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男人的眸色已經漸漸變深.那樣的顏色,是任何光亮所無法照亮的。亦像是烏雲遍佈的天空,一片漆黑的景象。
你,永遠也看不到底,觸摸不到邊際,不知道這樣的男人下一刻將會醞釀出怎樣的暴風雨……
「凌二爺饒命,凌二爺饒命,我是真的不知道蘇醫生到什麼地方去了。前天我過來交班的時候,蘇醫生已經不在這了!」小護士畢竟從小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勢,這會兒嚇得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她現在還在這裡上班麼?」難道,蘇小妞這麼盡忠職守?
剛剛動完手術,就為其他的病人操心操肺去了?
要真是這樣,這家醫院看來也要關門了。
竟然,有這麼虐待醫生的機構!
想到這,凌二爺的眼眸又暗了暗。
欺負了他蘇小妞的,一個都別想逃!
「我不知道啊!」小護士這才一說完這一句話,便看到男人那張陰沉的臉又朝著自己湊近了幾分。
而讓人後恐的,則是男人嘴角揚起的那抹弧度。
那抹不帶一絲溫度,殘忍的像是恨不得撕裂這個世間所有一切的弧度。
看到這,小護士又嚇得不輕。
連忙開口補充道:「凌二爺,我和蘇醫生不是一個區的,我真的不知道蘇醫生現在有沒有來上班!」
「是麼?那看來,我又需要好好的找你們院長去討論一下了!」這個所謂的討論,瞅著這個男人此刻那一陰沉的臉,估計不是拳打,就是絞殺!
而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男人如同一陣風一樣,消失在這個病房了。
被留下來癱軟在地上的白衣天使,以及剛剛嚇得抱成一團的小夫妻,都一臉後恐的看著男人消失的身影驚魂未定。
招惹了這樣一個男人,簡直比招惹了地獄使者還要恐怖……
凌二爺踢開院長此刻所在的病房的時候,便見到某個腳上打著石膏的男人側靠在病床上一臉鬱悶的瞅著窗戶。
「誰啊,這麼毛毛躁躁的不懂得規矩!」
院子似乎沒有意識危險的到來,依舊瞅著窗外的那片藍天。
可身後的那個人回答他的,卻是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聽到這,院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甚至連他的背脊也一併涼颼颼的。
轉過身一看,原來又是那麼笑面閻羅凌二爺。
「你說,我需不需要懂規矩?」男人靠近的時候,慢條斯理的輕哼著。
不過依照院長對凌二爺的瞭解,這位爺估計因為自己的那陣話又不爽了。
而這一不爽,恐怕又要導致自己的另一條腿半殘了。
想到上次的那個畫面,男人直打哆嗦:「凌二爺,是我不懂規矩。不過今兒個是吹的什麼風,將您給吹來?」
院長在納悶了,這蘇醫生不是已經出院了麼?怎麼這尊閻羅,又找到了他們這邊?
「我倒是想問你,要將蘇小妞藏到什麼時候?難道你就不怕,剩下的這一條腿我也順便幫你打瘸了。然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退休,領養老費去?」
凌二爺的音調不高不低,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但男人落在他身上那條腿的眼神,直接讓院長一陣哆嗦。
這凌二爺說的出,一定做得到。
「凌二爺,這蘇醫生不是已經出院,回家靜養去了麼?」當初,蘇悠悠的主治醫生就是這麼和他說的。
本來,蘇悠悠的傷口還沒有徹底的癒合,院方是不會答應這麼快讓她出院了。
但考慮到對象是蘇悠悠,也是一個婦產科醫生,用藥什麼的,她比誰都懂。再說了,院長其實也夾雜著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再見到凌二爺。
這蘇醫生一離開,這閻羅大概也就不會再來了。
於是,蘇小妞的出院請示,是他親自批的。
沒想到,這又為自己釀出了一出人間慘劇!
這蘇小妞出院之後並沒有回家,而這尊閻羅又直接找到這兒來了。
「出院?你說的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凌二爺今天遇到的每一個人都這麼說?
難道,蘇悠悠真的出院,離開了?
