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絕蠕動著嘴皮還想說什麼,許晴完全不給他留一點機會,攥著雲汐往前走,母女倆同仇敵愾,一致視他為空氣,直接走出醫院大門。舒殘顎副
坐進出租車前,雲汐特地回頭觀察沈律絕的反應,可惜這個男人太會隱藏情緒,她既沒看到他發怒的樣子,也沒看到他難堪的神色,只看到一張微沉的清雋臉龐。
回到家裡,許晴對雲汐說:「媽媽明天就去咨詢律師,讓他給你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你盡快和沈律絕簽了,盡快跟他撇清關係,我的女兒這麼漂亮,又聰明又能幹,還怕找不到好男人疼嗎?」
「媽……」雲汐握住媽媽的手,眼眶不禁微微濕潤,之前看到媽媽那麼喜歡沈律絕,幾乎把沈律絕當成親兒子,她以為這次媽媽又會幫沈律絕說好話,又會勸她不要鬧脾氣,要對沈律絕好一點,沒想到媽媽這次完全不理會沈律絕,還用那麼冷漠決然的態度對待他,想起沈律絕當時愕然的表情,她心裡就特別舒坦,特別解氣。
這天晚上她睡得特別沉,不像往常那樣整晚被噩夢纏繞,一覺睡到天亮。
雲汐照常回到公司上班,忙碌了一整個上午,她準備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忽然聽到辦公室裡傳來同事的哀叫聲:「最近新科建工的股價一直不停下跌,唉,早知道會這樣,過年之前我就該把那幾萬股全部拋售,現在就不用虧那麼多錢。」
每次提起股票,公司裡的男同事就特別來勁,馬上擱下手裡的工作,聚在一起討論最近的股票行情,聽到他們三番兩次的提到沈律絕的公司,雲汐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留意他們的對話。
其中一個瘦小的男同事說,「你還記得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體育館工程嗎?」
坐在一旁有些禿頭的男同事接著說:「當然記得,體育館可是咱們市裡的十大重要工程之一,是為了申辦亞運會而特別打造的,咱們市長那麼重視這個工程,新聞裡三天兩頭就會提到它,咱們市裡誰不知道這個工程!」
瘦小的男同事笑了起來,「這次新科集團的股價頻頻下跌,跟體育館工程有很大的關係啊。」13840083
戴著無框眼鏡的男同事把頭湊向他們,饒有興致的插話,「怎麼說?」
那瘦小的男同事端起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壓低聲音對其他人說:「前段時間,建工行業裡有人放出消息,說是沈太太偷偷把工程底價『賣』給了蕭總,所以後來蕭氏才會以一元之差打敗了新科建工,奪得新明路的體育館工程。」
「這個消息傳出來後,在新科集團的董事會裡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其中幾個董事認為沈律絕先生無法勝任總裁的工作,動員其他董事一起彈劾他,大部分董事看在沈老先生的面子上,都投了反對票,支持沈律絕繼續擔任新科集團的總裁,但是……」
他突然停下來喝水,其他人忍不住焦急地催他,「但是什麼?」
瘦小的男同事喝光半杯水才接著說:「但是,過完農曆新年後,那幾個要求彈劾沈總的董事查出沈太太的賬戶裡有幾百萬來歷不明的巨額匯款,沈總又不肯解釋那些錢的來源,雙方談了好幾次都談不出結果,那幾個董事一氣之下便將事情捅到新聞媒體那兒,所以啊,新科集團受到這些醜聞影響,股價一直下跌,沈總要是一直不澄清這件事,股價還會繼續跌下去。」
一直沉默聽著的趙姐提出疑問,「沈太太為什麼不站出來解釋清楚巨額存款的來源呢?」
戴著無框眼鏡的男同事哧哧笑了起來,「也許人家跟蕭總真的有一腿。」
觀動汐想。辦公室裡響起一陣哄笑,雲汐沒心情再聽下去,男同事們討論完新科集團股票下挫的原因便安靜下來,女同事們開始小聲討論沈先生和沈太太的事,說的都是些毫無根據的傳聞,有些事連雲汐自己聽了都覺得可笑,就這樣在電腦前呆坐了幾個小時,一個字也敲不出來,更不要提寫什麼創意文案。
下班後她接到沈律絕打來的電話,她本來不想接聽的,後來想到巨額匯款的事情得找他談談,於是接了電話。
「我之前提的條件,你考慮得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去公安局那裡說清楚當年的案情?」
她聽不得他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活像她欠了他似的,壓下滿心的反感冷聲回了他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去公安局那裡跟警察說什麼?」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接著響起他壓抑住怒火的沙啞聲音,「顧雲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跟我裝傻。」
