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見她笑成這樣,一張精緻的巴掌臉,就更是紅如玫瑰花瓣,嬌艷欲滴、又羞又惱的俏模樣,美的奪目。舒嬡詪鯖讎
此時的她,江翌瀟沒有看見,否則,一定會挪不開眼睛。
其實可馨這一跑,江翌瀟也是沒想到。他以為小丫頭會害羞,會惱怒地拒絕,唯獨沒想到她會嚇跑。
看著她如一頭受驚的小鹿,狂奔而去,江翌瀟愣怔在那裡,足足有五分鐘,才忍不住輕笑出聲。
小丫頭還真是與眾不同,不管做什麼都能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竟然又跑了湄。
上一次放了自己鴿子,這一次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好,你愛跑不是嗎?下次爺想盡辦法堵住你,看你往哪跑!
自此,可馨和江翌瀟真的如同捉迷藏一樣,一個驚慌失措地東躲西跑,一個鍥而不捨地圍追堵截,連元宵節,可馨怕在燈會上碰見江翌瀟,都沒敢去逛。
因為琬凝告訴她,「晚上爹爹說了,要帶我們去看燈,姐姐和我們一起去唄?步」
可馨不敢看琬凝期待的目光,趕緊搖搖頭,「姐姐還有好多事要做,就不去了。」
就這樣,一直到二月梅花盛開,誠郡王府舉行賞梅宴,兩人全部收到請柬。
此時,葉可瑩已經和齊慕彥訂婚了,兩人八字相合,慧能大師說了:「此乃上上配,一生衣食無憂,事事順達,子嗣昌隆。」
齊尚書一聽這話,樂的當即就約見葉承安和朱氏,把婚期定下來不說,還準備了一萬兩銀子的聘禮。
七月二十一號正好是可瑩的十五歲生日,也是她及笄,八月二十八號,乃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婚期就定在了這一天。
齊尚書說了:「我兒過了六月份,就已經十九歲了,婚事不能再拖了。我還想抱孫子,大兒子只生了三個嫡女、二個庶子,慧能大師說了,咱們齊家以後會子嗣昌隆,這可都得仰仗著貴千金,我那賢兒媳呢。」
得,葉可瑩自此被剝奪外出的權利,呆在府裡專心繡嫁衣了。
所以,二月份晉國公府和葉府,前後舉辦了葉雲熙、葉可瑩兩個人的訂婚宴。
本來還應該喝到葉雲萱喜酒的,可惜出了點事,她的訂婚宴辦的極為低調,連大房的人都沒請。
羅氏本是個極為張狂的人,低調的行事作風,可是不像她,結果,在回去參加葉雲熙訂婚宴的時候,大沈氏幸災樂禍地告訴朱氏:「這回老三家的可是啞巴吹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那麼一拔尖之人,偏偏最看重的女兒,找了那麼一位夫君,又是他親哥哥的嫡子,打不得、罵不得,嚥下這口氣,不把她逼的難受,那才叫怪事。」
朱氏回來面帶怒色,跟葉承安反反,「活該!讓她笑話我們瑩兒嫁了個瘸子,這回輪到她自己扇自己耳光了。葉雲萱的未婚夫羅俊楠有一個寵愛的通房丫鬟意外懷了孕,老三家的一聽,就不讓強了,霸道慣的人,在她嫂子那裡也不知收斂,硬逼著人家把這孩子打掉,她嫂子一聽就急了,這好歹也是她兒子的骨肉,如今已經三個月了,哪能捨得?結果,葉雲萱聽說了,竟然趁羅俊楠不在之際,帶人將丫鬟揍了一頓,活活將丫鬟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了。羅俊楠知道此事以後,吵著鬧著高低要退婚,說葉雲萱太過毒辣,他要不起,要不是衛國公出面壓制,老三家的大嫂和兒子,就把這門親事退了。哈哈……這才是笑話人的人,反過來被人笑話了。還說我們瑩兒為了嫁入高門,連廢人都不嫌棄了,我呸!她那個女婿不是廢人,倒是七早八早把孩子都弄出來了。」
葉承安搖搖頭,面露嘲諷地笑道:「可不是咋的,這就叫說嘴跌嘴。你不知道,老大今天跟我打聽什麼嗎?問我藥房和藥膳食坊是不是馨兒的外公開的?他去買藥時,看見岳父大人在那坐診。問我這裡面有沒有我的股份。我是誰?我能告訴他實話?回頭認出我們馨兒怎麼辦?所以,我跟他說,『三姨娘跟了我沒得好,她的爹娘沒有別的孩子,如今好不容易認了個乾兒子,收了個高徒,跟我租借鋪子,我好意思拒絕嗎?租金不是很高,他們說了,如果藥房和藥膳坊的生意好,以後會給我補償的,再怎麼馨兒是三姨娘留下的唯一血脈。』夫人,怎麼樣?我這話說的好吧?我還不知老大的心思?看我們藥房和藥膳坊掙銀子多了,想要分一杯羹唄。」
