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月過去,這日,忽而有消息傳來,說有弟子在金陵城發現了魔君的蹤跡。
一聽到這個消息,離草心中不由怦然一動。
她一直想找大叔,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這回聽到有大叔的消息,她自是請命前去金陵查探一番。
掌門倒是也沒反對,應了下來。
臨行前,慕流音神色複雜,似有什麼話要與她說,然最終卻是只說了句:「萬事小心。」
離草點點頭,剛行至山門前,身後卻是傳來一陣叫喊聲:「等等!」
離草回頭一看,卻是琳琅正朝這邊奔來。
離草瞧著她氣喘吁吁的樣子,不由笑道:「琳琅,你不用特地跑來送我……」
「誰說要送你了?」琳琅白了她一眼,而後拉起她的手,笑瞇瞇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咦?」離草一詫,顯然沒能反應過來。
琳琅一臉正色地看著她,目光中帶了些擔憂之色:「我不放心你。」
一句話,便足以讓離草心暖如春。
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她們便這般攜手一道上路。
行至金陵,離草與傳信的幾名弟子接了頭,見了面。
那幾名弟子說一日前見魔君在此出沒,只是,沒能跟緊,現在失去了他的蹤跡,但可以斷定,他還未出城。
聞言,離草不由微微擰了眉,這麼大的一座城,要找到大叔可並不容易。
不過,只要還在城中,總能將他找出來。
當下,她和琳琅與那幾名弟子便分頭去尋,相約好一有消息便在客棧內接頭。
離草在城中四處晃蕩了好一陣,忽而,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傳來,讓她不由一驚。
這……這是朧月的感覺!
朧月認她為主,又是仙器,具有仙靈,她與朧月自是能感應到。
自那回朧月被那魔相炎昭奪去之後,她便一直尋不到,未想卻在此感應到,莫非,那魔相也在這?
她立時順著這感覺一路尋去,一直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而後,看見了一個人。
一身熟悉的紅衣,暗紅的長髮,雖然是背對著她,但她還是能一眼認出來他是誰,讓她的心有一瞬間的窒息。
一直想見的人就在眼前,可是,離草的腳步卻是未再向前邁一步。
只因為,與他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人。
一個女人。
離草自然也是認得的,她就是冰舞。
冰舞此刻正被蒼緋壓在牆上,二人的身體緊緊相貼。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
而且,是以這般親密的姿勢?
不待離草反應過來,便見蒼緋極其溫柔地喚了聲「舞兒」,而後雙手扶著冰舞的肩,便俯臉下去。
因為他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見他在做什麼,可是,她卻是很清楚,他們在親吻。
是的,即使看不到,她也十分的清楚!
沒有臉紅,沒有羞澀,只是驚愕地看著眼前之景,不知為何,腦中驀然如同晴空一個炸雷,頓覺呼吸有些困難,心,竟也似有些疼痛起來。
她看著他的手撫摸著冰舞的身體,從上至下,直至最後探進衣服裡……
「君上……」冰舞那酥媚入骨的嬌吟聲清晰地飄入耳中,彷彿透過衣服,透過皮膚,穿透骨髓,一直讓她的靈魂都被麻的微微顫抖。
離草漸漸慘白了臉,輕輕咬唇,雙手不自覺地握起,十指緊緊的,幾乎掐入肉中。
明明知道不應該看,不能看,不可以看,可還是不受控制地將眼光停在蒼緋的背影之上。
他曾說,天下女子萬萬千,他卻只要她一人。
他亦不只一次地說,她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現在卻和冰舞在做著如此親密之事?!
氣息不穩,心跳混亂,鼻尖湧上一股酸意,有什麼東西漸漸模糊了她的眼睛。
難受,酸痛,眼睛和心都是!
一剎那,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一絲絲、一塊塊,心就像從高空中被摔下的瓷罐,疼痛得無法言喻。
「舞兒,想要本君麼?」他低沉而極具魅惑的聲音緩緩響起,一雙手似有魔力般遊走至她全身最敏感之處。
此刻的冰舞早已是嬌喘連連,神思迷濛,只伸手緊緊抱著他,口中不住地吟哦著:「想……舞兒想要君上……」
她沒有一刻不想擁有他!
蒼緋唇角勾起一絲邪肆的笑意,卻是故意挑逗她一般,幽幽道:「想要的話,那便先回答本君一個問題。」
「什麼……」冰舞只是本能地回應著他,心中早已是如一團火在焚燒一般,急不可耐。
「你父親炎昭他……」蒼緋話剛說到一半,似忽而察覺到什麼,臉色一變,驀地轉過頭去,然後,看見了臉色蒼白的離草。
因為離草尋來之時以為是炎昭,所以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氣息,他才未能發覺,但方纔離草心神混亂之下,氣息暴露,這才讓他察覺到。
「小草兒……?!」他顯然未料到她會在這裡出現,完美而邪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之色。
離草聽到他的這一聲喚,卻有如被雷擊中一般,全身一顫,驀地轉身便跑。
只因,心裡本能地不想看到他!
「小草兒!!」蒼緋見此情狀,已然明白方纔的一切都被她看見,當即沉了臉,便要追去。
「君上!」然冰舞卻是緊緊拉住他,眼中仍殘留著一絲情、欲:「別走……」
蒼緋卻是完全不見方纔的溫柔,只冷冷地一甩袖:「滾!」
而後,他便狠狠甩開她,直追著離草而去。
冰舞就這樣被拋下,無論怎麼喚也喚不回蒼緋的回頭一眼,不由恨恨地咬緊了唇。
那個該死的丫頭,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就能得到君上了,可是這丫頭,竟然又壞了她的好事!!
然而,也因著這一鬧,讓她的頭腦驀地清醒了許多。
想起方才蒼緋要問她的話,她心中不由一驚,難道,他方才對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套她的話而已?!
驚覺這一點,她慶幸的同時,卻又是更加恨了起來。
那個丫頭,她早晚有一日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