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冰冷,這群人中,多少人是真正的悼念,他並不想知道,他想,他豁達的父親,其實也不會計較,只是能長眠於此,也是他的心願吧,或許是政府都覺得愧對格林家,負了格林家,連他的母親也被允許安葬在這裡。
陸臻微微握著拳頭,今天下了一點小雨,倒是應景。
葬禮後,三三兩兩的人從公墓出來,連綿白色的墓碑,黑色的西裝,黑色的傘,如幽靈和惡魔的顏色在交錯,陸臻覺得有些刺眼,緩緩地閉上眼睛。
等他們走吧,他可以安安靜靜的,去看看他的父母。
這麼多年,他沒有祭拜過一次。
一個小時後,雨停了,人走得差不多了,邁克爾傷勢好得差不多,能下床運動,肖恩中將,索菲婭,邁克爾和諾蘭都來了,他們最後走的人。
陸臻看著諾蘭,微微一笑,摸著下巴暗忖,哎,又繞回去了,估計美人兒很快又要找上門,他有點後悔說那句我愛你,若是知道自己命硬沒死,就不該這麼玩真心話大冒險啊。
他們一家商量什麼似的,討論了一會兒,也上車走了,公墓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十分鐘後,陸臻驅動車子,緩緩地開過來,從車上拿著兩束百合花下來。
墓碑前,全是鮮花,非常好找。
陸臻把他們送來的鮮花掃到一旁,看都沒看有總統卡片那束鮮花,直接把自己的鮮花,放到父母的墳前,父親的遺照很帥氣,穿著軍裝,俊朗硬氣。母親知性美麗,兩人比鄰而居,陸臻很滿足。
「爹地,媽咪,真不容易啊。」陸臻微微一笑,他以為自己一定會難過得想哭,且沒想到,他心情並不會很糟糕,很平靜,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是他能做到的,最後的結局。
為他們正名,讓他們安息在這裡。
這一聲,不容易,道盡了心酸。
「以後每年忌日,我都會來看你的。爹地,媽咪,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姐姐,你們在下面不要偷偷說我壞話,等著我以後去找你。」
「爹地,如果你還活著,估計會打斷我的腿,我是格林家的不孝子啊,幸好我聰明,沒讓肖恩上將把我的事情給捅出去,不然你一定會氣得跳起來揍我一頓。」
「我是一個恐怖分子,當然,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哎,好吧,其實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也不少了,沒辦法,為了活命吧,你就氣吧,誰讓你沒能保護我長大呢,要不然我也不需要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是?所以說啊,我們都有責任,你就不要生氣了。」
「你一定會說,讓我迷途知返什麼的,我倒是不覺得我如今生活有什麼不好,不打算改了,哎呀,你別生氣,你看你又瞪我了,沒過幾年,你兒子就到地下找你去,到時候要打要罵隨你便。」
「媽咪,嗯,咱們說點悄悄話,你看我都這麼大了,你一定很好奇我有沒有給你找一媳婦,我給你找了,除了不會生孩子,絕對不比你想像中的媳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