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晴愣了一下,再次深吸口氣。舒骺豞曶目光卻在此時掃過顧學文的胸口那裡。有一個淡淡的,紅色唇印——
唇印?香水?毒藥?
目光向上,抬起頭對上顧學文的臉,他也發現了,一時有些愣住。剛才林芊依情緒太激動了。他沒有注意到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跡。
想說什麼,左盼晴先一步開口了:「我想,我應該沒有用口紅的習慣吧?」
她不喜歡用口紅,最多只用點唇彩。淡淡的,顏色不十分深。她喜歡那種感覺。而顧學文衣服上的這個,分明是口紅印。
顧學文有點尷尬,眸光變了幾變,最後淡淡開口:「我可以解釋。」
「你說,我聽。」左盼晴讓自己冷靜。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她覺得什麼事情都要給對方一個機會。
她讓自己不要衝動,聽顧學文解釋完。只有她自己知道,掐進掌心的指甲洩露了她真實的情緒,其實她最想做的是甩顧學文兩個耳光問他剛才跟哪個女人鬼混去了。
顧學文看著她臉上的平靜。那過於平靜的雙眸讓他十分意外。她昨天為了一個謊言而歇斯底里,對她的父大吵大鬧。
而今天看著丈夫的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唇印,她竟然如此的冷靜?
「你,不生氣?」
生氣?當然生氣,不過:「你說你可以解釋,我在聽你解釋。」
「你沒有不高興?」顧學文的眸色更深,裡面蘊著一絲淡淡的風暴。uriu。
「沒有。」不高興,生氣,她會等聽完他解釋之後再說。現在,她讓自己冷靜。指甲又陷入了一點,她看著他,等一個答案:「說啊。」
顧學文盯著她的眸子半晌,突然點了點頭:「既然你不生氣也不會不高興,那我還有必要解釋嗎?」
「你……」
痛。左盼晴此時真切的感覺到了,掌心傳來的痛意。怔怔的看著顧學文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顧學文身體往前一步,盯著左盼晴的臉半晌,聲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期盼:「左盼晴。告訴我。你不高興,你生氣了?」
她有權利吵,有權利鬧。他覺得那樣的左盼晴才是真實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語。
她當然不高興,要生氣的。任哪個女人看到自己老公身上有別的女人留下的痕跡都會不高興的吧?
可是左盼晴卻搖頭:「我沒有不高興。」
那種情緒,不能稱之為不高興,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很難受。那種情緒,叫不高興嗎?
好像不是吧?
「……」聲音裡那一絲期待落空。顧學文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盯著左盼晴的臉:「你再說一次。」
「我沒有生氣。」左盼晴感覺到掌心似乎流血了。不然怎麼那麼痛?
理智的弦,驟然斷裂。顧學文臉上的陰沉,就算左盼晴再沒有眼色,也感覺得出來。
身體微微顫抖,向後,想要逃,想後退。手卻被顧學文抓住了,他盯著她的臉,手上的力氣開始收緊。
左盼晴有絲害怕了,剛剛被掐痛的掌心被他用力一捏,感覺更痛。
「顧學文。」他這是做什麼?
「你不生氣?」看到老公跟其它女人曖昧。她不生氣?
「我。我不生氣、」她今天剛剛學到的。要冷靜的面對問題。她只是想要他一個解釋而已。
如果他的解釋是她不能接受的,她再生氣也不遲。
「好。好。左盼晴你真好。」看看他的妻子,真的是夠大方,夠大度啊。手上的力氣越發收緊。
左盼晴吃痛。想說什麼。可是顧學文卻在此時鬆開了她的手,盯著她的臉沉默半晌,就是沒有進一步動作,直看得她心裡發毛,最後拳頭一攥,轉身離開了。
「呯」大門關上的聲音。讓左盼晴半天回不過神來,怔怔的看著那關上的門,不敢相信顧學文竟然就這樣走掉了。
他,他竟然解釋也沒有一句?
