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最喜歡做的兩件事,一個是為貧民出頭和貴族決鬥,另一個就是聽傭兵奧格,給他講各種探險的故事。
好不容易和奧格同時執行任務,艾斯終於逮住了機會,一直問個不停,不但如此,還總會刨根問底,這讓奧格的一些大話,都被揭穿,以致於奧格終於受不了這個傢伙了。
「誒,你很煩啊!你要是知道何必還問?不給你講了,你注意點情況,我瞇一會!」奧格有個特殊本領,那就是可以邊走路邊小憩休息。
艾斯對他努了努嘴,把頭轉向一邊,然而,沒過多久,一聲『敵襲』驚醒了奧格,振奮了艾斯。
亞罕所帶的傭兵團雖是臨時組起,但他畢竟是多年的傭兵,知道執行護送任務的時候,都要派出腿腳快的做探哨。大傭兵團這一職務都是由風系魔法師擔任,像在朗普瑞斯城臨時組起的傭兵團,雖然也有些魔法師,但級別低的可憐,可不會浪費魔法在探哨上。
奔跑的探哨的一句敵襲,讓艾斯緊張之餘更加興奮,從腰間立即抽出一把小刀,不過用來切水果似乎更合適。而其他傭兵似乎更加興奮,有的人竟然還點燃了一支煙,這讓艾斯很是不解。
艾斯平時都執行跑腿的任務,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但這些傭兵可不同,十幾二十年的傭兵生涯,讓他們對鮮血的感覺,就像是對濃烈的朗姆酒一樣喜歡。
此時艾斯把目光放在了暫時的團長亞罕身上,後者一臉的嚴肅,讓艾斯安心了許多。
「後面的馬車趕上來,把貨物圍在中間,魔法師站在人群中,級別高的戰士頂在前面。」亞罕立即大喊道,其他眾人也開始行動。傭兵是一群不守規矩的人,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傭兵對團長的命令,言聽計從。
片刻後,那兩個做探哨的傭兵越過了眼前的小山坡,露出了身影,跑到了隊伍當中,喘著粗氣,不過看樣子不必他們說情況了。在他們跑回片刻後,後面又有一群人越過了山坡,還不斷地張望著後面,狼狽的模樣,顯然是逃兵。
就在此時,艾斯又看到讓他震撼的一幕,一個人穿著灰色袍子,竟然在空中飛,速度比地上那些跑的人快不只一倍,落在眾人前面,只見灰色袍子的人好像是在說些什麼,隨後就看到一個旋風平地而起,將還在奔跑前面的兩個人打翻倒地。
亞罕大聲道:「是魔法師,弓箭手準備。」對於這個雜牌傭兵團來說,對付魔法師只能靠遠程弓箭。
十幾個人立即彎弓搭箭,以車體為掩護,動作還很麻利,而其他人也並沒有因對方有魔法師而害怕,其中幾個人還大笑道:「看看是不是女魔法師,是的話那就直接在這讓她們舒服舒服。」週遭傳來一陣哄笑。
艾斯皺了皺眉,對這些人很是無奈,心裡暗道:「這群愚蠢的傢伙,看一會兒怎麼被人家玩吧!」對於魔法師的厲害,艾斯聽過很多,都是傭兵會會長歐德大叔講給他的。
前面的人已經跑了過來,這些人有些艾斯也認識,就是朗普瑞斯的傭兵,而且就是被亞罕的對頭朗伯組建起來,先行一步同樣也是押送貨物的那一夥傭兵。
待這些人跑了過來,亞罕立即指揮道:「站在隊伍中去,準備一起迎戰。」
顯然逃跑過來的這些傭兵,沒有艾斯這一夥的膽量,氣急敗壞對亞罕道:「朗伯都死了,你又不是我們團長,憑什麼指揮我們?」這一話立即得到跟在他身邊的人們的呼應。
亞罕沒有說話,而是踏步上前,抓住對方的一個人,雙手舉起,猛的擲出,狠狠摔在地上,生死不知。亞罕冷冷道:「到隊伍裡去,聽我指揮!」
「呃,好吧,不過一會兒你就會和我們一樣了。」剛才說話的傭兵,聳了聳肩,服從了亞罕的指揮。
艾斯此時更加深刻體會到了,歐德曾說過的一句話:實力就是話語權。
對方的那個法師顯然是個風系魔法師,此時他沒有繼續飛行,而是靜靜地站在山坡處,沒過多久,艾斯又聽到了喊殺聲,山坡後面又衝下來一群人,手裡都拿著武器,身上還穿著盔甲,艾斯斷定這些人要麼就是軍隊,要麼就是正規的傭兵團。
看到衝過來的這些人,這些傭兵也不再像剛才那麼叫囂了。艾斯看了看周圍的人,大多數人看樣子都是既興奮又害怕,那是一種說不明白的感覺,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只有干了許多年的傭兵才知道的感覺,興奮是因為靈魂找到了寄宿,而害怕則是因為寄宿之處或許會吞噬自己的靈魂。
『唰』大劍拔出,亞罕高大的身影,雙手持劍,平頭,刀疤臉,很是威猛。「迎戰!」一聲大喝,亞罕率先衝了出去,隨後眾人紛紛拿起武器,伴隨著尖叫,跟著團長的步伐衝了上去。