「她的身體,不是還沒有恢復麼?」凌二爺又追問。
那天和蘇小妞見過一面,當時他就覺得這蘇小妞的臉色還有些過分的蒼白了。
估計,十天半個月都恢復不了。
「可蘇醫生堅持說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想要回家靜養。等到身體差不多的時候,就回到醫院拆線。」院長仔細的回答著。
瞅著凌二爺那一張鐵青的臉,院長又悄悄的將自己的腿往裡頭挪了挪,生怕這位爺再一個不悅,將自己的另一條腿給拆了。
「該死的,她的傷口沒有恢復,你怎麼能讓她回去呢!」一聽到現在傷口還沒有拆線,凌二爺的腦門就一直作響。
這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的蘇小妞,她出院能到什麼地方去?
這流產可大可小。
要是修養不好的話,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就是一輩子的傷。
「我們也沒有辦法,是蘇醫生自己堅持的。再說了,我們不也看在凌二爺的面子上,不敢為難蘇醫生!」院長老實的說著。
「你***到底是說的什麼混賬話,什麼叫做給我的面子?我的女人她的身上還有傷口,你們竟然就放任她這樣離開,你***還有理了?」
越聽,凌某人越是生氣,也越是擔心。擔心他的蘇小妞,一個人出院之後會到什麼地方去?
當然,凌二爺這麼做,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這院長現在說的這一番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說完這話,凌二爺又掄起了拳頭,直接紮在院長另一條完好的腿上。
這一下,力道不輕。
就算是站在病房的角落裡,還能聽到骨頭發出的細微聲響。
估計,這條腿也不是折了就是骨頭裂了。
「我真的一個字都沒有說慌啊,凌二爺!」好歹,也走到了現如今的這個位置上。院長自然也看得出,凌二爺的這一番舉動為何。
「那你知不知道,蘇小妞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凌二爺繼續施暴。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啊,凌二爺饒命啊……」
病房內,有持續不斷的哀求聲從裡面傳來。
但至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敢輕易走進這個病房內。
因為誰都知道,這進去的閻羅,可是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惹不起的……
凌二爺從病房裡走出來之後,就立馬電話通知劉局。全城的交警和特警全部出動,只為尋找一個蘇小妞。
與凌二爺那邊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刻的談家大宅。
今兒個的談家大宅,有些過分的清冷了。
談逸澤進門的時候,發現此刻他家的大門前並沒有出現他家小東西的小靴子。
顯然,某個不聽話的小女人,這會兒正跑出去外面玩了。
最近是秋末。
幾場雨之後,氣溫也明顯的下降了好多。
雖然這對談逸澤來說,這個溫度是操練場上最好的溫度。但對於顧念兮這個來自南方城市的人而言,這樣的溫度卻有些過冷了。
這幾天,她那些厚衣服也都搬出來了。每一次外出,談逸澤都會將她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的。
生怕她和懷孕最初的時候那樣,發燒感冒又不能吃藥打針。而他,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她痛苦。
當然,談逸澤不是怕自己跟著遭罪,他只是不捨得讓他的小東西再遭受這樣的罪。
眼瞼的談某人在憋見顧念兮放在沙發上的長外套,便大步走了進去,拿在手上,急匆匆的準備往外趕。
最近顧念兮都不帶手機,這會兒也聯繫不到她。
不過談逸澤知道,小東西最多就是在這附近晃悠。
雖然顧念兮嘴上沒有說什麼,但談某人看得出,小東西其實非常在乎他們的小寶寶。
人多的地方,她現在是不敢自己一個人去了。
只是,當談某人正拿著顧念兮的外套往門外走去的時候,便聽到樓梯口處傳來了這麼個聲音:「是是,我說嘛!」
「那丫頭怎麼配得上我們家小南?」
「可不是,你說她那點家底都快給她們大伯給敗光了,還好意思說她想要跟我家小南結婚,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身上到底有幾斤幾兩重!我聽了,都為他們害臊。」
半樓上,舒落心一邊拿著手機,和電話那端的人嘮嗑,一邊踩著居家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下午,談老爺子一般都到鄰居家嘮嗑,不然就是和即將成為親家的老陳下棋,尋找勝利感去了。談建天自從顧念兮懷孕之後,就回到了明朗集團親自坐鎮。而劉嫂一般都在這個時候回了家,照看一下小金孫。至於談逸南,自從決定結婚,他就跟個瘋子一樣,全身心的投入在明朗集團上。所以這顧念兮一出門,這個談家大宅也就是最為安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