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藍淺綠在那邊的轉播,夜未央靠著窗台,看著外面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沒有一張熟悉的臉,卻有總覺得偶然注意到的一張容顏又有幾分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將剛才看到的新聞全都說給了她聽,卻久久等不到回應,藍淺綠也有些猜不透此刻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夜家這一年風波不斷,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這一次如果真是白家所為,是否真的能夠在此化險為夷,而想要得到夜氏的她又是否會伸手相助?
可是幫助夜氏,這應該是她這輩子最不想也是不願意做的事!
所以看到這則新聞的地一刻她就想到如果她知道了會怎麼做?又需不需要她的幫忙?
這才立刻給她打了電話過來。舒殘顎副
那邊的沉默讓藍淺綠緊擰著心,有些不敢確定她現在到底是為什麼沉默。
「淺綠,你也認為我是真的很想得到夜氏?」
突然,夜未央這樣問道。
那邊,等著她回答的藍淺綠沒想到等了半天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問題,愣了片刻,這才點頭,隨即意識到她是看不到的立刻又出聲,「嗯。」
她費盡心思進入夜氏,最後走得那麼瀟灑,中間雖然給夜氏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卻也沒真的將夜氏整垮。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充分的看到了這個女人的深不可測,她絕對不是像現在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簡單,背後一定還有著什麼秘密。
就算她的背後沒有蘊藏什麼,單是她的聰慧還有如今夏暻寒的默默支持,要對付夜氏絕對易如反掌。
可她什麼也沒做,雖然還是不時的製造些小問題,當不足以動搖夜氏。
如果她真的想要毀了夜氏不可能手下留情的拖這麼久。
這樣的事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選擇。
偏偏她不是,所以她才不得不懷疑她想做的根本就不是毀了它,而是想要從那家人手中奪過來。
或許奪走一切比毀滅更讓那些人無法忍受。
聽著她的回答,夜未央突然揚起了唇角,握著手機的手不覺用力,嗓音卻是柔和溫潤,「那就好!」
三個讓藍淺綠完全不懂的字。
那就好!什麼好?
「謝謝你。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不等那邊還說些什麼,夜未央便掛了電話。
既然連她都認為自己是想要爭奪夜氏,那邊他們一定亦是這樣的想法。
收回望著樓下的目光,聞聲扭過頭看向被人推開的房門,看著徐邵卿淡淡揚唇。
徐邵卿沒想到她來的比自己好早,稍頓了下這才道:「等了很久吧?」
搖了搖頭,「才到。」
其實她已經到了半個小時。
只是,以前每一次似乎都是他在等自己,這一次夜未央試著先來,原來等待一個人的時候會發現時間比任何一個時候過得都要漫長。
「要不要喝這裡的碧螺春?挺不錯的!」
初聞他要喝茶,夜未央愣了下,隨即淡淡揚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以前應該是最不喜歡喝茶的。
瞧著那微揚的眉宇,徐邵卿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緩緩勾唇,「有人說換一個口味也不錯。而且這茶喝著之前雖然甘苦,可到後面這些甘苦會變得甘甜還有著絲絲沁人心脾的餘香。」
最開始他也很不適應,卻是突然莫名的異常堅定的想要改變某種習慣。
亦如去忘掉一個人一樣。
所以,就算最開始排斥喝茶,他也逼著自己去嘗試。
好在最後他適應了,而且越喝越上癮,最現在是欲罷不能。
去哪點的必定都是茶,而不是以往的咖啡。
「那有什麼是安神的。」
聽他說的那樣頭頭是道,必定花費了一點時間瞭解的,隨手翻看著那些茶單,輕聲詢問。
聽她要安神的,徐邵卿微擰了下眉頭,沉聲問道:「你最近睡得不好嗎?」
要安神的茶,當初就算是眼睛失明她都不曾要醫生給她注射藥物,完全是靠自己撐過來的。
現在,她竟然要安神的茶,也難怪徐邵卿會這麼緊張。
「最近晚上有點頭疼,休息不好。」
據實以告。
這些她都沒說給夏暻寒聽,之前因為她,他耽誤了不少工作,現在每天都是早早的出去晚上才回來,中間還要抽時間來關心自己的事,那些負重的工作讓她心疼不已,無力分擔,只能盡量減少他的麻煩。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提,他一定又會放下手中的工作來陪自己,而且必定會帶自己去醫院。
她雖然不是醫生,可只是輕微的頭疼和輕度的失眠應該是前段時間過於勞累的緣故,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她也不想太麻煩就閉口未談。
今天他一問起,就那麼自然的說起。
說到底是已然將他當做了好朋友,才能這麼推心置腹。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看看?」
「沒事。我自己清楚前段時間有點感冒又過度勞累影響到了,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她雖然這樣說,當徐邵卿顯然並沒有完全放下心,眉頭仍舊蹙起,不過倒沒有堅持要帶她去醫院。
只是沉聲叮囑,「記得,如果還不舒服讓他帶你去。」
「今天早上的報紙你看了,你覺得會是誰做的?」突然,徐邵卿又問道。
最近夜氏;頻繁出問題,事情太不正常。
「不認為是我做的?」估計在那群人心底早已經認定一切都是自己所為了吧!
