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就連白亦楓也救不了黎傾城了,所以這才要去西沙國。舒榒駑襻
皇甫堯一頓,不想黎傾城的情況竟然是那麼的危急,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頓了頓,皇甫堯好容易才抿了抿唇,然後,焦急地問道:「雖然那西沙國的醫術,朕也是有所耳聞的,自然若是能讓皇后去那西沙國求醫必定是上佳的選擇,但是朕卻也明白,那白亦楓與西沙國皇室的恩怨可也是不小的,所以,他怎麼就肯定那西沙國君,肯幫忙救助皇后的呢?」
「而且,要知道那西沙國君曾經親臨大興,請求先皇幫助他尋找那西沙私奔的皇后一事兒的,但是當時先皇卻並沒有答允,自然那西沙國的國君,對咱們大興也是有些子的心結的,所以他又怎麼肯對皇后施以援手呢?」
灰影隨即躬身道:「萬歲爺所言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家主人這才讓大興、新龍以及紫軒三國,傾盡三國兵力,來護送他帶著皇后娘娘去西沙國,既然有了這三國的大軍壓境過來,那西沙國的國君若是不想做亡國之君的話,那麼他就必定要為皇后娘娘施救的,萬歲爺大可放心。」
原來是這樣子的啊,若是真的窮極了三國的兵力,壓境過去,倒也不怕那西沙國君不給黎傾城治病的了姍。
嗯,就是這樣子的了。
皇甫堯恍然大悟,隨即便就趕緊地點點頭,道:「朕明白了,原是白亦楓想的周到,你回去告訴他,朕必定定會在五日之內,調集了大興的所有軍隊趕往白蘋洲的。」
「多謝萬歲爺答允!」灰影躬身答謝,但是灰影卻也隨即起身,然後又道,「萬歲爺既是答應了,那皇后娘娘便就有了希望了的,但是剛才,灰影進宮的時候,卻眼睜睜地看著那新龍國君被囚車押著去遊街去了,說起來,這本是新龍與大興兩國之間的恩怨,灰影人微言輕,所以本不應該多言的,但是如今,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灰影卻也不得不要多說一句。伍」
「萬歲爺,灰影知道你必定是恨毒了那皇甫舜的,所以必定想著能夠盡早讓他人頭落地的,不但如此,灰影還知道,萬歲爺更是放心不下皇后娘娘的,願意為皇后娘娘做任何的事兒的,所以現在,萬歲爺您就不得不多為皇后娘娘著想了。」
「萬歲爺,若是此時此刻那新龍的國君,有個什麼閃失的話,那麼那西門佩瑤必定會趁機取而代之,而一旦若是那西門佩瑤成了新龍的女皇的話,那麼新龍的大軍,勢必不能因為挽救皇后娘娘而一同前往西沙國了,到時候,這件子的事情就不會十分的順利了,而皇后娘娘的性命自然也就難保了,所以,萬歲爺,您可要三思。」
下一秒,皇甫堯整個人都石化了。
是了。
現在若是處死了皇甫舜的話,那麼西門佩瑤必定取而代之的,自然西門佩瑤之所以給黎傾城下毒,必定是恨毒了黎傾城的,所以她這個下毒之人,又怎麼肯去救黎傾城的一名?!
所以,到時候,那新龍大軍是絕對不可能為了黎傾城而冒險去西沙國的。
但是,若是那皇甫舜現在不死的話,那麼依照他對黎傾城的情義,他必定會毫不猶豫、一聲令下,讓新龍大軍即可奔赴白蘋洲集結的,所以……
所以,皇甫舜不能死!
一定不能死!
老天!
但是現在,皇甫舜他在哪裡?!
下一秒,皇甫堯已經一陣風是的衝出了御書房。
灰影看著那晃動的厲害的門簾,驀地露出了一個譏誚的笑來。
灰影心道,主人啊主人,現在紫冷桀和皇甫堯都已經上了鉤了,現在就等那個皇甫舜了。
呵呵。
主人的這個計謀還真是天衣無縫啊!
哼!
怪就怪,這些子的男人竟然敢對夫人心懷不軌!
所以,皇甫堯、皇甫舜、紫冷桀,你們都等著人頭落地吧!
~~~~~~~~~~
「萬歲爺!萬歲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萬歲爺!」
趙如海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皇甫堯已經到了三丈之外了。
趙如海鬱悶地撓了撓頭,萬歲爺今兒這是怎麼了啊?
