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薩雖然第一次見到哲爾本人,但他十分清楚,若是彼此真正對決的話,雷薩恐怕都接不住哲爾的一擊,這並不是妄言,雷薩弓箭技藝高超,但畢竟只是一個黃金戰士,而哲爾極有可能是一名聖堂戰士,非人類一般的存在,在真正的實力面前,高超的箭術也只能是毫無作用。
不過好在這個哲爾並不是費福思的人,劍帝凱撒曾經的朋友,這讓雷薩多少安心了許多,而且能和首席箭術大師切磋,雷薩也十分欣喜興奮。
不過雷薩又有些疑惑,開口問道:「哲爾大師,倘若我比試輸了,也算我通過嗎?」
哲爾笑了笑道:「怎麼?日月傭兵團的第一弓箭手,難道這麼膽小,如此怕失敗嗎?」
「我戰敗過無數次,有什麼可怕的,況且就算輸在您的手下,那也是我的榮幸,對我也是一次歷練只不過這次考核對我們很重,您明白的。」雷薩輕聲回應不卑不亢,這令哲爾對著精靈王族年輕人,好感更增。
哲爾滿意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說了無論結果如何你都算通過考核,你不必顧及其他考核規定,這一場我是考核員一切我說了算,誰也左右不了!」哲爾聲音不大,語氣不重,但那股不凡的氣勢,卻也是一覽無餘。
雷薩轉頭看了看艾斯他們,艾斯對他微笑,並伸出拇指示意,能得哲爾這樣的人物親自來見,這也正是雷薩優秀之處。
雷薩卸下長弓,恭敬行禮道:「哲爾大師,如何比試?」
哲爾很滿意地笑了笑,拿出一個錢袋子,嘩啦啦的聲音,裡面裝的正是金幣,哲爾道:「這裡有一百個金幣,你我一人一共十五隻弓箭,身為長者,我讓你一隻。一會兒我把金幣拋入空中,你我以弓箭射之,不准使用鬥氣,待所有金幣落地或是弓箭用完後,看誰的箭矢射中的金幣多,你我誰就算獲勝如何?」
「好!」雷薩立即答應,不使用鬥氣,只憑箭術,哲爾已經很是相讓雷薩。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拿著兩把弓箭和兩個箭壺走了上來,哲爾又道:「為了公平起見,你我都用一把陌生的弓,我們的弓箭尾部不同,可以用來區分,小子,準備好了嗎?」
雷薩接過弓箭和箭壺,弓箭就是普通的木製弓身,弓弦應該也是普通的野獸筋,這是最普通的弓箭了,承受不住太大的力氣,然而越是如此的弓箭,才能考驗人的箭術。而且金幣被拋入空中之後,被射中且要穿透,其實並不容易,這要比把金幣固定住射穿,要困難的多。
雷薩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開始吧!」隨即,拿出一把箭搭在了弓上。
哲爾也是如此,看樣子只是讓雷薩一隻箭而已,其他的他倒是絲毫不讓,同樣也是拿出一個弓箭搭在弓上,把一袋子金幣交給了那位主考官。主考官也是一個勢力不弱的傢伙,拿著袋子打開袋口,看了看相距十幾米的二人,沉聲道:「預備……開始!」
『嗖』的一聲,主考官將錢袋扔到高空,嘩啦啦的聲響,眾人只見黃色金幣從錢袋子中灑出,並不斷高昇,甚至很多都已經看不到蹤影,主考官起碼也是黃金、紫金一流,他的力量可想而知,這樣也好,金幣位置越高,哲爾和雷薩的對抗時間也就越長。
隨著金幣升空之後,『嗖,嗖』兩道破空聲幾乎同時響起,兩隻利箭飛入高空,哲爾和雷薩的第一次交鋒已經開始。這第一次交鋒倒是沒有什麼對抗,各自的箭矢,都是射向金幣,片刻後,『登登』兩聲,兩隻弓箭都射在比武場周圍的木柱上。
每一隻上面都插了五個金幣,這一手就已讓很多人大為羨慕,一箭貫穿五個運動著的金幣,而且還是普通的弓箭不許用鬥氣,二人的箭技可見一斑。