「你不會這麼傻。如果真要收拾夜氏,這點程度根本不夠。」
如果她要對付夜氏必定會一擊即中,而不只是這樣,雖然可以製造很多問題,當也不足以毀了夜氏。
聽著那全出於本能的回答,心底頓時一暖。
這個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就讓自己討厭的男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站在了自己身後,總會不時的出來護她周全。
並且那種相信,她也只在夏暻寒的身上看到過。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凌雅馨。」
聞言,徐邵卿有些驚訝的抬眸。
凌雅馨!
凌家怎麼也被牽扯到這件事中?
她不是該跟她作對嗎?那也該幫助夜氏,而不是對付夜氏才對啊?
「凌雅馨她想對付我,自然是先要奪走我在乎的東西。」
目前能夠讓她在乎的恐怕就只有夏暻寒和夜氏。
夏暻寒她搶不走,就只能夜氏了。
「你是說,她想要搶走夜氏。可是,這樣也不可能啊。她就算這樣做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夜氏。」
看著他那狐疑的眼神,夜未央冷然一笑,俯身刻意壓低嗓音低聲道:「如果她有夜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呢?」
看著她那近乎冷漠的神情,徐邵卿知道這句如果必定真實存在。
可是,她怎麼會有夜氏的股份,而且還是一下子就得到那麼多?
服務員在這個當口將茶送了進來,端過那茶輕抿了一口。
沒有她想像中的苦澀,倒是清甜而且散發著一種舒爽的幽香。
見她滿意,徐邵卿不由也跟著揚了揚唇,端著自己面前的碧螺春喝了一口,那味道似乎比以前喝的還要美味幾分。
「估計是夜家的哪個笨蛋幫她得到的。」嘲諷的勾唇,這個笨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不過,他以為這樣可以幫助自己,說不定就是引狼入室,以後可能連邊都沾不上,還妄想著取而代之,簡直就是做夢!
「那你打算怎麼辦?」
難道就這樣看著她為所欲為?
「既然她想要從我手中搶走夜氏就不會毀了它,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要收購夜氏的股份而已。既然她想要我就幫幫她。」稍頓,看著那清透的茶面,指腹摩挲著杯緣又道:「不過,我要知道是誰替她在背後做手腳,是徐家還是白家?」
「你說她跟白家也有牽連?」
徐邵卿有些不敢置信的追問。
這個凌雅馨才來多久,竟然就跟三大家的人有著某種密切的往來。
她這是要幹什麼?
真的單單只是要得到夜氏,所以不惜餘力?還是另有目的?
對上那深思的俊眸,夜未央淡淡一笑,柔聲反問,「你覺得凌家是那樣容易滿足的人?」
「凌雅馨這次這麼費盡心機,不過是想要取而代之罷了。不要她要取而代之的不只是夜家,而是——三大家!」
如果凌雅馨最後真的將三大家據為己有,再加上凌家本身的勢力,想要跟四神抗衡都不為過,到時她再要對付自己必定簡單得多。最重要的是凌家再多一個三大家的背後力量,之後的選舉必定非他莫屬。
那樣恐怕就是夏家也會被自己牽連。
聽著她的分析,徐邵卿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看著優雅高貴如公主般不諳世事的女人竟然有那樣大的野心,尤其是那頗深的城府,怕是一般人都比不上。
試問有哪些人可以將三大家玩弄於手掌之中?
目前,他就看到了這麼個女人。
「既然她這樣危險,你不先防範一下?」
輕搖著頭,夜未央優雅的抬眸,「不但不防,還要幫著她多打擊一下夜氏,不過最後她想收購這股份就要付出點代價了。」
天下沒白吃的午餐,她幫著出力,她是不是就該多付出點心血。
「那你準備怎麼做?」
看著她那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傲氣,不由的徐邵卿緊張擔憂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忍不住興奮的追問。
如果說凌雅馨設下一個圈套讓三大家的人跳,那麼此刻的夜未央讓他覺得她設下了一個更大的圈套等著凌雅馨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