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偏頭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天亮了,灰濛濛的,他聽到倒水的聲音,他不想去看諾蘭,怕自己衝口而出,說出一些傷害彼此的話來.
他需要靜一靜。
然而,實在沒忍住,轉頭看他的背影,倏然眼瞳睜大到極限,一時傻在那裡……
……
諾蘭倒水轉過身來,湊到陸臻唇邊,陸臻整個人傻得沒了反應,眼睛直直地看著諾蘭。
「怎麼了?」
他憂心忡忡地問。
陸臻回過神來,眼角狠狠一縮,像是銳利的豹子,迸射出最凌厲的光芒,諾蘭甚至感覺到陸臻的視線,帶著一股恨意,他透心涼。
陸臻恨他?
他怪自己沒及時來救他嗎?
不,陸臻不是這樣的人。
陸臻張口,把水喝下,乾燥的咽喉,總算有了一些舒服的感覺,那些冰冷的液體不斷地沖刷著咽喉,他的難過總算降低一點點。
「諾蘭……」陸臻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你肩膀上的銀蓮花是怎麼回事?」
諾蘭身體一僵,倏然明白,陸臻為何如此震驚。
他的反應,戳痛地陸臻的心。
他突然掃起旁邊一支長槍,槍托狠狠地砸在諾蘭肩膀上,陸哥哥哪怕是受傷了,這力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諾蘭又沒躲避,槍托打在他肩膀上,頓時出了血。
諾蘭生生忍了,陸臻雙眸血紅,那槍托劈頭蓋臉朝他的頭砸去,用盡了他的力量。
他如發狂的野獸,憤怒地盯著諾蘭。
諾蘭必須去躲,打在肩膀無所謂,疼一疼,出點血就沒事,若是打在他的頭上,估計頭都要開花了,陸臻的動作,扯裂了傷口。
「陸臻,你冷靜點,出了這裡,你想怎麼樣,我隨你便,聽話,別再亂動,這裡藥品不足,傷口再裂開就沒藥了。」諾蘭沉聲說道,雙手扣住陸臻的雙手。
陸臻胸膛起伏,臉色發白,渾身的肌肉都充滿了力量,恨不得爆發,偏偏,什麼都做不了,他的視線,正對著諾蘭肩頭的銀蓮花上。
他身上也有一模一樣的銀蓮花。
他受傷的時候在想,幸好,是另外一邊肩膀,沒破壞他的紋身。
諾蘭注意到他的視線,苦笑說,「如果我說我看到你肩膀上的紋身好看,自己也去紋一個,你信嗎?」
陸臻沒回答,胸膛依然劇烈起伏,如要把什麼東西吞噬一般。
他都有多少年沒有動過這麼大的脾氣。
難怪,他放過了自己。
那一次,他就很詫異,諾蘭為什麼放了自己,他分明有機會能動手,把他抓回去,那一次,其實是一個連環計,諾蘭把他抓過去,他到監獄裡見一個人,要一個情報再走,若是可以,把那人一起帶走。
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他的重要性。
計劃都非常好的,就等著反恐的人來抓他,誰知道,他們竟然撤了,穆雲生差點罵起來,他們計劃那麼久,就是為了能夠順利進入監獄。
結果,計劃失敗了。
他們都不知道失敗在哪兒,為什麼諾蘭沒動手。
原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