哲爾面帶微笑,露出滿意的神色,雷薩卻不苟言笑,聚精會神,這一場比試已經不是輸贏的問題了,一個是老牌傭兵團的弓箭手,一個是新星傭兵團的弓箭手,兩家團長雖然彼此算是朋友,但雷薩知道自己必須全力以赴,這不僅是代表自己而戰,更是代表艾斯。
雷薩沒看哲爾,一箭射出之後,立即又拿出一個箭矢,彎弓搭箭一氣呵成,瞬間出手,不浪費絲毫時間,然而這次哲爾卻比雷薩慢了一拍,但卻是他故意為之,因為就在雷薩的弓箭,又要射穿剛好運行到一條直線的幾個金幣的時候,哲爾的弓箭殺了過來。
原來哲爾並不是瞄準金幣,而是雷薩的弓箭,『卡』的一聲脆響,雷薩的弓箭從中折斷,哲爾的弓箭穿透雷薩箭矢之後,並射穿了一個金幣,再次釘到旁邊的木柱子上面。
哲爾笑道:「有時不需要直接攻擊目標,弓箭手要懂得變通,換一種方式達到目的!」說完,哲爾又是一箭射出,這一箭力量十足,方向精準,雖然金幣已經升入很高,但哲爾的眼力不弱於鷹隼。
『蹦』的一聲,箭尾顫抖不已,哲爾這一隻釘在柱子上的弓箭,竟然一箭又貫穿了三個,此時金幣已經四散開來,貫穿三個已經極為不易。
哲爾一箭射出之後,雷薩緊隨一箭,然而並不是射向空中的金幣,而是柱子上哲爾的那第一支箭。雷薩的準度毋庸置疑,一箭將哲爾的第一支箭從中貫穿,原本被射中的五個金幣,此時成了無主之物,掉落在了地上。
雷薩沒有看哲爾,再次彎弓搭箭,一邊射向空中,一邊道:「換一種方式達到目的,弓箭手要懂得變通,謝謝!」
對於雷薩這一表現,哲爾似乎更加滿意,哈哈一笑,轉身一箭速度奇快,雷薩注意力集中,在哲爾一箭射出後,雷薩立即緊隨一箭,在哲爾射中雷薩先前一箭之前,雷薩後來的弓箭,射中了哲爾的箭,二者雙雙落地,雷薩的弓箭又射中了一隻金幣。
如今是四對六,雷薩暫時領先。哲爾依舊面帶微笑,似乎雷薩領先他卻反而更加高興,哲爾從箭壺中捏出四隻箭,左手每兩指夾一隻,先後相繼射出,射出的弓箭竟然呈一個弧形,優美的弧線高超的技藝強大的力量,在這一次攻擊中,得到了完美的結合。
四隻箭矢相繼釘在柱子上,每一隻都貫穿了一個金幣,而且四隻弓箭上下緊挨,藝術一般的箭術。雷薩也不示弱,三隻弓箭一起搭在弓上,三箭齊射,倒是不難,然而雷薩這一手卻是不同,外側兩隻射出時向外偏轉,各射穿一隻金幣後,竟然又向中間靠攏,劃了一個弧形,最終三隻弓箭一齊釘在柱子上,左右緊挨,各射穿一隻金幣。
哲爾眉開眼笑,大聲道:「好箭法,臭小子還領先我一隻,看我這一箭!」不知不覺,稱呼都已變了。哲爾又是一箭射出,這一箭巧妙,射中一個金幣後,竟然繞著柱子一圈,又反身折回,同時又射穿一隻金幣,又釘在哲爾方向的一個柱子上,這一箭竟然劃出如此弧度。
此時哲爾剛好領先雷薩一隻金幣,此時金幣已經開始下落,比試時間也即將結束。雷薩立即又是一記一弓三箭,哲爾速度也是奇快,先後立即射出三箭,將雷薩的弓箭盡數攔住。此時此刻,二人剛好都射出了十箭,哲爾還剩四隻,雷薩還剩五隻,射中的金幣卻是八對九,雷薩還領先一個。
雷薩稍作考慮,便決定不再理會空中的金幣,自己的五隻弓箭,只要擋住哲爾的四隻弓箭即可。哲爾不動,雷薩也彎弓不動,哲爾自然料到雷薩的想法,微微一笑,突然一箭射出,極為突然速度也是極快,雷薩立即一箭射出,只可惜稍慢了一步,擦著哲爾的箭尾射偏,哲爾的這一箭,剛好射穿了兩個金幣,他領先了一個。
緊接著哲爾又是一箭射出,這箭卻是對準了雷薩釘在柱子上的箭矢,看來又是想要破壞,雷薩當然不會再給他機會,成功地破壞了一箭。此時哲爾還剩下兩隻弓箭,雷薩剩下三隻,但雷薩落後一個金幣。
雷薩不能再被動防守,趁一隻弓箭的優勢,雷薩立即射出一箭,這一箭力求寶穩,直對其中一個金幣,沒有任何意外,直接貫穿,直奔一顆柱子而去。
哲爾微微一笑,同樣也是一箭射出,同樣也射中了一隻金幣,這一擊二人只相當各自又消耗了一支箭矢。