顧學文,你這個混蛋。你有沒有搞錯?點依上點。
攤開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那裡。幾個指甲印清晰可見。生氣嗎?當然。不高興嗎?當然。
可是她能說嗎?能說自己是不高興嗎?能說她生氣了嗎?
然後像昨天對著溫雪鳳發脾氣一樣對著他怒吼一通,亂說一氣?
不,她不想那樣。就像她跟紀雲展,明明什麼事情也沒有。可是顧學文誤會,傷害了她一次又一次,她不想這樣。
既然已經結婚了。她希望夫妻可以互相信任,而不是遇到一點小事就爆發。就如之前每一次有爭執一樣。
她想讓自己冷靜。不要衝動。顧學文這是做什麼?13551272
他竟然解釋都不屑?是不是在他的心裡,她這個妻子根本就無足輕重?一點份量也沒有?所以他才可以就那樣走人,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話也沒有?
身體輕輕的滑坐在地上。心口漫出一絲細微的疼意,一點一點的從胸口漫延至全身。她突然綣起了身體。
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結。悶在那裡。很難受。很難受。
顧學文,你回來,好麼?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相信你不可能那麼笨,帶著那樣明顯的痕跡回家。
你告訴我啊——
左盼晴縮著身體等了一夜,沒有等到顧學文。這一天,他沒有回來。
……………………
林芊依看著眼前的房子,又看了顧學文一眼,神情滿是感激:「學文,謝謝你。」
又給她找房子,又給她找保姆,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沒事。」顧學文搖頭,把林芊依的行李搬了進房間,跟方姨說了一下。她就進去收拾了。
再出來,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林芊依:「這邊的無障礙設施很完善。你有什麼事讓方姨去做,也可以打我的電話。」
「麻煩你了。」林芊依有絲愧疚:「讓你接我出院,又麻煩你幫我找地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感激你。」
「我們是朋友、」顧學文看了她一眼:「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對了。」林芊依叫住他,將口袋裡的手錶拿出來放在他面前:「這個是你的。還是你戴著吧、」
「不用了。」顧學文一直戴著,只是一個習慣,並沒有任何其它的意思:「你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學文。」林芊依抓著他的手不放:「我們,做個朋友也不行嗎?你接受朋友的禮物。也不行嗎?」:
「我怕你誤會、」一個手錶沒有什麼。其實他以前過生日。別人送的東西也都還在北都的家裡收著。不過,他是真不想讓林芊依誤會。
「我不會誤會了。」林芊依將表又給他戴上,顧學文想阻止,卻不想傷了他,看著她為自己再把表戴上。神情柔柔的看著他道:「學文,我們是朋友,對嗎?」
顧學文凝視她半晌,最後點了點頭:「朋友。」
只是朋友。
林芊依扯開嘴角笑了笑,掩下了內心的苦澀:「學文,你照顧我這麼多,你太太不介意嗎?」
顧學文眉鋒一蹙,想到了在家的左盼晴。前天從家裡離開之後,他去了警局過了一個晚上。這兩天都沒有回去,忙著找資料,想查出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他不回去,估計她也不會在意的吧?有跟沒有。完全沒有關係。他在或者不在,對她來說是一樣的吧?
「學文?」林芊依有絲難安:「你快回去吧。不要讓你太太誤會了。」
「沒什麼好誤會的。」顧學文拍了拍她的手:「你休息吧。我去上班了。」
那個女人的目的一天沒查清楚,左盼晴的安全就一天沒有保障。不看林芊依,顧學文轉身離開。沒有發現他走了之後林芊依陷入了深思。
沒什麼好誤會的是什麼意思?是他們彼此信任到那種程度?還是說,在顧學文心裡,那個妻子根本不重要?
顧學文,是哪一種呢?
