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在李家的人到來之前,她很沒有骨氣的匆匆離開,只是在邁出那扇門的時候,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就好像被什麼壓住一樣,那重壓讓她喘不過氣來。舒殘顎副
還沒等她離開,李家的人便匆匆的趕來,一行車子排在餐廳門口,下來的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的黑衣人,個個是凶神惡煞的樣子。
心頭一緊,她驀地轉過身,隔著那扇寬大的落地窗,她看到他被人一把摁到了桌上,臉貼在桌面上,還一直看著她在笑,那嘴裡無聲的說著讓她快走,走的遠遠的。
一時間,她只覺得鼻子酸澀起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輕霧,朦朦朧朧的,緊接著,她看見一個男人的拳頭重重的揮向了他的臉,一下接著一下,而他竟然連半點反抗都沒有。
沒有任何徵兆的,她的淚落得更凶,當看到更多的人湧上去的時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急匆匆的衝了進去。
「你們都給我住手」
她厲聲喝道,用力的撕扯著那擠滿他身前的人,直到她的手觸摸到他的身體。
「傻瓜,不是讓你快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看著她,謝震霆一臉無奈的說道,臉上卻掛著一抹窩心的笑意。
真好,在這樣的時候,她並沒有一走了之,而是選擇了和他共同承擔。
「事情是我做下的,沒道理讓你替我承受。」
她淡淡的說道,拿起桌上的紙巾輕柔的擦拭著他嘴角的血漬,眸子裡依然有淚珠兒在不停的盤旋著。
此時,在眾人的呼喚聲中,李悅已經悠悠甦醒,看到她的時候,那眸子有著明顯的嫉恨。
「該死的,就是她,就是她打的我。」
她一迭聲的說著,掙扎的站起來,對準她的臉就是狠狠的一記耳光。
打的她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只覺得眼前金星亂閃,頭也暈乎乎的。
「李悅,有什麼事情你衝著我來就好,別為難她。」
將她一把扯到身後擋住,謝震霆冷聲說道,剛剛他不還手,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如果她認為這樣就是他膽小怕事的話,那她真是看錯人了。
「好一個不為難她?」
李悅一臉嘲諷的笑了,一直都聽說他是那種冷心冷情的人,五年來,他的身邊從沒出現過一個女人,可是她今天居然看到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甘願被他們的手下揍得頭破血流,這讓她如何甘心?
「你想怎麼樣?」
謝震霆的聲音一下子沉了幾分,周圍的那些人依舊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彷彿只等著大小姐一聲令下,他們就群起而攻之。
「要我不為難她也可以,讓她向我道歉。」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了一下,「還有,她弄髒了我的鞋子,讓她給我舔乾淨。」
「你說什麼?」
眼睛一瞪,阮青青又要發作,卻被謝震霆用力的握住手制止住了。
「非這樣不可嗎?」
謝震霆陰惻惻的說道,渾身散發出的陰森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身子不由得一瑟縮,仗著人多勢眾,李悅還是一臉倨傲的仰起了頭,「沒錯,非這樣不可,否則我不接受任何方式的道歉。」
胸大無腦的女人!
謝震霆在心裡低低的咒罵了一句,轉過身,在阮青青的耳朵邊上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
「一會我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你就往前跑,聽到了沒有?」
「那你呢?」
抬起頭,阮青青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手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衣角。
「你不用管我,放心吧,你的男人沒那麼脆弱,這些小嘍囉我還真沒放在眼裡,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安然的離開,否則的話我不會安心的。」
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著,可這一幕落在李悅的眼裡卻使得她更加的怒火中燒,那雙眸子微微的瞇縫起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他們撕成兩半。
「真的會沒事嗎?」
她仍是不放心的問道,畢竟,剛才的那一幕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至今,他的嘴角還留有一絲血漬。
「真的沒事,我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
謝震霆一臉篤定的說道,慢慢的將她拉到身前,低下頭,在她的發間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我開始數了,數到三的時候,我們一起往前跑,然後不管身後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頭,知道嗎?」
他笑著說道,那雙眸子在正午的陽光下看起來亮晶晶的,宛如一顆黑水晶一般,只一眼便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淪。
良久,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輕輕的點了點頭。
因為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至少在這個時候,她真的成了他的負擔。
「好,我開始了。」
用力的握緊她的手,謝震霆輕聲說道,「一、二、三」
「三」字甫一出口,他便拉著她迅速的向門口衝去,那群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們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們已經衝到了門口,拉開門的瞬間,他們也一湧而至。
「快跑,記著不要回頭。」
將她一把推到門外,下一刻,他再次將門緊緊的閉合了。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淚也隨風肆虐開來,這一次,她聽他的話沒有回頭,用盡全力的向前跑著,可是在跑了足足一百米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那一幕,讓她的心臟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