朱氏一聽,頗為氣憤地說道:「沒錯,看人好了就眼紅。老四家的今天也在那裡陰陽怪氣,不過,她不敢指名道姓的說就是。被吾們馨兒打怕了,哈哈……葉凡蕾那個死丫頭,到現在還豁著牙,更醜了。」
朱氏說著說著,想著鄒氏母女今天在宴席上看著可馨和齊氏,還有好幾位貴婦人、小姐談笑風生,妒火中燒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
兩人想起可馨,話題更多了,是剎都剎不住。
朱氏歎了一口氣,「唉……要說馨兒那多好,就是在親事問題上太擰了。這個也不要,那個也看不上,這到底要找什麼樣的?偏說要等到她哥哥議親以後,再說她的事情,可等琪兒議親,她都過了及笄了,那不成了老姑娘?」
葉承安搖搖頭,喝退丫鬟,小聲和朱氏嘀咕道:「我的傻夫人,你還沒看出丞相大人的心事?丞相大人憑啥把皇上賜給他的東西,都孝敬了咱們?還不是因為咱們的女兒?再說你沒看出咱們女兒的異常來?躲著丞相大人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兩人之間肯定有事。只是青竹那死丫頭嘴緊,楞我怎麼逼問,她都不說。」
「天啊!這可不行。」朱氏一聽就急了,「丞相大人人是沒的說,可他克妻啊!我就這麼兩個寶貝女兒,難道要我……呸呸呸!說什麼我也不同意把馨兒嫁給他。我說馨兒最近怎麼不愛吃飯,問她說是為了幫丞相大人籌建繡莊太累了,原來,咳咳……」
得,朱氏一著急,咳了起來。
「別激動,別激動。」葉承安拍著妻子的後背,長長地歎了口氣,「你急也沒用,這都要看馨兒自己的意思,她說想嫁誰,咱們能攔得住嗎?放心吧,沒見馨兒現在直躲著他嗎?這就說明咱們女兒並沒有那個意思。」
朱氏和葉承安夫妻倆嘀咕可馨終身大事之際,可馨自己也在鬱悶。從上次丞相大人對她表白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月,她幾乎處處在躲著他,江翌瀟來藥房,她馬上就到藥膳坊或是出去巡診,江翌瀟來她府上,除非是帶著孩子來,否則,她肯定推脫說不在。
這樣一來,江翌瀟最近幾乎不來葉府,也不到藥房來了。
這本應是可馨願意看到的結局,可是她又該死的難受了,心裡那種失落,讓她寢食難安,做事都沒了精神頭。
到了這時,她自己才不得不承認,那個俊美似神祇,給予了自己幫助、信任的大周朝第一君子,確實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裡,在不知不覺間,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縱使她費盡力氣,想要抹去,卻很難做到。
可馨坐在案桌前,一邊繡花,一邊出神,結果一不小心,繡花針再次將手指刺破,疼得她「嘶」地叫了起來。
青竹看了忍不住搖搖頭,小聲說道:「小姐,已經是第五次戳到手了。算了,您還是看書吧,就算看不進去,也好過您這麼折磨您的手啊?手跟您又沒仇?」
安媽媽擔憂地看了可馨一眼,也跟著反反,「問您怎麼了,您又不說,就這麼自己折騰自己吧,您沒看見您最近都瘦了嗎?真是讓人上火。」
可馨衝著安媽媽微微一笑,安慰道:「奶娘,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要做的事情太多,我一時間有些累了而已。天不早了,您去睡吧,青竹陪著我就行了。」
安媽媽對她確實很忠心,怎奈有好多觀點和她不一樣,還愛嘮叨,所以可馨有些事,情願和青竹講。
去誠郡王府參加賞梅宴,可馨本來不想去的,可是如果不去,反而顯得她心虛似的,所以,可馨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去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沒做錯什麼,有什麼可避諱的?
