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崑崙,已然收到魔界使者所傳來的信,掌門與幾位長老都聚集在了玄光臀中商議此事。
「竟然要我們拿魔尊的精元去換那名罪徒,魔族還真是異想天開!」胥焱冷哼一聲,滿是不屑。
「看樣子,魔族似是以為那丫頭對我們崑崙相當的重要呢!」夙璃落依舊一副悠然閒適的態度,一面說著,一面拿眼似有意無意地瞟了瞟一旁面色清泠的慕流音。
慕流音只是輕輕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千羽靈面上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輕輕悠悠道:「魔族這般看重魔尊精元,想來必然有其目的。」
玉泱淡淡開了口:「魔尊千冥的精元雖為我們所封印,但也並非全無復活的可能性,若是魔族尋到復活之法,讓魔尊重生於世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對他來說,魔尊千冥亦是害死容仙的元兇,無論如何,他都斷不會將其送還於魔族!
太清真人捋著雪白的長鬚,眉目微凝,沉沉道:「魔尊的精元自然是不能交出去,不過離草終究是我崑崙的弟子,亦不能不救。」
他轉眸看嚮慕流音,微斂了眉:「流音,你以為如何?」
到底是他的徒弟,不能完全由他們來裁決定奪她的生死。
何況,他亦很清楚這個徒弟對於流音來說有多在意。
慕流音神色平靜而淡然,聲音也如山泉流過無波無痕:「魔尊精元不能交,我的徒弟我自會想法去救。」
聽他這般說,胥焱卻是忍不住拔高了嗓音道:「流音,那逆徒傷自己同門放魔君走,與那魔君定是關係不淺,誰知此番是否又是她與魔君合演的一齣戲,要引我們上當?你不可再如此糊塗,明知有詐仍要往陷阱裡跳。」
慕流音眼睛裡依舊是冰冷一片毫無情緒,沒人知道他到底此時是何種想法。
太清真人亦是微微擰起了眉,歎息般道:「不過,這魔君竟藏匿在她身上如此之久,而我等卻未曾察覺,想起來實是有些心驚。」
說著,他又看著慕流音,眸中微微閃爍著清淺的光芒:「流音,你與她相處得最為親近,竟是也一直不曾察覺有異麼?」
「我知道魔君在她的體內。」慕流音竟是沒有再繼續掩飾隱瞞。
是他沒能及時阻止,讓魔君重塑了肉身,為仙門,亦為她帶來了禍患。
他的話讓在場所有人不由皆是一驚,眾人不由都神色各異地看著他。
「流音,你竟然……」太清真人顯然未想到這個事實,不由搖頭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你怎的會如此糊塗?」
而胥焱的火爆脾氣更是按捺不住地怒聲斥道:「你竟明知魔君在她體內,卻不適時阻止,更不將此事告之我們,你究竟是想做什麼?!」
慕流音自知是他的過錯,只默默地聽著,並不為自己辯駁。
「想必是魔君以那丫頭的性命作威脅,慕師兄才不便有所行動。」意外的,夙璃落竟是替他辯解起來:「慕師兄關心自己的徒弟,此心亦可以理解,也不能完全怪他。」
「哼!也虧得他對徒弟如此關懷,才會又惹得自己的徒弟違背倫常地對他暗生情愫!」胥焱冷笑著將這個秘密當眾吐露了出來。
慕流音的臉色瞬間風雲變幻,有一剎那的灰白,袖中十指緊扣。
除了千羽靈之外,其他幾人不由都緊緊擰起了眉,歎息著搖頭,難免一陣唏噓:「怎麼會……先有個鳳曦,如今竟然又……」
這莫不是天意?
因為他太強太美好,所以注定他此生都收不了好徒弟?
而千羽靈則是微微閉了閉眼,面上露出了幾許同情憐憫之色。
在知道那丫頭的感情之時,她便知道定然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愛一個人並沒有錯,她從來都不輕視那丫頭對自己師父的愛。
只是可惜,這種愛實是不容於世,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胥焱似是嫌說的還不夠,嘴角又勾起一絲譏誚的冷笑:「說起來,當時那鳳曦也在場,兩個徒弟碰到一起,竟是為師父爭風吃醋起來,若是讓世人知曉,只怕是要貽笑大方!」
「胥焱,夠了,莫要再說了。」太清真人瞧見了慕流音那漸漸有些冷凝的神色,忙出聲阻止。
這個流音性子素來冷淡,並不輕易動怒。
但若是真動起怒來,可也不是件容易消停之事。
胥焱冷哼一聲,斜斜瞥了慕流音一眼,終於不再開口。
「話說此事究竟要如何應對?」夙璃落將話題又拉了回來,輕搖著手中折扇子,懶洋洋地笑著問。
慕流音面無表情,只淡淡地道了句:「她是我的徒弟,我自會想法去救她。」
太清真人悠聲道:「依我看,魔族既然提出這交易,必然有所防範,流音你一人實是不足以應對。我們倒不如將計就計,設下埋伏,趁此機會將來的魔族盡數拿下!」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夙璃落彎著唇點點頭,笑得幾分愜意,眸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芒閃過。
「若是途中傷到了那丫頭怎麼辦?要知道魔族可是拿她在作要脅。」千羽靈出聲提醒著。
胥焱冷聲道:「若是她與魔族合謀,魔族必不會傷她,若是她仍向著仙門,則該有隨時為仙門犧牲的覺悟。」
慕流音只是沉默,並未反對。
雖說是要救離草,但是,他的身份他到底還是沒有忘記,凡事到底仍要以仙門和蒼生為重。
於是,太清真人便立時開始傳令弟子作起了應戰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