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緋眸光一凜,驀地抓住了她胡亂揮舞的手腕,定定看著她:「小草兒,不要逃避事實,其實,你是喜歡本君的罷?」
他紫色的眼眸愈發深幽,緊緊盯著她,眼眸深處似隱隱藏著某種情愫,目光雪亮如劍,似要刺入最深處,似要探個明白!
離草驀然驚怔住,前所未有的迷惑衝擊著大腦,腦海變成一片空白。
她……喜歡……大叔?
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不該是這樣的……
「不!我沒有……」她抬手緊緊捂在心口之上,用力搖著頭,想要拚命否認什麼。
蒼緋緊緊盯住她的雙眼,不放過那裡面的任何一絲情緒,又涼涼開口道:「若你不喜歡本君,為何當日願冒那樣的風險傷同門救本君?!為何見到本君與冰舞在一起時,會那般生氣?這不是因為喜歡才會有的嫉妒麼?你不喜歡也不願意本君娶別的女人,不也正是因為喜歡才會有的佔有慾?方纔那合歡樹上結出的雙修之果亦是最好的證明!若非你對本君無情,又怎麼會結果如此香甜的果子?!」
離草臉一白,一步一步的後退。
微顫著身,瞪大著眼,慘白著臉,一直退到身後的樹幹之上。
她依靠著,平息著。
半晌,抬手,指著對面的蒼緋:「你……你是故意的!」
他故意帶她來這,便是要誘騙她輸入靈力結出雙修之果,來證實她的感情。
太卑鄙了!
蒼緋唇角輕揚,勾起一抹悠然的笑,卻是絲毫沒有半點慚愧之色:「若非如此,本君又怎能得知你的真實感情?」
她的真實感情?
她的真實感情到底是怎樣的,現在她自己也已無法弄清了!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都是確信著自己喜歡的是師父。
她對大叔,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真的是喜歡麼?
可是……為什麼呢?
愛著師父的同時也可以再愛上另一個人麼?
愛……不是唯一的麼?
但若是不愛,那他所說的那些事實又是因為什麼?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啊!
莫名的忐忑與迷惑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更沉重的無奈。
似乎終於理解到那份一直盤踞的不安源自何處,她卻是忽然怕了……
她害怕面對這一事實!
可是,卻又無法逃避。
她用力地閉了閉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頭那絮亂不堪的情愫,而後睜開了眼。
她望著面前那張完美的俊容,微微一抿唇,甚是不情願地撇著嘴道:「好罷,也許我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大叔你,不過,我相信,我現在愛的還是師父!」
沒錯,她喜歡大叔,愛師父!
喜歡和愛還是有區別的。
「也許?一點?愛師父?」蒼緋掃了她一眼,那樣寒冷的凜冽之氣叫她不自覺低了低頭。
而他每說一個詞,便叫她心頭禁不住顫一顫。
「好個愛師父。」蒼緋輕聲說著,唇色彤艷笑得人毛骨悚然,似意猶未盡一般又悠悠然重複了一遍。
離草被他嚇得屏息了片刻,卻見他洒然一挑眉,峰迴路轉道:「罷了,本君也不逼你,先回去罷。」
一點就一點,至少,他在她心中並非全無地位。
今日還是很有收穫的。
離草見他這般一說,終於卸下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跟著他後面離開了山谷。
回到魔宮之時,冰舞早已不在。
離草本想溜去找其他的房間住,卻是被蒼緋硬生生地拽住:「不是喜歡本君麼?怎麼卻不願與本君住一起?」
離草嘴角微微一抽,眉梢跳動著,咬牙道:「這是兩碼事。男女有別!」
蒼緋挑起了眉,一臉玩味之色地看著她,嘖嘖道:「男女有別?本君可是記得小草兒當初還問過這男女有何別?莫非小草兒現在已經知道了?」
聽他這般一問,離草臉色不覺有些窘。
在崑崙那麼久,她只知道大家都說男女有別,在她看來,無非就是男子與女子這形貌不同罷了。
但曾經聽琳琅的那口氣,卻似乎並不只在此。
可是具體別在哪,她確實還是不太明瞭。
但是她又不甘心被大叔嘲笑,於是鼓著腮幫昂首挺胸道:「當然知道!所以,我們不能住一起!」
蒼緋卻似來了興致一般,定定看著她,笑的甚是曖昧:「哦?那你倒是與本君說說,這別究竟在何處?」
大叔真的很討厭!
這是離草現在唯一能得出的結論!
她又氣又惱地瞪著他,卻是直直說不出話。
蒼緋驀地伸手挽上她的腰身,用力往前一帶,讓她柔軟的身軀緊緊貼靠在了他硬實的胸膛。
他低下頭,貼在她的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吐出,讓她覺得耳根癢癢的,瞬間熱燙起來。
他低沉瘖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說著:「可還記得本君當日說過,待本君重塑了肉身之後,會讓你切身體會這男女之別中的奧妙?」
離草驚詫地睜大了眼:「大叔,你……」
話未說完,唇驀然被封住,只感覺到覆在唇上的那一片帶著淡淡清涼的溫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