她握著手機靜默了一會兒,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主動跟他提起巨額匯款一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聽不見一點聲音,難道是剛才那句話把他給氣得掛了電話?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原來是昨晚忘了充電,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沈律絕肯定以為她掛了他的電話,不知他現在氣成什麼樣子……
正胡思亂想著,身邊傳來車喇叭的聲音,她側頭一看,一輛眼熟的車子在她身旁停下,好像是蕭振南的車。
車窗降下來,蕭振南的臉露出來,視線與她對上,俊逸的臉上綻出魅惑的笑容,「我有急事找你談,快上車!」
她的腳被碎片割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走起路來還是會痛,這時候見到蕭振南,臉上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回來的。」見她還站在外面,他傾身過來替她拉開車門,熱情地招呼她上車,「別站在外面,進來再說!」
雲汐急於找他幫忙調查巨額匯款的來源,沒有猶豫直接坐進蕭振南的車內,車子沿著街道向前滑行,馬路對面的角落裡停著一輛豪車,車內的溫度比冰天雪地還要寒冷數倍。
沈律絕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好你個顧雲汐,掛了我的電話就去勾搭其他男人,你是不是忘了,沒離婚前你還是我沈律絕的妻子!
一路上,蕭靖東不停嘴地跟她抱怨,說他前段時間被老爺子以各種各樣的借口留在北京,不知過得有多淒慘,不是要陪老爺子去這兒去那兒,就是被逼著見誰誰誰的女兒,誰誰誰的姐姐妹妹,每次他想逃走都被老爺子派出的軍車堵住,被一群軍人圍住客氣地被請回家裡,那心情別提有多鬱悶。
他誇張的語氣和可憐的表情把雲汐逗笑了。
看著她的笑容,他俊朗的眉目也跟著染上薄薄的笑意,被老爺子扣留在京城期間,他一直擔心她,不知道沈家人會不會為難她,不知道沈律絕會如何對她,現在看到她這麼精神這麼開朗,他總算放心了。
一輛黑色車子忽然從蕭振南的車身旁加速駛過,然後以令人心驚的姿態在路中央緊急剎住,打橫擋在蕭振南的車子前,蕭振南嚇得猛踩住了剎車……
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在慣性下滑翔了一段距離,最後在那輛黑色車子前方緊急剎住。
蕭振南拉開車門正要破口大罵,看清車裡走出來的人,目光微滯。
沈律絕穿著一身黑衣,帶著滿身的肅殺氣息走向顧雲汐,在蕭振南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拉開車門將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拖拽出來,瞪視她的目光猶如要將她凌遲了一樣,「顧雲汐,我真是好奇,你跟哪位蕭先生的關係更好一些,是哥哥呢,還是弟弟?」w4r9。
他的話,讓雲汐和蕭振南面色大變,蕭振南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沈律絕說什麼,他剛才在說什麼?!
彷彿覺得自己投下的炸彈威力不夠震撼似的,沈律絕勾起嘴角,陰鷙的寒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蕭振南,「蕭總難道不知道,過年期間她在蕭副師長家裡待了一天一夜?」
他的聲音輕慢緩和,卻足夠讓蕭振南聽得清楚,他的臉色瞬間煞白,眼睛死死盯著顧雲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說的不是真的……」雲汐幾近虛弱的開口,想要告訴蕭振南,事情不像沈律絕說的那樣,沈律絕卻厲聲打斷她蒼白的辯解,「夠了顧雲汐,你敢說你沒去蕭靖東家裡,你敢說你沒在他家過夜?你和他要是沒有任何關係,他為什麼要突然冒出來跟我打架,為什麼要當著我的面把你帶回家,你又為什麼在他家裡住上一天一夜?」
事情明明不是這樣,這男人絕對是故意顛倒是非的!雲汐氣得要命,兩隻眼睛恨恨剜向沈律絕,恨不得把他當場生吞活剝。
「雲汐,你告訴我,他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你沒有去東哥家裡過夜對不對?」蕭振南尖銳中帶著痛楚的聲音一下下撞擊著耳膜,讓她馬上回過神。
她顧不得手臂被沈律絕拽著,轉頭望向面前完全失去冷靜的蕭振南,「我的確有去蕭靖東家裡,但是,當時的情況跟他說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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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先別急,雲汐要甩掉沈律絕,投入其他男人懷抱總得有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