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福地是坐山,登仙台建在山頂,原本是提供諸葛家修道渡劫期的族人飛昇用的,可是最近幾百年唯一的用處就是祭祀。
下山時,早就有僕人抬著滑竿供諸葛家幾大長老和諸葛正他寵愛的幾個兒女乘坐。
諸葛滄瀾本就不受寵,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上來她是注定要死在山上的,自然不會有人給她準備滑竿。
坐在滑竿上的諸葛柳香鄙薄地俯視諸葛滄瀾。
「醜八怪,你就慢慢走吧,哼……跟你娘一樣下賤的賤貨。」
瞄一眼她手腕上可怖的傷口,鼻子冷哼一聲,這樣都能不死命還真是賤到家了。
諸葛滄瀾現在沒工夫理會諸葛柳香的挑釁,她得保存體力下山的路還很長,沒有人會帶她下去,她只能靠自己。
諸葛滄瀾慢慢走在人群最後,能撐到現在,她全憑著一股鋼鐵般的毅力。
兩隻腳沉的像灌了鉛一步都邁不動,失血過多的身體,比在集中營接受體力極限訓練時還要辛苦。
可是
她不能倒下,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連著一關都過不去,她還指望拿什麼來逆天改命。
諸葛家的人全部離開後,登仙台上空,一塊巨大的雲團後隱隱閃著猩紅的光,忽然一道清越威嚴的男聲。
「諸葛家的人,當真是越來越沒用,留他們活在世上,委實是糟蹋了。」
「尊主說的極是,沒落到這般田地,竟然還如此囂張,當真是無知愚蠢到了極點,不過……」
「不過什麼?」
「您看那個四小~姐是怎麼回事?屬下在她身上沒有感覺到半點靈力,她是個連凝氣都沒有」
「方纔天降異象,這小女娃說不定就是諸葛家的變數。」
「您不是說諸葛家亡於十九代,她難道會是變數?」
一個時辰後諸葛滄瀾昏昏沉沉邁著沉重的步子終於走下山。
一輛坐滿下人的破舊馬車停在山腳下,還未靠近便聽見一僕婦抱怨。
「真的,走的這麼慢,讓我們等這麼久還真以為自己是諸葛家的小~姐呢,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快別說了,她……」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她不就是個廢物,長成那樣居然還有臉活著我要是她早就……啊……」
僕婦未說完,突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她的粗厚的手掌被一支銀釵刺穿定在車轅上,汩汩流出的鮮血將車轅染紅一片。
「再讓我聽見,我割了你的舌頭。」
諸葛滄瀾清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陰鷙地目光掃過幾個下人,嚇的她們紛紛抱著手瑟瑟發抖。
僕婦疼的渾身冒冷汗,害怕地求饒:「四,四小~姐饒命,我……奴婢再也不敢了……」
諸葛滄瀾拔出沾血的銀釵,踩著僕婦的肩膀坐進馬車內。
狹窄的馬車裡原本只能做三四個人,如今卻生生擠了七個,可是六個寧願人壓人也不願挨著諸葛滄瀾。
盤腿坐在最裡面打坐凝氣。
她試了很多次,發現這具身體真是弱到了極點,最基本的凝氣都做不了,怪不得被稱為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