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和嬸嬸好嗎?」
沒有回答她的話,阮青青問了這麼一句。舒蝤梟裻
「爸爸在兩年前過世了,現在只有我和媽媽在一起生活。」
說這話的時候,阮思思的臉上分明帶著一絲悲傷。
「你說什麼?叔叔過世了?」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阮青青失聲問道,心突然覺得空蕩蕩的。
「對,公司沒了,我們又沒有什麼經濟來源,當家裡所有的錢都花光之後,便再也無力為爸爸醫治,所以爸爸走了,不過你放心,他走的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一邊說著,阮思思的眼眶潮濕了,扯過一張紙巾輕輕的擦拭著眼角。
坐在那裡,阮青青呆呆的,像是一時間還沒從那個消息中緩過神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心頭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就這樣漸漸地瀰漫開來。
「姐姐,我知道過去我做過很多的錯事,請姐姐大人大量不要再和我計較了,我們彼此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了,我相信爸爸的在天之靈也會希望看到我們相處的跟親姐妹一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通通過去,好嗎?」
阮思思情真意切的說著,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話裡的真實成分有多少。
沒有回答,阮青青依然靜靜的坐在那裡,只是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姐姐,這些年我和媽媽吃了不少苦,不信你看看我的手。」
一邊說著,阮思思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可是還沒等阮青青抬起頭,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了過來——
「寶貝,五分鐘時間到,我要下去撈人嘍。」
話音剛落,只看見人影一閃而過,下一刻,阮青青被摟進了一具溫暖的懷抱裡,在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整個人已被抱上了樓。
只留阮思思一個人尷尬的坐在客廳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當五彩的霓虹又開始在這個城市的夜空閃爍的時候,半倚在床上,阮青青的臉上仍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行了,別想那麼多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在她的身邊,謝震霆輕聲說道,不願看見她為別人黯然神傷,好像在她的心中任何人的地位都要比他高出許多,那會讓他的心裡產生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如果當初我不接受公司,是不是就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謝震霆給打斷了,「你想的太多了,就算公司沒了,可是以他們的存款舒適的度日是沒有問題的,在你走後的第二年,聽說你嬸嬸找了個比她小十多歲的男人,又是給他買車又是給他買房的,最後就連錢都被那個小白臉騙光了,當時那件事沸沸揚揚的鬧騰了一陣子,至於你叔叔,據說是煤氣中毒死的。」
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訴她,只因不想讓她擔負什麼不該有的負擔。
「如果當初我帶他一起走的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阮青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語氣中有著深深的懊悔。
「人生沒有如果,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長臂一伸將她勾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謝震霆輕聲說道,他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男人,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或許就是他唯一能給她做的。
沒有回答,阮青青再一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則是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她,有他在這裡。
許久許久,在一道長長的歎息聲過後,阮青青抬起了頭,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然後坐直了身子。
「謝謝你」
她輕聲說道,語氣無波無瀾。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個」
看著她側臉的輪廓,謝震霆的唇角微微上揚,溫熱的指腹不自覺的撫了上去,很奇怪的感覺,好像總也看不夠她似的。
頭往旁邊一側,阮青青不露痕跡的避開了他的撫觸。
現在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可是在這裡卻沒有她說話的權利。
「寶貝,我們談場戀愛吧。」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謝震霆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
大腦出現片刻的死機,阮青青一臉狐疑的問道,只看得見他的嘴唇一吸一合的,卻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抑或者他根本就什麼都沒說,剛剛那一道模糊的聲音只是她的錯覺。
「我們談戀愛吧,就像很多普通的情侶那般談一場驚心動魄的戀愛。」
半跪著坐在床上,謝震霆的眸子裡有著一絲熱切,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著。
「戀愛?」
喃喃的重複了一句,阮青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謝震霆,你沒發燒吧?」
戀愛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可是和他談戀愛那和與狼共舞有什麼區別,她沒有那麼強的心臟,受不了別人再給她致命一擊。
「我是認真的,從明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我們戀愛吧,我會好好表現讓你愛上我的,死去活來的那種哦。」
說到後來,謝震霆還用力的擠了擠眼睛,十足促狹的模樣。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沒再說話。
一個正常的人偶爾說出瘋癲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誰都會有大腦短路的時候,她阻止不了別人說什麼,她只要管住自己的心,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