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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世界上最笨的傻子 文 / 淺紫繽紛

    那一晚,謝震霆徹夜未歸。舒殘顎副

    躺在床上,阮青青輾轉反側,一直睜大眼睛到天亮。

    或許這次,她是真的惹毛了這個男人,如今想來,這件事的確是她做的太衝動了。

    清晨,當第一道霞光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噴湧而出的時候,揉揉酸澀不已的眼睛,她緩緩的坐了起來,聽到外面有聲音,她直覺的便認定他回來了,顧不得穿上鞋就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過道裡,閆芳和阮思思母女倆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敲門,看到她出來,臉上的表情一愣,隨即都笑了。

    「嬸嬸,思思,這麼早就起來了。」

    她笑著招呼著,這一刻,只要還有她們陪在身邊就足夠了,反正再過五天,她也就和謝震霆老死不相往來。

    「呃?是,是啊。」

    閆芳低低的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覺得那張臉上有一絲慌亂。

    「怎麼了?有事嗎?」

    扣好胸前的扣子,她一臉狐疑的問道,總感覺她們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青青,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這樣讓你夾在中間,嬸嬸也很難過,本來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彌補一下曾經對你的虧欠,可沒想到卻弄成了這樣。」

    低垂著頭,閆芳喃喃的說道,臉上有著一抹愧疚的神情。

    「是啊,姐,我們一會就走,等姐夫,不,謝少回來的話,你告訴他,就說我們這些日子多有打擾,讓他別往心裡去,放心好了,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阮思思也在一旁幫腔,似乎是早就打定了要走的主意。

    「可是你們……」

    看著她們,阮青青張嘴想挽留,可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立場,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嚥了下去,「也好,反正再過幾天我也就該走了,這幾天你們就先暫時住在酒店吧,等那邊的房子收拾好了,我們就搬進去。」

    「嗯,好,那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閆芳輕聲說道,直到這時,阮青青才發現原來在她們的腳邊還擺放著一個精美小巧的行李箱,她認識那個箱子,是那晚將她們接過來的時候帶來的。

    「就算是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吃過早飯再走吧。」

    阮青青出聲挽留,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不用了,這些天已經夠麻煩你了,還害得你和震霆他……」

    閆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阮青青給打斷了,「算了,嬸嬸,不說那些了。」

    「好好好,不說了,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說完,拎著地下的箱子,閆芳在阮思思的攙扶下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阮青青突然覺得鼻頭一陣發酸。

    「嬸嬸」

    下一刻,她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一滴晶瑩的淚就這樣順著腮際悄然滑落下來。

    「傻孩子,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著了,你要是想嬸嬸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電話啊。」

    轉過頭,閆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看著那張梨花帶淚的臉,突然她問出了這麼一句——

    「青青,如果以後嬸嬸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會怨恨嬸嬸吧?」

    「怎麼突然說這個啊?我們是一家人,什麼恨不恨的?」

    用力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阮青青笑了起來,只是那眼淚依然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著轉轉,卻固執的沒有再掉下來。

    「那就好」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閆芳輕輕的點了點頭。

    「媽,我們趕緊走吧,萬一一會謝少來了看到我們還在這裡,又該不高興了。」

    扯扯她的衣袖,阮思思輕聲說道,隨即轉過頭看向阮青青,「姐,我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嗯,路上小心。」

    阮青青喃喃的說道,一直送她們到了樓下,看著出租車帶著她們逐漸消失在視線裡,推開那扇房門,突然覺得這裡空曠的讓人窒息,連帶著心裡也空落落的。

    她們走了,似乎連自己的心都一併帶走了。

    那一天,她就跟丟了魂似的,一直在屋子裡漫無目的的閒逛著,那曾經自認為已經平靜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一直到暮色沉沉,星光開始閃耀於天際的時候。

    謝震霆回來了,只是那臉色依然不好看,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

    「如你所願,她們離開了,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對不對?」

    在他經過身側的時候,她一臉嘲弄的說道。

    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連同她最後一絲溫暖都要奪走?難道他不知道從小到大她最渴望的是什麼嗎?

    腳步一頓,謝震霆側過頭看向她,看著那雙枯井無波般的眸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阮青青,你就是一個傻子,是我見到過的這個世界上最笨的人。」

    這樣說的時候,雖然是帶著嘲諷,可是那語氣裡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恨意。

    是的,他是恨她的。

    恨她將所有人都看的很重,卻唯獨對他不屑一顧。

    她可以為了風慕而委屈的留在他身邊,她可以為了那對曾經那樣重重的傷害過她的母女而不惜與他反目,可是她對他呢?不是冷眼相對,就是帶著嘲諷,有時候他都不得不懷疑上輩子他們是不是一對冤家。

    「是嗎?我是傻子,那你呢?你是我見到過的這個世界上最自私最冷酷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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