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慕,你知道我有多感激老天爺讓我遇見你嗎?」
她如是說道,這個她注定會辜負一生的男子總是在她每個轉身的瞬間都能看到他的影子,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一直都在這裡。book./
「傻瓜,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個的。」
點點她的鼻頭,風慕一臉寵溺的笑了。
嘴角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那睡眼朦朧的模樣純真如孩童,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在用他獨特的方式給她撐起了一片獨屬於她的晴空。
「我知道,所以我只說感激老天爺,並沒有說謝謝你。」
阮青青俏皮的笑了,隨後手往桌上一指,那嘴巴嘟的老高,「風慕,我要喝水,渴死了。」
「好好好,小姑奶奶,就知道你會來這麼一手,水早就給你備下了,兌一點熱水就可以喝。」
說話間,風慕已經屁顛屁顛的端起杯子走到了飲水機前。
半倚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阮青青突然覺得鼻頭一陣發酸,卻又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一抹璀璨的笑意。
那一夜,他們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說一些這樣那樣的故事,偶爾也會捧腹大笑,只是誰都沒有再提起謝震霆,就好像這個人已經從他們的記憶中被剔除了。
當東方終於露出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坐在那裡,阮青青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一夜未眠,還真是有點疲倦了。
「累了吧?躺下再睡一會,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要好好靜養才是。」
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風慕輕聲說道,那雙深幽的眸子裡有著一抹明顯的憐惜。
「我沒事」
阮青青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那眼皮已經重的快要睜不開了,可是殘留的理智仍然告訴她,她絕對不能睡,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那個男人的身影就會浮現在她眼前,撕扯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聽話,睡吧,我一直都在這裡。」
將她垂落下來的髮絲輕柔的攏到耳後,風慕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十指相扣,那強勁的力道似要將她揉到骨子裡才罷休。
「你不許走」
視線轉向他,阮青青喃喃的說道,聲音裡有著一種孩子般的易感和脆弱。
「放心好了,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一直這麼陪著你。」
說話間,風慕緩緩地將床放平,又仔細的給她蓋好被子,隨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自始至終,他的手都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時光在指縫間悄然溜走,一個禮拜過去了,她的身體也在一天一天的康復,可是那天過後,她卻隻字不再提謝震霆,更別提說要去看看他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發呆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經常呆呆的看著窗外,只是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眸子是沒有焦距的。
「小青兒」
終於,風慕輕輕地喚了一聲她,將她的神智從魂遊太空中拉了回來。
「啊?哦,是你啊。」
神情一恍,阮青青機械性的應答著,隨後再次將視線轉向窗外。
看到她這副樣子,風慕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拿過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隨後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
「謝震霆已經轉出重症監護室了,現在在加護病房裡,雖然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眉頭微蹙,他喃聲說道,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能看見這座城市的高樓林立,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的建築,呆久了就讓人不由得感到窒息。
「是嗎?」
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阮青青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不難發現,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正死死的握著衣角,因為用力那骨節都泛出了一種灰白的顏色。
「醫生說因為腦部遭受重創,所以能夠甦醒過來的幾率很小,如果真的能醒過來,也只能說是奇跡了。」
風慕沉聲說道,此刻,心中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悵然。
謝震霆會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坐在那裡,阮青青仍是一動未動,只是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轉過頭,風慕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張了張嘴,卻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偌大的病房裡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呼吸和心跳聲都像是隱匿無蹤了。
就在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幾聲輕叩。
看了她一眼,風慕站起來走了出去,打開門,很意外的竟然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您好,請問阮青青阮小姐在嗎?」
來人畢恭畢敬的說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有事嗎?」
眉心微攏,風慕一臉不悅的說道,不想讓人在這個時候再去打擾她。
「是這樣的,我是謝先生的律師,受謝先生之前的委託,特來找阮小姐簽幾份協議。」
來人仍然畢恭畢敬的說著,壓根沒把風慕的不悅看在眼裡。
「風慕,讓他進來吧。」
突然,阮青青的聲音從裡面傳了過來,聞言,風慕微微的側了側身子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阮小姐您好,這是謝先生在做骨髓移植手術前簽下的協議,他說如果他有什麼萬一的話,就將他名下所有的動產和不動產全都轉移到您的名下,現在麻煩您簽幾份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