子,雖然被立為太子,可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卻是賢妃娘娘的三皇子,如今賢妃娘娘的侄女刁修儀,又深受皇上的寵愛,而且已經懷有身孕,太醫說了,是皇子。刁家的兩個女人,很得皇上的信任,再加上刁家沒有兵權,皇上不用顧忌,而忠勇侯卻掌管著大週四分之一的兵權,又有戶部尚書做後盾,皇上現在很是忌憚外戚。這樣敏感的時候,你和齊府結親……」
當時可馨考慮了三分鐘以後,聲音很柔和,但語氣卻很堅決地說道:「謝謝大人能告訴可馨這些宮廷秘事!如果我不認識齊姐姐和齊慕彥,那我聽了您的話,一定會慎重考慮這些的;可是我現在和齊姐姐交了朋友,對朋友就應該不離不棄,別說現在他們還只是被皇上忌憚,就是他們破落了、倒霉了,可馨站在朋友的立場,能幫也一定會去幫,絕不會因為敬畏強權,而放棄他們,拋棄他們!而且,從我和齊姐姐交往以來,我覺得她的人品比刁家那位小姐好多了;還有齊慕彥,我能看出他也是謙謙君子,能培養出這樣的孩子,家風一定很正,反觀刁家,兒子、女兒的人品,都令人不敢恭維。大人,可馨才疏學淺,可也知道『家之良妻,猶國之良相』,『妻賢夫禍少,妻貪夫招罪』,真要是讓她們害了皇后娘娘,成為後宮的女主人,苦的怕是黎民蒼生。就是為了國家,也不能讓刁家的女子,當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