奧格將艾斯推到一邊,交代了一句:「藏到車底下去。」隨後也衝了上去,看那氣勢,似乎真的獵殺過高級魔獸。
混戰開始,沒有章法,沒有招數,只知道殺死對方,保存自己。亞罕找上了一個人,也是高大威猛,雙手持劍,看樣子就是對方的領導者。二人揮舞著大劍,強烈的力量碰撞,又不乏一些招式上的技巧,不愧是團長之間的對決,顯然比其他人更懂得戰鬥。
彼此雙方,共有百人之多,混戰在一起,兵器的撞擊聲,喊殺聲,還有四下飛舞的鮮血,還有一些斷肢殘體,這一切不斷衝擊著艾斯的神經,這是他五年傭兵生涯中,見過最壯烈的一戰,見到鮮紅的血,斷掉的肢體,聽到慘痛的叫聲,這一切讓艾斯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有些驚魂不定,但還有一絲興奮,是的,是興奮。
傭兵是殘忍的,傭兵是嗜血的,沒錯,因為他們就是一群從屍山裡走出,隨後又進入血海,是一群帶著死亡氣息的人,尤其是當傭兵碰上傭兵,場面不夠恢弘大氣,畢竟才一百來人,但絕對的慘烈。
艾斯看的很清楚,對方一個人用的是雙手劍,看樣子也懂些招數,左手劍盪開己方一人的攻擊,右手劍明光閃閃刺入,鮮血淋淋的拔出,『雙手劍』笑聲剛起,己方這人不知哪來的力量,竟然直接撲了上去,將對方按倒在地,森立的牙齒就像鉗子一樣,直接將對方鼻子咬了下來,隨即雙手死死地卡住對方的脖子,任由身下之人的兩把劍在自己身上混亂猛刺,直至自己身體被刺成了馬蜂窩,而對方也被他活活掐死,至死脖子上的那雙手都沒鬆開。
兩伙傭兵對壘,若是實力相當,那拼的就是個氣勢,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絕不能逃,因為對於雙方而言,背後就是無盡的深淵,對面就是光芒萬丈的大地,兩伙人夾在中間垂死掙扎。
艾斯他們這一夥人數上有優勢,而對方裝備更好一些,目前看來雙方旗鼓相當。但對方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沒有動,那絕對能夠主宰戰局的力量,魔法師。
除了剛才那個灰袍魔法師外,其旁邊此刻還有一個紅袍人,週遭站著幾個看身高年歲不大,戴著面巾,手持法杖,看到那些傭兵廝殺,似乎還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
艾斯已經注意到了這幾個人,斷定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有一個比自己還矮小,心裡暗笑道:「哼,也是幾個菜鳥吧,手裡拿著的木棍就是法杖吧,上面那五顏六色亮晶晶的東西,就是歐德大叔說過的魔核吧!一定會值不少錢,夠買一把劍的吧!」對於傭兵而言,殺人越貨,絕不牽扯所謂的道德品質。
艾斯看到那紅袍的傢伙,不知對周圍那幾個菜鳥說了什麼,隨後只見那幾隻菜鳥有些不情願地向自己這邊走來,其中有一個還是飄過來的,那應該也是風系。
艾斯看了看周圍的十來個弓箭手,得意一笑,隨後一聲大喝,「放箭!」聲音洪亮,氣勢威武,十足一個首領范兒。
十幾個弓箭手已經彎弓搭箭準備就緒,突然聽到命令,也不知道是誰喊得,由於面對魔法師有些緊張,所以都把劍射了出去。只可惜距離太遠,這些弓箭手臂力也不強,十幾隻羽箭要麼偏的離譜,要麼還沒到位置就卸力落下了。
一個稍微年長的弓箭手,一聲怒喝:「誰他媽下的命令?」向周圍看了看,而艾斯看到這一輪極差的攻擊後,早就躲到車下了,心裡還在為喊那一嗓子而興奮不已。
隨後弓箭手由年長這人指揮,又是一輪齊射,十幾隻羽箭飛出,這一次距離夠,準頭也好了許多,而對方那幾個魔法師更是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
艾斯已經開始竊喜卻又有些失望地自語道:「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幹掉吧!魔法師也太遜了。」
艾斯正等著幾個魔法師倒地,卻突兀出現一道旋風,將十幾隻羽箭盡數吹到了一邊,幾個魔法師有驚無險。
艾斯知道是那個遠處的灰袍傢伙出的手,隨後只聽那紅袍傢伙大喝道:「不想死就給我殺了他們!」怪不得一身紅衣,火氣還真是不小。
隨後幾個小魔法師,朝著艾斯他們的方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