雷薩微微一笑,心道:「我剩兩隻弓箭,你擋得住我一個,看你如何擋得住我第二個!」雷薩平凡無奇的一箭再次射出,此時金幣已經有很多落在地上,空中只剩下幾個而已。
雷薩一箭射出,哲爾同樣也是一箭,結果雷薩的這一箭又被哲爾破壞掉,不過雷薩面帶笑容,他知道一定會被破壞掉,但自己還剩下一隻,然而當雷薩看到哲爾也是面帶笑容之後,心裡卻湧起一絲不安。
哲爾的確高明,這一箭射出之後,竟然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個大弧線,弓箭竟然又飛了回去,落在了哲爾的手裡。
雷薩眉頭微皺,但並沒有太過慌亂,此時空中還剩下兩個金幣,這一次哲爾採取了主動攻擊,這一箭射中也好,被雷薩破壞也好,自己贏定了。
「嗖」的一聲,哲爾手裡的弓箭飛速射出,雷薩此時也已經彎弓搭箭,拉弓埋怨,只聽『嗖』的一聲,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雷薩箭矢射出,弓箭也斷為了兩截。
哲爾眉頭微皺,事實也的確令其如此,雷薩的弓箭竟然從中貫穿了哲爾的弓箭後,由於力量十足,竟然依舊前進並射中一隻金幣,最後箭矢落在地上。
然而,這還沒完,雷薩的弓箭已經斷裂,其中的一截,被雷薩用力擲出,一截木幹不用鬥氣,絕對無法穿透金幣,但是雷薩先前破壞了哲爾的一隻弓箭,那上面穿透五個金幣,每一個都有一個窟窿,雷薩擲出的木干,剛好穿進其中一個金幣當中。
「噹啷」一聲清脆的響聲,最後一枚金幣落在了地上,周圍靜悄悄一片,台下的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無論是學生們還是傭兵們,全都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驚。
包括台上的那些高位的人,雖然這些人當中有的身居要職,掌管著夢想學院很大的權利,但他們也從未享受過剛剛這一場視覺盛宴,這已經不只是一場比試了,完全是一次視覺享受。
金幣從升空到落下,前後也只是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二人卻經歷了精彩的對決,弓箭手的技藝讓二人發揮的淋漓盡致。
又過了半晌,台上的馬斯特和費福思竟然鼓起掌來,台下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才響起驚濤駭浪般的掌聲。倘若只是力量的對抗,還完全不足以引起人們的如此讚揚,最主要的則是技藝的藝術化。
哲爾緩緩走到雷薩身邊,伸手拍了拍雷薩的肩膀,隨即拉著雷薩的手高舉起來,台下的掌聲更加熱烈,雷薩也是一腔的激動之色,自己沒給艾斯丟臉,沒給日月丟臉,這一場比試不只是沒有丟臉,反而是大大長臉,要知道對方可是哲爾,夢想學院首席箭術大師,曾經怒風傭兵團凱撒的左膀右臂。
雷薩最後的那一個金幣,無論算與不算,他都已經得到了哲爾的認可,其實勝負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老弓箭手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傳承。
「雷薩,我知道雖然我沒有資格教導一個精靈王族,但我還希望你能做我的弟子!」哲爾低聲說道,眼中充滿了期盼之色,若是放到哲爾面前無數的財富,無數的美女,恐怕都無法令其心動,唯獨一個真正的出色弓箭手,才會令他激動不已。
雷薩沒有說話,直接單膝跪地,恭敬道:「雷薩願拜哲爾為師,請受弟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