所以,二月十六這天,可馨對朱氏說道:「我先去藥房看看,大約巳時過半,我直接從藥房過去,母親在那個時候來藥房接我。」
朱氏點點頭,「好,娘巳時到藥房門前等你。」
可馨來到藥房之時,藥房門前已經排了長隊。可馨看看那些病患的家屬,一邊吃著油條、包子、饅頭,一邊在那互相抱怨,「看病的人太多,吳先生要是設個大一點的醫館就好了,我們這些遠道來的,也可以住下,不用來回起大早的窮折騰。」
「可不是?聽說好幾家鋪子都改行做旅館了,就是為了攬客,生意還好得很呢。」
可馨忍不住搖搖頭。原來這裡是紅deng區,竟是賣笑的,有的生意不好,因為她藥房經常有外地患者,當天看不上病要住宿,結果,改作旅館,生意倒是不錯。
這還不算,周圍一些小旅館、小飯館,也應運而生,生意還很好。
藥膳食坊畢竟是好多窮人吃不起的,有錢人到這裡消費,成了一種時尚。
上流社會的貴人們,你要是說還沒到《民悅養生食坊》吃過藥膳,就要被人家笑話老土了。
一個半月的時間,自己的藥房也好,養生食坊也好,都已經走在了業界最前端。
可也不是沒有遺憾。總是從空間往外搗弄西藥,讓她有內疚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盡力不銷售西藥,而銷售自己根據回憶,而製成的中成藥,有些不乏是她家祖傳的。
像抗生素什麼的,不是白血球特別高,她是堅決不用的。
從空間她拿出一些自己能操作,不用電的醫療器械,如顯微鏡、血壓計,輸液器,無菌針管針管、手術器械等等。
遇到一些外科急救的,不是很複雜的手術,她都盡力去做了。
開業第十六天,就遇到一個五城兵馬司的官差,因為追捕一個北戎國的奸細,打鬥中,被奸細一刀劃破肚子,真正的來了個開膛破肚,連腸子都流了出來。
聽說可馨這裡能救治大的外傷,趕緊給送過來了,被人抬進來時,已經失血過多,眼看就要休克,腸子拖出老長一截在外面。
大周朝五城兵馬司的官差,相當於現在的武警,軍人受傷了,自己當然得全力救治。
可馨在外公的幫助下,拼盡全力救了這位軍人一命。
手術進行了六個多小時,輸了一千毫升新鮮血,都是從五城兵馬司其他官差身上採集的,麻醉用的是全麻。
可馨在現代,在各種大手術中,做第二助手的時間多,做主刀的時間,少得可憐,畢竟太年輕了,爺爺和父親不太敢放手。
倒是在動物身上練習過各種大手術,真正給人做這麼大的手術,加上現代,用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真是第一次。
手術做完,她全身被汗濕透,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就起不來了。
偏偏齊氏的夫君,掌管五城兵馬司的忠勇侯,還激動地要拉住她,「走,今晚這頓酒,你一定要去喝。本侯感激你啊!小吳先生。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跟隨本侯多年的部下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皇后娘娘的哥哥,也是性情中人。說著話,眼睛就濕潤了。
擦擦眼睛以後,繼續來拖可馨去喝酒,旁邊一些將士還跟著起哄,可馨無奈,只好將他叫到隔壁小聲說道:「無人謝過侯爺的盛情,只是病人剛剛做完手術,後面的護理工作還很重要,我不能離開寸步,必須要等他脫離危險,我才能離開。」
忠勇侯這才罷休。可是第四天,齊氏卻來了,盯著可馨看了半天,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人咋和她那麼像呢?」
嘀咕完,就開始滔滔不絕訴說她弟弟的病情,然後,滿懷希望的看著可馨問道:「聽說先生有起死回生的本領,一定能治好我弟弟的腿,對不對?」
可馨想想姐姐嫁進尚書府,尚書府早晚會知道自己行醫的事情,總這麼瞞著,讓齊氏知道了,說不定還會怪自己。
於是,示意青竹關上門,摘下口罩,看著齊氏小聲說道:「齊姐姐,是我。」
齊氏當即就被她雷懵了!愣怔了好一會,才大叫一聲:「天啊!真的是你?」
「噓……」可馨將食指放在唇邊,小聲說道:「不要叫,千萬別讓人知道我是女的。」
齊氏這才放低了聲音,拉住了她的手,「你說你姐夫,他咋這麼笨啊?小姨子都沒認出來?真是敗給他了。回去以後,還跟我誇,『小吳先生醫術高超,簡直就是神醫,一個人被開膛破肚都能醫好了,了不得、了不得!』我一聽,馬上就要弟弟過來看看,誰知這傢伙一根筋,一定要你為他醫治,別人他信不過,這不,我沒辦法,只好自己來了。我哪想到會是你這丫頭,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你知道我叫奴才排隊,排了幾天嗎?三天啊!知道是你,我費這麼大勁幹嘛?」
可馨一聽,嬌嗔地斜了她一眼,「看吧?還是姐夫信任我,他就不相信神醫嗎。」
「去你的。」齊氏輕輕推了可馨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是叫你那個姐夫給忽悠的。嗨!說來說去,都是一個人,都是你,你還叫什麼冤屈啊?不過你這丫頭可是不夠意思啊,這麼大的事,你不告訴我們?好歹是親戚,連個賀禮都沒送,你還把不把我當姐姐?」
齊氏說著說著,聲音又大了起來。
可馨趕緊捂著她的嘴,小聲說道:「姐姐,我哪敢啊?你也知道,要是被人知道,我就不能為人看病了。唉……你也知道咱們女人要想拋頭露面幹點事情,它有多難。當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了。姐姐,千萬為我保密,除了你自己,誰要不要告訴,連姐夫都不要告訴。」
齊氏想想,也頗為擔憂地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說。不過我是真佩服你啊!你怎麼那麼厲害呢?」
可馨嬌憨地說道:「這不是沒法子嗎?你也說了,我對將來的夫家要求太高了,我找不到婆家,不趁著年輕掙點銀子,將來老了,誰養活我呀?」
齊氏一聽,很豪爽地拍拍胸脯說道:「我養活你。妹妹放心,將來你真要沒地方去,就來忠勇侯府,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著你。」
可馨聞言感動,看著她真誠地說道:「我也是,姐姐,將來你有需要,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可馨都絕不會皺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