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嫣!」離草見狀,不由變了臉色,驚呼出聲。%&*";
她這竟是要犧牲自己所有的靈血去救洛霖!
她想要阻止,雲嫣卻是義無反顧,只看著她,淡然地笑了笑:「若是失去了他,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雖然有些遺憾,不能和他白頭偕老,但是,只要他還好好地活著就足夠了。」
正如當初洛霖所希望的一樣,自己死並無什麼可懼的,只要所愛的人能好好地活著,代替對方活下去!
洛霖亦是一臉驚怔地看著她,雖有心阻止,卻無奈身體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將自己所有的靈血全都渡給了他。
而雲嫣的身形則在光芒之中漸漸模糊,直至完全消散,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不過是:「夫君,保重。」
洛霖似癡了一般,就這麼定定地躺在那,目光有如呆滯,就這樣看著她在眼前消散,手中那緊握的溫度亦再也感覺不到。
良久良久,彷彿過了千年般那麼久,他才終於喃喃地自唇間吐出兩個字:「嫣……兒……」
彷彿終於清醒過來似的,他一下子自地上爬了起來,伸著手在空中四處亂抓著,似想要抓住些什麼,然而,卻依舊雙手空空。
「她已經不在了……」離草輕輕的開口,心中亦止不住地一陣哀涼。
雲嫣費了這麼多的苦心,終於讓洛霖活過來,為什麼……為什麼她自己卻又堅持不到最後了呢?
為什麼……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要受這麼多的磨難與痛苦?
為什麼想要在一起天長地久會是如此難的一件事?!
她的一句話,讓洛霖終於停了手,轉過臉看她,神色似苦似悲,聲音亦有些艱澀:「嫣兒她……方才說的並不是真的,對不對?」
離草亦回望著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是不是真的又如何?重要的是,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i^」
「雖然我記不起來,但是,對她我卻是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近之感,而就在方才看著她消散,我的心亦莫名地疼痛難當,彷彿被狠狠挖去了一半!」洛霖抬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面上露出一絲極苦的笑:「我的心在我醒來之時便是不會跳的,而我的身體亦是沒有半絲溫度,她說,我是病了的緣故……可是現在,這裡又重新跳動了起來……請你告訴我……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離草定定看著他,半晌,才終於歎了口氣,而後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她覺得,他有權知道這一切。
至少,他不能忘了曾經這樣一個深愛過他,為他幾番苦心付出的女子。
洛霖聽完之後,良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似一尊石像,要站到時間的盡頭一般。
離草亦只是歎息地看著他。
天意實在是弄人,總是要拆散有情人。
過了許久,洛霖才輕輕地說了句:「謝謝你將一切都告訴我。」
然後,他便就這樣走了。
離草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如今的她,也無能為力再去管那麼多了。
在洛霖離開之後,她抬步亦想離開,然而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卻是突而一黑,就這般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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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草再醒來時,人已然在崑崙。
站在她床前的,是許久不見的師父——慕流音。
師父說,她失血過多,傷勢亦不輕,所以才會不支倒地,幸而有下山查探的弟子路過之時發現了她,才將她帶了回來。
離草只是低低地「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些什麼。
雖說她本是擔心他而來,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應是傷勢並不嚴重,她也可以安心了。
只是,他們師徒間終究還是有了間隙,再次面對時,已然不知該如何相處,該說些什麼了。
慕流音似看出她的心思,卻是目光複雜地蹙起了眉,莫名其妙地問了句:「小草……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
離草怔愣地抬起臉,滿目茫然地看著他,似是不能理解:「身孕?」
對她來說,這個詞顯然還陌生的很。
慕流音見她這副表情,便知道她定然什麼都不曉得,不由歎了口氣:「我替你查探傷勢之時,才發現此事,你……腹中已有了孩子。」
腹中的……孩子?
離草又怔忡了好半晌,似才終於反應過來一般,低下頭,一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孩子?我……腹中有了孩子?!為什麼……」
她知道人會生孩子的事,卻從來不知道這孩子是怎樣來的。
沒有人告訴過她。
慕流音亦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似很是尷尬地才說出一句:「你是不是雙修過?」
雙修?
離草恍神地看著他,想起了那一夜,眼神不由微微一黯,而後又重新垂下眉眼,輕輕點了點頭。
原來……雙修之後是會有孩子的。
「是不是和魔君?」慕流音的聲音有些低沉。
畢竟,除了魔君之外,他實在想不出第二人。
離草緊緊咬了咬唇,又點了點頭。
慕流音俊容之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長長歎息了一聲:「你……小草,師父知道過去是師父對不住你,如今魔君復生,誓要滅我仙門,一統六界,這些日子以來,他造的殺戮有多重師父想你應該也知道……」
「這不是他的錯,是我!」離草搶聲打斷他:「是我將他逼成這樣的!不……或許該說是仙門將他逼成這樣的!他本沒有這些心思,也無心魔族大業,可是你們卻一定要他死!結果……結果卻反將他逼上了這樣一條路!」
什麼叫適得其反?什麼叫弄巧成拙?這便是。
慕流音沉默了許久,而後才淡淡開口:「你說的或許沒有錯,但如今他所作的孽卻也是事實,不論是何種原因,我仙門斷不能讓他這般塗炭生靈下去!」
離草微垂下了眼眸,低低道:「難道……就沒有其他可以和平解決的途徑麼?仙魔之間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不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