…………………………
左盼晴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眼睛下方有著淡淡的黑影。昨天沒睡好,她有點累。
不。不光是昨天,前天也沒睡好。
顧學文就那樣一走了之,她心情十分鬱悶。想打電話給他,卻有點生氣。憑什麼?
他在外面把女人的痕跡帶回家,卻連解釋都沒有一個?現在還要耍個性?走了不回?這算什麼?
也許他出任務去了。
另一個念頭這樣想,左盼晴卻高興不起來。以前他出任務,至少會有一條短信吧?哪像這一次,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也沒有。
歎了口氣,又看了手機一眼,沒有信息,沒有電話。上面的日期——
今天是週一,天啊。竟然又到週一了?
左盼晴鬱悶了。快速的打理好自己,也不管顧學文回不回了直接就上班去了。
出了公寓,就看到溫雪嬌的車子停在路邊,她坐在車子裡,看到她出來,對著她揮手。
「盼晴。上車。我送你。」
「不需要。」左盼晴看到她就來氣。要不是她,能搞出那麼多事來?
越過她想也不想的就往公交站走,溫雪嬌下車追上去:「盼晴。你怎麼了?」
「走開。」左盼晴不理她:「你當年既然不要我。現在還來認我做什麼?你走。我不會理你的。」
「你……」溫雪嬌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盼晴,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左盼晴冷笑:「是啊。你當然有苦衷了。你不想要我嘛。我理解。你可以走了。」
甩開大步向前走,她是鐵了心不要理這個瘋女人。
手被溫雪嬌緊緊的拉住,她正要發作,溫雪嬌一臉痛苦的開口。
「盼晴。我快死了。」
「你說什麼?」左盼晴愣了一下,看著她的臉,她突然笑了。
「也許是我的報應。我生病了。癌症。就要死了。」溫雪嬌看著左盼晴:「也許是人之將死,我後悔了。想認回你,所以才——」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只是低下了頭,眼裡似乎有淚。像是要哭。左盼晴盯著她的臉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了。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臉戒備的後退了兩步:「你走開。你別想來騙我。我才不會上當呢、」
「盼晴。」溫雪嬌急了:「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你相信我。」
「我不要聽。我一個字都不要聽。」左盼晴捂著耳朵。看到前面的車子來了,想也不想的抓著包包衝過去。
溫雪嬌一臉急切的追過去,左盼晴也不管,逕直上了車,目光後轉,看到那個女人摔倒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秀眉一顰,她帶著幾分疑惑。那個女人。不會是真生病了吧?
……………………
顧學文看著全部的資料。依然只有溫雪嬌的出境記錄,沒有入境記錄。從港口上岸的可能不是沒有。可是中國的海岸線這麼長,港口城市那麼多,要查清楚需要很多時間。
打開電腦。他完全沒有頭緒。溫雪嬌,消失25年之後再出現,是因為什麼?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強子進來了,手上拿著一份報告。
「頭。我總算查到了。」
「什麼?」
「你讓我查的那個女人。」強子神情有絲疲憊,更多的興奮。
「頭,這個女人真了不得。」
「她是誰?」
「溫雪嬌,她是周七城的情婦。」
「什麼?」顧學文完全愣住了,溫雪嬌竟然是周七城的情婦?
「你確定?」報告都不看,顧學文只是盯著強子不放。
「確定。」強子點頭:「這個是我找了很多線人,還找了個黑客高手進了東幫的計算機內部資料。才找出來的,這個女人十分不簡單,她在道上有一個代號,叫美人蛇。她跟著周七城的時間大概有十幾年了。很有手段跟心計。十幾年前,周七城其實原來並不是東幫的老大,不過是一個小頭頭。就是這個女人出的計策,讓周七城當上了老大。而且也幫周七城賺了不少的錢。」
「在東幫。那就些兄弟都很服她,管她叫夫人。雖然周七城一直沒有娶她,可是對她十分看重。哪怕外面女人再年輕漂亮,也沒有冷落過溫雪嬌。」
「她,有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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