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過後,他們似乎進入了自他們相識以來最平穩的時候,不爭吵,不怨懣,一直盡最大的努力維持著看似平和的表象。舒殘顎副
可是表象也終究只是表象,代替不了現實。
這一日的午後,金燦燦的陽光穿過偌大的玻璃窗打在人的身上暖暖的,仰頭看過去,就覺得熏然欲醉。
盯著他吃過藥後,阮青青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膝上的筆記本電腦,自從接手公司以來,她才知道原來管理公司竟是如此累人的事情。
突然有點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湯燕說讓謝震卿全面接手公司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的是那種痛苦的表情,而反之謝震霆那一刻更像是解脫。
如果可以,她還是想過回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只是當腦海中滑過阮思思的影子時,臉上滑過了一絲黯然。
「小青兒,我要吃蘋果。」
斜靠在床上,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謝震霆一迭聲的說道。
「吃什麼蘋果啊,剛吃過藥不能吃蘋果。」
頭也沒抬,阮青青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句,明明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有時候還偏要裝嫩,單看那表情和聽那聲音,不知道還以為他今年只有十三呢。
「那你給我溫杯牛奶,那個既能補鈣,還能促進睡眠,等我睡著了,你不就解脫了嗎?」
他好心的給她建議,反正打定主意是賴定她了,天知道他最見不得她眉頭緊鎖的模樣,活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似的。
「你是豬嗎?半個小時之前你剛剛喝過一杯牛奶,現在閉上嘴巴閉上眼睛趕緊睡覺,否則,當心我削你。」
阮青青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想要消停一會就這麼難。
「那你陪我」
涎著一張臉,謝震霆一臉壞壞的說道,那嘴角的一抹笑意看起來格外的惑人。
「少得寸進尺啊,你再這麼說的話,我走了。」
說話間,將電腦放到桌上,她便要站起來,真心不想和他吵架,可是每次他都是能輕而易舉的把她氣的跳腳。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還不行嗎?我有點口渴,你給我倒杯水喝吧,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我可是病人呢。」
見狀,謝震霆連忙說了這麼一句,只要她別再板著一張臉,讓他做什麼都行。
斜睨了他一眼,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阮青青轉身倒了一杯水遞到他面前,「快喝吧,我下午還有個會議要開,一會就該走了。」
「不行」
想也沒想,謝震霆斷然拒絕,她才剛來了幾分鐘啊,這麼快就要走。
「不准無理取鬧啊,我是有正事的,你也知道我才接手公司沒多久,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瞭解。」
阮青青盡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最近公司裡的事情的確弄的她焦頭爛額的。
「急什麼,公司就在那裡,再說了,你手下那麼多人是幹什麼吃的,如果事事都要你親力親為,那他們集體辭職好了,小青兒,你要適當的學會放權,否則的話,還沒等你熟悉好公司,你就已經被累死了。」
他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給她講述著,心裡則是實在不想看她這麼累。
「我知道,好了,快喝水吧,我還可以在這裡呆半個小時。」
看看腕上的表,她輕聲說道,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微微的揉捏著眉心,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副很疲累的模樣。
「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你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謝震霆低聲說道,總覺得她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在為什麼猶疑不定,或者更確切的該說是糾結。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猶豫再三,還是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想把公司交給思思來打理。」
「為什麼?」
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意外,謝震霆只是淡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想讓她一輩子帶著仇恨過日子,如果說將公司還給她就能解開她的心結,那我願意這麼做。」
她喃聲說道,聲音裡有著一抹不容人質疑的堅定。
雖然說阮氏是父親的心血,但是畢竟是在叔叔嬸嬸的手裡壯大的,這一點誰都不能磨滅他們的功勞。再說了,沒有公司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可是對于思思她們來說,公司就是她們的全部。而她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決定了嗎?」
謝震霆輕聲說著,那雙深幽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和她相處的時間越長,她總是能輕易的便帶給他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嗯,最近我也在和律師談這件事情,再過幾天應該會有結果出來。」
點了點頭,她笑著說道,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下了,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她猛地抬起頭看著他,「你告訴我,思思現在在哪裡?」
「怎麼了?如果你想要見她,隨時都可以見。」
眉尖微挑,謝震霆不動聲色的說道。
「那好,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出現的話,你真的會讓人把她給……」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了,那天晚上的情景依然讓她心有餘悸。
「呵呵,你還是不瞭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