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紅點忽明忽暗的閃爍著,音樂聲停了又響,響了又停……
浴室裡,站在撲滿水汽的落地鏡前,看著渾身遍佈的淤痕,阮青青拿著浴花的手用力的搓著,以為這樣就能將身上的痕跡一併去除,可是在水流的沖刷下,那痕跡非但沒有消除,反而變得火辣辣的,那一個個的淤痕就如同一張張變了形的嘴在不停的嘲笑著她。舒嘜鎷灞癹
半晌,她一臉挫敗的將浴花丟進了浴缸裡,整個人隨即也坐了進去,直到那溫熱的水沒到自己的脖子。
閉上眼睛,她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希望借此理清自己心中那雜亂的思緒,可是任憑她如何努力,腦海中仍然如一鍋亂粥似的,混混沌沌的一片。
浴缸裡的水慢慢的變涼了,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她起身走了出去。
縱使不堪,也要面對。
想到這裡,她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就在她抬手想整理一下頭髮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心頭一驚,她四處尋找著,可是翻遍了整間屋子,也沒有找到那枚戒指。
這……或許就是命吧!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拿過桌上的手機,她轉身走了出去。
深夜的街頭冷冷清清的,霓虹燈似乎也疲憊了,發射出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寬闊的柏油路面上,偶有出租車經過也是一閃而過,那挾起的紙片在空中翻了幾個滾最後又投向地面。
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看著前方一眼都望不到頭的街,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
風呼呼的吹著,凌亂了一頭的長髮,臉如同被刀割一樣火辣辣的疼著,站在十字路口,左顧右盼,最終她還是決定回去。
該來的終究會來,逃避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恰好一輛出租車駛過,招了招手,她坐了上去,兩隻手卻因為不安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回到別墅,偌大的地方一片漆黑,付完錢,向司機道謝之後,她轉身向裡面走去。
樓上樓下找了一個遍,謝震霆並沒有回來。
看看時針,悄然指向凌晨一點鐘。
蜷縮在沙發裡,阮青青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手機鈴聲在這個靜寂的空間裡驀地響起,拿起來一看,她才突然記起早上答應過風慕要去看他的。
「喂」
摁下通話鍵,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手指揉捏著太陽穴,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青青,你在哪裡?沒事吧?」
話筒那端,傳來風慕急急的聲音。
「我在家,抱歉,今天有點事沒能去看你。」
阮青青的聲音維持著慣有的平靜,今晚的事情已經足以讓她焦頭爛額了。
「沒發生什麼事吧?」
聽著她聲音裡的疲憊,風慕擔憂的問道,他派人找了很久,可是都沒有找到她,不過謝天謝地,現在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了。雖然有點疲憊的樣子,但人沒事就好。
「沒有,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如果明天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看你的,晚安。」
說完,不等風慕說話,阮青青逕自掛斷了電話。
時間悄然而逝,謝震霆徹夜未歸。
當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阮青青緩緩地坐了起來,只覺得整個人口乾舌燥,剛想起身去倒杯水喝,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襲來,扶住扶手,她閉上了眼睛,直到那股眩暈感散去才慢慢地直起身子。
太陽一點一點的升了起來,無心吃早餐,時間一到,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這個時間謝震霆應該會在公司吧,就算說不清楚,可是她依然要說,就算到了最後會得到他的羞辱和拋棄,她也必須承受。
在去公司的路上,她接到了風慕的電話,內容無非就是他已經出院了,讓她不要再去醫院找他,對此,她只是抱之一笑,說了一句她在開車,讓他好好休息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坐進電梯一路直上,打開電梯門迎面看到了臉色潮紅的秘書,無心多想,她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少夫人」
就在她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秘書開口喚住了她。
「哦,對了,總裁在裡面嗎?」
轉過頭,阮青青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總裁在會議室開會,而且他有交代今天不想見任何人。」
低垂著頭,秘書小聲的說道,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眼角的餘光不自覺的瞟向辦公室的方向,臉卻是更加紅了。
「是嗎?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說完,阮青青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少夫人,等一下。」
看著她向裡面走去,秘書連忙攔住了她,「總裁還說,以後你都不用來這裡了。」
「好,我知道了。」
深深的瞥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阮青青轉身摁下電梯的按鈕,臉上仍是那副淡然的神情,是她自取其辱,怪不得別人。
電梯一路往下直達大廳,踏出電梯門的那一刻,看到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她一下子愣住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樣想的時候,風慕恰好轉身看到了她。
「青青」
使勁的擺了擺手,他大聲喊道,一時間周圍的目光齊刷刷的向她們射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阮青青下意識的想逃,將踏出去的腳步收回電梯,她隨即摁下了向上的按鈕,就在電梯門即將合攏的時候,風慕擠了進來,隨後電梯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