皇甫堯哪裡有功夫理趙如海啊?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朝宮門口飛奔而去,好不容易皇甫堯就到了那宮門口,那些子侍衛就看著一個人拚命地跑,自然他們是趕緊要上去阻攔。
「什麼人?!竟然在皇宮大內如此放肆?!還不停下來?!」
驀地,皇甫堯就是一聲怒吼:「膽敢擋駕者,一概格殺勿論!」
下一秒,那些子侍衛才認出來竟然是皇甫堯,登時就烏壓壓地就跪了一地:「萬歲爺饒命!萬歲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萬歲爺饒命!」
皇甫堯根本就沒有精力理他們,只是瞧著那宮門之外,正好有一個巡街的侍衛,正騎著高頭大馬走過,皇甫堯猛地就跳了出去,然後不由分說地就上前一把奪過了馬韁,然後順手狠狠一腳將那侍衛踢了下去,緊接著就是飛身上馬,然後,皇甫堯猛地轉頭問那個倒地不起的侍衛——
「可知道陳將軍剛才帶著囚犯遊街現在是到了什麼地方?!」
那個侍衛被人這麼突如其來的襲擊,自然是惱羞成怒的,正想叫喊人來,但是一瞧竟然是皇甫堯,登時嚇得目瞪口呆,連說話都忘了。
皇甫堯氣得雙目圓瞪:「朕問你話呢?你這是想死嗎?!半天都不吱聲?!」
下一秒,那個侍衛強忍著胸口的疼,趕緊的跪地回答,道:「啟稟萬歲爺,一盞茶之前,陳將軍一行還在東大街,現在估摸著應該菜市口了!萬歲爺饒命!萬歲爺饒命!」
菜市口?!
老天!
怎麼會這麼快?!
「嗡!」
皇甫堯的腦子忽然就是一片空白,渾身都是一僵,差一點就摔下了嗎,然後下一秒,皇甫堯猛地死死地抓著馬韁,狠狠地甩著馬鞭,直奔菜市口!
「駕駕駕!」
~~~~~~~~~~
大興。
京師。
西門佩瑤的別院。
自從知道了那釋無塵正是自己失散了二十年的皇兄之後,西門佩瑤整個人的精神變就好了不止十倍呢,這不,用了午膳之後,西門佩瑤便就心情很好地搶了奴婢的活,親自地澆著花餵著魚,一邊嘴裡面還哼著新龍的小曲兒。
「三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忽然一個侍衛急匆匆地就跑了進來,那可真叫一個臉紅氣喘,一時間都說不上話來了,只是「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西門佩瑤的面前,一臉的驚恐,「三公主……不好了!您還是快點出城吧!」
大事兒不好了?
竟然還要她趕緊出城?!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兒呢?!
西門佩瑤瞧著那侍衛一臉的大汗,驀地就是心下一沉,然後隨即地就放下了手中的噴壺,沉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你慢慢道來,翠兒,先賜他一杯茶。」
「是,奴婢遵命。」那個叫做翠兒的侍女,趕緊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了那個侍衛。
「是!多謝三公主!」那個侍衛雙手接過了茶杯,趕緊地就是一飲而盡,抹了抹嘴,仍舊是一臉的焦急,「啟稟三公主,現在大興京師……」
「去大殿裡面說吧。」
「是,屬下遵命!」
西門佩瑤拍了拍手然後朝正殿走去,那個侍衛也趕緊地跟了進去,西門佩瑤坐了下來,隨即沉著臉,問道:「到底是除了什麼事兒了?你趕緊地一五一十地都告訴本宮。」
下一秒,那個侍衛隨即「噗通」一聲跪在了西門佩瑤的面前,然後趕緊緊張兮兮地稟報道:「啟稟三公主,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就在剛才,那大興京師的郊外忽然就多了一大批的軍隊,林林總總的,規模巨大,當時屬下正在城門附近打探陳天麟和皇子殿下的消息,正巧地就看見了的,當時屬下便就瞧著有些不大對勁兒的,然後屬下便就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最後屬下竟然發現,那領隊的人居然是劉建業!」
「劉建業?!怎麼可能是劉建業?!」西門佩瑤登時也是大吃一驚,驀地西門佩瑤都一下子站了起來,頓了頓,然後西門佩瑤不可思議地道,「那劉建業竟然在京師?!若真的是劉建業的話,那麼也就說明皇甫舜必定也在大興京師的啊,他們到底有多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甫堯的眼皮子下晃悠了這麼多天?!而且更奇的是,竟然還讓他們逃過了,大興御林軍的天羅地網?你是不是看錯了?」
那個侍衛趕緊又道:「啟稟三公主,屬下剛才也是覺得必定是屬下眼花看錯了的,所以屬下便也就不敢輕舉妄動的,便就又繼續觀察了好一陣子的,那人的確是劉建業不假,不光如此,最後屬下竟然還看見了皇甫舜也過去了,而且皇甫舜當時還是身穿鎧甲,瞧那一身的裝扮,竟然是要親自掛帥的模樣!」
「後來,那皇甫舜對著那些子的士兵,上來就是一番訓話,說的十分的語重心長,十分地能夠煽動軍心,那皇甫舜的意思,也就是今天他要回大興報仇雪恨,一句殺了皇甫堯,而且那些子的士兵的反應極為激烈高亢!然後便就隨著皇甫舜的一聲令下,而全部都衝進了京師了的!」」皇甫舜,他果然是回來報仇雪恨了,」西門佩瑤的臉上一陣沉默,但是下一秒,西門佩瑤卻又十分不解地搖了搖頭,道,「但是……但是他皇甫舜哪來那麼多的軍隊啊?!現在新龍的大軍不是都分佈在大興和新龍的交界處了嗎?所以他皇甫舜又是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回殺回大興的啊?你不是看錯了吧?!」
那侍衛篤定地點了點頭:「啟稟三公主,屬下可以用項上人頭和三公主擔保,屬下絕對沒有看錯,那人必定是皇甫舜不假。」
老天!
