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
謝震霆沉聲喚了一句,眉心緊蹙,隱隱暗含著一種無奈。,
「在這裡我是醫生,我有義務為我的病人創造更好的環境,你已經嚴重的污染了這裡的空氣,所以請你馬上離開。」
木紫的表情依然冷冷的,尤其是看到那殷紅的血跡竟然慢慢的滲透衣服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我……」
謝震霆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卻被韓奕用力的扯了一下衣袖,「先走吧,木紫知道怎麼做,你的傷要是再不趕緊處理一下,我都懷疑你們兩個到底是誰該照顧誰。」
聽到他的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謝震霆緩緩地站了起來,深深的一瞥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木紫,她就拜託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甫一踏出房門,只覺得喉頭一陣甜腥,一時沒忍住,手扶著牆壁,他直接噴了出來,登時,在那潔白的牆壁上留下了斑駁陸離的痕跡。
「你沒事吧?」
看著他,韓奕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放心,這點小傷死不了人的。」
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謝震霆氣息不穩的說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說,知道嗎?」
「沒問題」
韓奕用力的點了點頭,男人嘛,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有血有淚也只會往自己的肚子裡咽,因為他們是女人的避風港,他們不能有一點點軟弱的時候,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良苦用心女人是否會明白?
「我在隔壁的病房就好,身上的縫合讓司空浩親自來,我受傷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他低聲說道,此時那張如雕刻般的臉上已是血色全無,眼看著一陣風吹來就會被吹倒似的。
「知道了,我馬上去安排。」
將他攙扶著送進隔壁的病房,直到看到他安穩的躺在床上後,韓奕才轉身離去,只是在關上門的時候,一道低低的歎息聲從唇間逸出。
靜靜的躺在那裡,直到這時,謝震霆才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似的,那種急欲要撕裂般的痛讓他的額頭上再次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此時,那張唇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泛出了死灰般的顏色。
她懷孕了!
當腦海中滑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那是他和她的孩子,這一次,就算窮盡全身的力氣,他也定要護他們周全。有些錯誤犯過一次便足以讓人刻骨銘心。
想到這裡,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鋪天蓋地的黑暗便將他整個人都給吞噬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妥當,看著那像是被裹成木乃伊的自己,他的眉頭又一次緊皺起來。
該死的,他敢肯定司空浩絕對是故意的。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司空浩正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臉上卻分明帶著調侃的神情。
「將紗布拆了重新包紮。」
他沒好氣的說道,他有預感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幫損友給活活氣死。
「怎麼了?這樣看起來不是挺好的嗎?有本事逞能,還沒膽量當一次木乃伊嗎?我告訴你,這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不要再得寸進尺啊。」
司空浩涼涼的說道,只要一想到他竟然敢撇下他們單槍匹馬的去找暗梟,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難道說兄弟都是當假的嗎?
「你有種」
手指不停地指著他,二話不說,謝震霆便開始自己動手去拆紗布,要是真裹成這樣出去,還不如直接讓他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他活到這麼大還真丟不起這個人。
「該死的,謝震霆,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會死的,知不知道?」
連忙按住他的手,司空浩氣急敗壞的說道。
好吧,他承認他敗了,因為比狠,他永遠都比不過他。他是那種別人狠,他會比別人更狠的人,可是謝震霆不同,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說吧,你拆還是我親自動手?」
謝震霆仍是一臉執拗的說道,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只不過是不想用這個死樣子去面對阮青青,在她的面前,自己永遠都是最強悍的,能夠給她遮擋所有的風雨,五年前他已經錯過了太多,五年後,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犯那樣的錯誤。
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最後,在一道無力的歎息過後,司空浩開始解起環繞在他整個胸膛的紗布。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刺下去的那一刀只差兩厘米便直中心臟。
偌大的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紗布解開兩圈後,便再次看到那血已經透過厚厚的紗布滲了出來,暗紅色的血跡染紅了胸前一大片的地方,一瞬間,那濃濃的血腥味便蓋住了一切。
「還要繼續嗎?」
手微微頓住,司空浩低聲問道,縱使已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可是那心依然還是會狂跳個不停。
「繼續,將紗布全部拆除,然後貼個ok繃就行了。」
即使臉上早已是面無全色,即使全身因為疼痛而顫抖不已,謝震霆的神情卻依然是堅定而執拗的。
「ok繃你個頭啊,這是ok繃能解決的問題嗎?你要想快點死那是你的事情,記得下次離我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