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兒」
心頭一驚,謝震霆失聲喚道,她似乎是話裡有話,難道說……
可是他並沒有告訴過她啊。,
「謝先生,你逾矩了。」
沒有回頭,阮青青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可是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輕而易舉的將他們的距離拉得更遠更長。
「告訴我,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麼了?還是你看到了什麼?」
沒有回答她的話,謝震霆一迭聲的問道,至少目前為止,事情不該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我不出門並不代表我一無所知,謝震霆,我不是那麼脆弱的女人,否則五年前我就已經死了,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依舊好好的活著,這個世界上,不管是離了誰地球都一樣的轉。」
癡癡的看著窗外,阮青青的聲音近似呢喃。
是她太傻太天真吧?竟然會傻傻的相信這個男人這一次真的是願意好好對她的,可是,她的夢還沒有做完,老天爺就給她迎頭一擊,讓她徹底甦醒過來。
那一天的電影,那一天的燭光晚餐,那一天的……
如此想來,一切都是那樣的諷刺,而她,居然真的被感動了。
是愛上了那種被人呵護的滋味吧,如同泥足深陷,再也無法自拔。
「小青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
說到這裡,謝震霆突然頓住了,他能說自己是身不由己嗎?
「你沒必要向我解釋,我不是你的誰,這些天多蒙謝先生照顧了,我目前覺得很好,一會我讓木紫幫我辦理出院的。」
趁勢堵住他接下來的話,阮青青低聲說道。
環顧四周,堪稱醫院的總統套房,不得不說有錢真的是很好,可是錢卻買不了一切,她不缺錢,可是也不願意花著別人的錢住在這裡。
「可是你的身體……」
謝震霆急匆匆的說道,那雙眸子裡滿滿的全是擔憂。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如果沒有別的事,謝先生可以離開了,我想收拾一下東西。」
阮青青淡淡的下著逐客令,這一刻,她真的只是想自己好好的呆著,想一想過去,想一想現在,再想一想將來,因為害怕以後再也沒有這樣閒暇的時刻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嘴巴張了張,謝震霆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她遲早都會知道的,只是卻從不曾想到會這麼快,快到壓根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站在那裡,他沒有走,她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一時間,那氣氛變得極其的微妙起來。
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的兩個人還在前一天相依相偎的看電影,吃著同一桶爆米花,喝著同一杯可樂,共同憧憬著他們未來的孩子會長的怎樣一副模樣,像他亦或者像她?
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逝,他們誰都沒有動,直到房門再次被開啟,才打破了這一室的沉寂。
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木紫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及至看到一旁的謝震霆時,手中的東西登時被她摔在了地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的病人需要休息,麻煩你離開。」
她冷冷的說道,看向他的眸子有著一抹深深地失望。
是的,失望,這個男人將她對男人抱持的最後一絲希冀徹底的摧毀了。
「木紫」
轉過頭看向她,謝震霆一臉無奈的喚了一聲,他以為至少木紫是該懂他的。
「這裡是醫院,我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是和工作無關的事情,麻煩等到我下班的時候再談,現在我的病人要用早餐了,請你離開。」
木紫不冷不熱的說道,在心裡已經自動自發的將謝震霆劃歸到了負心男的那一列。
「好吧,我到時候再給你電話吧。」
說完,轉過頭深深地凝視了阮青青一眼,謝震霆大踏步的走開了。
房門甫一關上,木紫就走了過來。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她一臉擔心的問道,及至看到她那堪比熊貓的黑眼圈時,眉頭登時緊緊地皺了起來,「你昨夜一夜沒睡?」
「嗯」
輕輕地點了點頭,阮青青並沒打算瞞她,誠如木紫所說的,她是醫生,而她是病人。
「為什麼?很苦惱嗎?」
問這話的時候,木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沒有,只是想看看天是怎麼一點一點的變亮的,木紫,我突然發現我喜歡那個等待的過程。」
唇角微揚,阮青青淡淡的笑了,如釋重負的一抹笑,連帶著整個人的心胸也開闊了許多。
「你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真的不甘心,你大可以放手一搏,委曲求全能得來什麼?沒有人會同情的,自己的幸福就要自己把握,一旦抓住了,就再也不要放手。」
看著她,木紫輕聲說道,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阮青青竟然覺得木紫的目光已經穿透她的身體看向了很遠的地方。
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木紫,你想得太多了,我現在很好,唯一的心願就是這個孩子能平安健康的來個這個世界上,然後一點一點的看著他(她)長大。」
說這話的時候,阮青青笑了,她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個粉嫩嫩的小人兒在對著她笑,然後甜甜的喚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