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草將體內寒氣化得七七八八之後,便回了瓊天宮。
本想悄悄地溜回房,誰知卻偏偏在正臀碰上了師父。
「師父……」她低著頭,一手捂著臉,小小聲地喚了一句。
慕流音看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微微皺眉:「小草,你捂著臉做什麼?」
「沒……沒什麼。」離草不想讓師父知道,擔心生氣,於是撒謊道:「我……我剛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聽著她這個理由,慕流音不覺有些好笑:「怎的如此不小心,過來給為師瞧瞧嚴不嚴重。」
離草一聽忙後退了兩步,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一點都不嚴重,我自己就能治好了。」
見她如此慌張的神色,慕流音眼眸微凝,頓覺有問題,上前兩步,蹙眉盯著她:「讓為師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離草被他那樣嚴厲的目光盯著,不敢再違逆他的話,只得放下了手,露出了臉上那鮮紅的五指印。
「這是怎麼回事?」慕流音眉心一擰,即驚且怒。
很明顯,自己的徒弟是叫人給打了!
離草只得將與楚璇璣照面一事告之了師父,終究被人欺負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她說完便慚愧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師父的眼睛。
慕流音聽完,神色漸漸變得凝重,雖然表情依舊是淡淡的,然瞳眸中卻隱隱湧動著一絲波瀾。
良久,他才長長歎了口氣,摸了摸離草的頭:「終究是同門,以後遇上她,盡量躲著便是,莫要再起衝突。」
離草輕輕地點頭,然心裡卻似是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是因為師父並未替她出頭的緣故麼?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便立時將它打消了下去。
師父是執劍長老,身為他的弟子沒用被人欺負,難道還要師父出面去找人麻煩,那豈不是更叫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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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
本是躺在床上熟睡的離草忽而睜開了雙眼,只是眸中閃爍著的,卻是瑰麗的紫色光芒。
她穿衣下了床,小騰蛇也給一下子驚醒,對上她那雙紫瞳,立時拍打著翅膀就要叫出聲。
然而,卻是被她一手堵住了嘴,只聽她惡狠狠地威脅道:「若是敢叫,本君便扭了你的翅膀!」
小騰蛇生生給嚇得閉了嘴,只淚汪汪地拍打著翅膀躲到了角落裡。
原來,竟又是蒼緋操控了離草的身體。
他悄無生息地出了瓊天宮,一路來到了楚璇璣的住處。
這小妖不懂得報仇,就這般忍了下來,他卻沒這般好的脾氣,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這女人!
楚璇璣正在睡夢中,忽而感覺到一股駭人的殺氣,不由驚得睜開眼。
這一睜,卻是又嚇了一跳。
一個人影正站在她的床前,藉著自窗外映照進來的朦朧月光,她看清了那人臉之後,便又立時放下了緊張的心。
「哼!你這妖女深更半夜到我房間來做什麼?莫不是想要報白日的仇?」楚璇璣坐起身來,臉上滿是輕蔑的笑:「不過,就憑你的能力,能把我怎樣?」
莫不是以為趁她睡著就能偷襲了?
還有,這妖女一雙紫色的瞳眸又是怎麼回事?
「離草」唇角微微一揚,笑的幾分詭異:「就讓你看看,我能把你怎樣。」
說著,她兩指如閃電一般在楚璇璣眉心一點,一道紅光閃過,楚璇璣便只覺全身都不能動彈。
驚駭之下,有了不詳的預感,她不由想要大聲叫喊,然而「離草」的指又在她的喉間一點,她便再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楚璇璣的臉立時白了下來,一雙眼瞪著「離草」,目光中帶著警告之意。
她若是敢對自己做出什麼,明日自己便帶著證據立時狀告上去,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只可惜「離草」根本不將她的警告放在眼中,只豎起一指微微地轉了轉,笑容中竟似透出幾分殘酷之色:「你今日讓我感受到的痛楚,我會讓你十倍地還回來。」
說著,她指尖一定,直直指向了楚璇璣。
楚璇璣只覺自己的手不聽使喚地居然動了起,她的右手慢慢抓住了左手食指,然後用力一折。
鑽心的劇痛!
她想叫,卻偏偏叫不出聲。
她痛得臉色慘白,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然而,還沒有完。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手又握住了左手的中指,心底一股濃烈的恐懼感升了起來。
她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手,然而卻無能為力。
她的中指又一次被折斷成詭異的形狀,那巨烈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襲捲而來,冷汗不停地冒出,讓她無法忍耐。
她身為郡主,何時受過這樣的傷痛?
她望著眼前笑的妖嬈的「離草」,生生地生出一股恐懼之感。
現在的這個「離草」和平時的離草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不同,只叫人心中冷寒不已。
只可恨她現在說不不說話,只能向「離草」投去求饒的目光。
她知道錯了,不要再折磨她了!
然而「離草」似是並未打算就這樣結束,手指微微一揚,楚璇璣便又抬起了手狠狠一個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