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公主,你的視力這幾年是不是越來越弱了,改變明顯嗎?」
蘇菲雅點了點頭,「是的,改變不算明顯,但的確比以前弱了。」
醫生說道,「可能有失明的危險,畢竟已經過了太多年,以目前的醫學技術,能夠全部治癒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瑞秋和康德拉聽到後十分難受,這幾年他們一直勸蘇菲雅倆醫治眼睛,從不間斷,她總是太忙,自己的心臟病都顧不上,更不要說眼睛,以至於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真的會失明嗎?」蘇菲雅不安地問。
弱視她可以接受,只要戴眼鏡就行,只要在光線明亮的地方就可以,不需要太擔心,然而,若是失明,完全看不見了,可怎麼辦?
醫生沉重點頭,康德拉慌忙問,「該怎麼保護保護眼睛,避免完全失去視力?」
「這一點我也沒辦法保證,只能說,公主要盡量避免眼睛疲勞,多讓眼睛休息,不要做太多有傷眼睛的事情,矯正眼鏡也要時常戴著,我再給你配一些藥,你時常服用。這就是最後的辦法了,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視網膜,公主要有心理準備。」
蘇菲雅從不安慢慢到平靜。
「我知道了。」
瑞秋說,「醫生,那公主的視網膜能不能麻煩你?」
「當然沒問題。」醫生痛快地答應了。
從診所出來,蘇菲雅憂心忡忡,雖不至於滿面愁容,卻帶著幾分悲傷,瑞秋慌忙安慰她,「公主,你的眼睛肯定會好的,別擔心。」
「我想一個人走一走。」蘇菲雅說道,「別跟著我,你們先回去吧。」
街道上,細雪飄飄,地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道路有點滑,蘇菲雅一步一步走得很緩慢,欣賞著這飄飄細雪,忍不住停下來,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伸手去接雪花,這麼漂亮的風景,她最喜歡的下雪天,是不是有一天,她就完全看不到了?
該多難受啊。
她還沒有欣賞夠,這麼五顏六色的世界。
倏然覺得有點冷。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歎息一聲,算了,就算看不見了,她也沒有辦法,在看得見之前,她就好好地生活,做她應該做的事情吧,別再想那些傷心的事情。
她早就學會了隱忍,早就學會了,面對變故不動聲色,除了家人,這世上已沒什麼讓她擔心的人和事情,哪怕是她自己,她一直也不擔心,醫生說,她活不過十歲,如今,她十三歲了。醫生又說,她活不過十五歲,還有兩年,兩年的時間,她若在這裡自憐自艾,還不如給國家財政多增加幾個億。
國家一片廢墟,身為公主,她沒有資格自怨自艾。
或許坐得太久了,剛一起來,腳有點麻,蘇菲雅剛站起來,差一點摔倒,倏然有一道人影急速地到她身邊,長臂一伸,已把她捲到懷裡,蘇菲雅下意識地抱著他的腰。
蘇菲雅低頭說了聲謝謝,沒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微微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