皇甫舜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難道還是這些年自己竟然都小瞧了他的嗎?!
西門佩瑤趕緊地又問:「那麼你可瞧見了,那皇甫舜的手下可有多少人馬?」
那侍衛頓了頓,然後趕緊地道:「啟稟公主,屬下估摸著,應該不下於三萬兵力!」
「噗通!」
下一秒,西門佩瑤又猛地坐了下去,一時間,西門佩瑤整個人都在顫抖,臉色蠟白至極,好半天,西門佩瑤這才才有氣無力地道:「本宮只道他皇甫舜現在就像一個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狼狽不堪,但是竟沒有想到,他皇甫舜竟然在這麼短短幾天便就集結了這麼大隊的人馬!」
「三萬人!足足是新龍整個御林軍的人數了!老天啊,他皇甫舜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耐?竟然一邊在前線和大興作戰,一邊還能憑空變出來這三萬的兵力隨他來大興的京師復仇?!」
「皇甫舜,看來本宮真的是太不瞭解你了,難怪本宮這一次竟然會這麼地一敗塗地!」
那侍衛也是鬱悶不已地道:「就是啊,屬下也覺得蹊蹺不已,那皇甫舜原本是單槍匹馬只帶了一個劉建業就潛入大興的,而且這幾日,也一直沒有見到他有什麼大的動作啊,就連大興的御林軍也是一直沒有發現的下落,但是不過短短幾日,他怎麼就能集結這麼三萬人的大軍呢?還真是讓人費解!」
「是啊,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所以啊,咱們都小看了皇甫舜了,哎!原來那皇甫舜才是這最後的贏家,也絕對是最大的贏家,」西門佩瑤驀地一聲長歎,一臉的惆悵,道,「本宮一直以為,這三年來,那皇甫舜的一門心思都用在了如何爭奪新龍的皇位上面,但是不想,他竟然還能同時花心思在大興這邊,看來這三年,他已經暗中在大興操練出了這麼一支大軍啊,為的就是這一天的吧!好出其不意地打個皇甫堯措手不及,本宮雖然恨毒了那皇甫舜,但是現在卻也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哎!正巧現在那皇甫堯派出了所有的御林軍都奔赴前線,就連陳天麟和釋無塵這兩個左膀右臂也都一併派了出去了,這可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只怕這一次,皇甫堯可真的就要人頭落地了啊!」
「哎!三年後,那皇甫舜到底還是勝了皇甫堯啊!」
那侍衛趕緊道:「三公主,現在可不是咱們褒獎那皇甫舜、同情皇甫堯的時候啊,三公主,還是趁著現在那皇甫舜進攻大興皇宮的時候,三公主還是趕緊地撤離大興京師吧,若是一旦被皇甫舜的人發現了三公主的所在,那麼可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三公主還是趕緊地趁亂逃走吧!」
西門佩瑤坐在椅子上面喘息半天,然後這才點點頭,道:「不錯,本宮是要趕緊地逃走的,要不然的話,皇甫舜必定會饒不了本宮的,對,本宮現在就要走!」
侍衛趕緊問道:「請問三公主要逃向何處?屬下也好趕緊地去做準備!」
頓了頓,西門佩瑤驀地眼冒亮光地道:「本宮要去前線!」
前線?!
