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虎下巴一抬,「唐夜白,你不給我留一條後路,我也不會給你留一條後路。」
他說罷,又朝唐夜白開槍。
突然,夏晨曦撲過去,如閃電一般撲向唐夜白,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子彈打空,夏晨曦頭疼欲裂,卻知道,她不能看著唐夜白死。
「不要殺了,求你了。」夏晨曦攔在唐夜白面前,聲音略見恐慌,「張先生,我不知道你們有過什麼過節,有過什麼恩怨,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用性命來解決的,求你網開一面,不要殺他。」
他們手無寸鐵,對方有強悍的彈藥,槍械,她和唐夜白只能束手待斃。
唐夜白詫異地看著夏晨曦,她如護犢子般護在他面前。
肩膀上的疼痛已沒什麼知覺,他只覺得滿心的詫異,震驚和感動。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她知道對方手裡拿的是什麼嗎?
她知道,張飛虎若是扣動扳機,她就沒命嗎?
她為什麼要擋在他面前?
唐夜白從十歲起,一個人在美國,中東奔走,被訓練當一名格鬥手,僱傭兵,他見過無數的生死,有過無數的搏擊,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他一個人深夜埋伏在冰天雪地,被蛇咬一口也要忍著。
他被子彈打中,幾乎殘廢,他也要蹣跚離開,自己把子彈挖出來,上藥。
他被人揍得幾乎以為下一秒他就要死了,他也只能靠著自己,戰鬥到最後一口氣。
不停地奔走,危機重重,無數的刺殺,無數的鮮血。
他也曾經,渴望在他疲倦時,有個肩膀靠一靠,他也曾渴望,自己傷痛時,有人能幫自己吹一吹。
當他在南美森林被毒蛇咬傷,差點要死時,竟然想到,若是他真的死在叢林中。
恐怕也沒有人會掉一滴眼淚。
因為,世上沒人關心他。
他對這個世界可有可無。
他被孤立,被刺殺時,別人只會遠離,從未有人如此靠近,甚至擋在他面前。
曾經的地獄,歷歷在目。
在這個地獄裡,他永遠是一個人。
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擋在他面前,且是一名女人。
是夏晨曦。
「我不殺女人,你讓開!」張飛虎沉聲道,子彈再一次上膛,對著夏晨曦,厲聲道,「如果你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殺了。」
夏晨曦搖搖頭,唐夜白驟然拉過她,護著身後。
「唐夜白!」
「你閉嘴!」唐夜白厲喝,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深藏於眸中的情感,震動,深深地壓下去,「我唐夜白從來不需要女人來保護。」
夏晨曦急得臉色發白,微微咬著唇,放佛忍受著什麼劇痛的事情。
「夏晨曦,我從接管唐門就知道,有一天我會死於槍口之下,我是孤狼,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乎,哪怕浴血奮戰,我也是獨自一人。」
「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不必為我捲進來。」
「記住,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唐夜白的肩膀不斷地溢出鮮血,夏晨曦放佛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在流逝,可他的聲音卻那麼有力量,放佛要穿透什麼,夏晨曦頓時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