那侍衛一頓,趕緊地叩頭哀求道:「三公主,萬萬不可啊!那前線萬分凶險,三公主您是金枝玉葉,現在又肩負著光復新龍的重任,所以怎麼能冒此大險?!還請三公主三思啊!」
「不!本宮一定要去前線!」下一秒,西門佩瑤篤定地道,然後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慢條斯理地道,「這一次,本宮一定要找到皇兄,然後本宮務必帶著皇兄,要在皇甫舜回新龍之前到達新龍,然後本宮便就將皇兄推上皇位!所以等到皇甫舜回過神來的時候,新龍已經重新成為西門一族的天下了!」
「哈哈哈!這對於那皇甫舜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對於本宮和皇兄來說,尤其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呢?!」
那侍衛隨即朗聲道:「是!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去準備!」
西門佩瑤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然後十分優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地品著茶,一臉的冷笑,一臉的得意。
皇甫舜啊皇甫舜,你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不過這樣也好,也正好給了本宮這麼一個天大的機會。
哼哼哼。
皇甫舜啊,你一定想不到的。
等你終於殺了那皇甫堯,一舉奪回了大興的江山的時候,也是你失去新龍的時候。
而且,更加是你永遠地失去黎傾城那個賤女人的時候!
哈哈哈!
真是痛快!
痛快!
西門佩瑤冷冷地勾了勾唇,然後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
估摸著一炷香的功夫之後。
那侍衛已經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然後這個時候,那個侍衛便就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還有一個包袱,大步地走進了大殿,然後跪拜西門佩瑤,道:「啟稟三公主,屬下已經都準備好了,還請三公主更衣吧!」
西門佩瑤看了看那侍衛手中捧著的精緻的盒子,眉毛挑了挑,頓了頓,然後問道:「那裡面裝著的可是人皮面具?」
「啟稟公主,正是人皮面具!自從三公主一來到了大興,屬下便就特意花大價錢給三公主準備了這張人皮面具,為了在需要的時候使用,確保三公主的安全,」那侍衛趕緊答道,「自然現在滿京城都是那皇甫舜的人,所以屬下擔心公主會被人給認了出來,所以便取來了這張人皮面具,現在時間有限,所以還請三公主趕緊戴上吧!」
「嗯,你有心了。」
西門佩瑤走過去取過了那個精緻的小盒子,還有那個裝著一干衣服的包袱,然後便就朝著寢殿裡面走去了。
過了一會兒,從寢殿中走出了一位一身粗布長袍、相貌尋常的、中年的市井婦女,只見她的模樣十分的平常,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那婦女走到了那侍衛的面前,緩聲道:「咱們走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西門佩瑤。
那侍衛趕緊道:「是!三公主請!」
西門佩瑤便就隨著那侍衛急匆匆地出了別院,然後伺候西門佩瑤上了馬車之後,那馬車便就飛快地朝城外駛去了。
~~~~~~~~~~
大興。
京師。
東大街。
剛才還是空空如也的街道,現在兩旁卻是人山人海,都擠滿了人,一個個的百姓,都爭先恐後地朝裡面看著,嘈雜聲一片——
「你們看,那囚車上面,就是剛才那個帶著兵闖進咱們京師的那個人!」
「嘖嘖嘖,就是那個男的!剛才他騎著馬,還差點踩到了我的妹子,真真是活該!」
「就是就是!而且大家仔細看一看,那個男人便就是三年前那個被萬歲爺通緝的四爺皇甫舜呢!」
「是啊,就是那個皇甫舜!真的是他啊!想不到今天竟然是他幹得這些子大逆不道的事兒!果然是賊心不死啊!」
「誰說不是呢?!三年前,便就不忠不義!不想今時今日,那個逆臣賊子竟然賊心不死,三年後竟然還敢率兵逼宮弒君!真的是死有餘辜!」
「幸虧咱們萬歲爺英勇神武,這才一句拿下了這個亂臣賊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
「殺了他!」
「殺了他!」
……
一隻隻的雞蛋,一片片的爛菜葉,此時此刻都變成了百姓們洩憤的武器了,都狠狠地朝著那路中間的兩個囚車上面使勁兒地投了過去。
而那囚車上面的兩個人早就狼狽的不像樣子了,渾身上下都流著雞蛋的蛋液,頭髮上面掛著菜葉,臉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疤,渾身都是鮮血淋淋,真真就是慘不忍睹。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皇甫舜和劉建業。
滿耳朵裡面都是百姓的謾罵,渾身上下都被東西打得生疼,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
那沉重的枷鎖,還有那結實的囚車,還有那密密麻麻緊緊跟著的侍衛,他們真的是插翅難飛。
所以……
今日果真就是朕的末日了嗎?
皇甫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天上的驕陽似火,還有那烏壓壓的人去,皇甫舜虛脫地笑了笑——
傾城,朕竟然連個向你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傾城,朕真的好遺憾,遺憾死了。
如果一早知道是這樣子的結局,那麼那一天在佛光島上的時候,朕一定拚死也要留住你,不管怎樣,朕都一定要緊緊地抱著你,絕對不會放你走。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流的話,朕一定死在你的懷中。
只是傾城……
此時此刻,朕就要赴死了,而朕卻還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在一起。
傾城,朕真的後悔了。
三年前,朕不辭而別,一走就是三年,讓你那麼痛苦、那麼煎熬地度過了這三年。
想不到三年後,朕還是要再一次地不辭而別。
只是這一次,朕再也不會回來了。
傾城……
對不起。
朕總是這麼的自私。
朕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失約、害苦了你。
所以傾城,下輩子,讓我們做一對平凡的愛人吧!
讓那些子該死的江山,該死的皇位,該死的鬥爭,該死的仇恨,都去見鬼吧!
下輩子,朕一定會好好愛你。
用盡生命的每一天。
~~~~~~~~~~~
這個時候,皇甫舜和劉建業身上的穴道都已經解開了,但是他們卻因為沉重的枷鎖和牢固的囚車,而根本動彈不得,兩個人的身體都已經是酸麻不已的了,但是更加難過的卻是一顆心。
劉建業自然比皇甫舜也好不到哪裡去的,此時此刻,渾身都是臭烘烘黏糊糊的,那種味道既讓人噁心,又讓人心如刀絞。
劉建業看著前面的囚車上,皇甫舜那狼狽至極的背影,原本最是流血不流淚的七尺男兒,忍不住地就淚流滿面了起來——
「萬歲爺,都是末將害死了你!萬歲爺,都怪末將啊!都怪末將一時糊塗,竟然沒有識破那皇甫堯的計謀啊!」
「萬歲爺!末將真真對不起你啊!萬歲爺!」
劉建業聲聲嗚咽,字字慚愧,都怪自己當時太過心急,竟然都沒有一早識破那皇甫堯的詭計,竟然害的萬歲爺要和自己一道人頭落地!
他不怕死!
但是他卻萬萬不想讓皇甫舜和自己一起死!
但是偏偏,就是自己害的皇甫舜現在也要奔赴刑場!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被皇甫堯千刀萬剮,讓皇甫堯用最不人道的酷刑,來處死自己!
但是只要讓皇甫舜活著!
不管怎樣,他都願意!
但是現在,皇甫舜就在自己的前面五米處,明明就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但是他卻救不了他!
他真的是恨死了自己!
老天啊!
驀地,皇甫舜卻忽然道:「建業,是朕對不住你。」
是的,他真的很對不住劉建業。
這個對自己最忠心耿耿的親信,不管這些年來,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低谷,他從來都是不離不棄的,都是一點點地陪著自己,挨過了人生最難熬的那三年。
他像自己的親人,像朋友,更像是兄弟。
他對自己忠心不二,願意為自己賣命赴死,他絕對是世間最好的一個屬下。
但是現在,他竟然還要因為自己的的緣故,而這樣沒有尊嚴的赴死。
建業,如果有來生的話,讓朕給你做奴才吧。
皇甫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因為這些子的仇恨,因為這自己的野心,他竟然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還有自己的兄弟。
他真真就是這世間最失敗的一個男人!
「萬歲爺!」劉建業一時間,更加的眼淚洶湧了起來,雖然剛才皇甫舜的聲音不大,在這嘈雜的聲音中,很容易被淹沒,但是到底劉建業還是聽到了。
劉建業一張臉,一時間都佈滿了淚水。
~~~~~~~~~~~
相對皇甫舜和劉建業的悲天憫人,那麼此時此次正騎在高頭大馬上面的陳天麟便就優哉游哉得多了。
他乃是大興的御林軍的統領,乃是皇甫堯座下的第一員大將,本來他是絕對不需要親自領隊的,但是今天,他偏偏就樂意在這麼嘈雜的路上,寧願曬著這麼大的太陽,也就想走上這麼一遭。
不為別的,就單單因為,那後面囚車上站著等死的人,是皇甫舜。
呵呵呵。
所以啊,他自然是要親自走這麼一趟的了,
那個他恨了多年男人,那個偷走了那個女人的心,害得自己失魂落魄那麼多年的男人,如今他終於要死了。
陳天麟不能不喜上眉梢,所以時間,就連那嘈雜極了的噪聲也就變成了極為悅耳動聽的天籟之音了。
今天的天氣還真是不錯啊!
呵呵呵。
真好。
這個時候,一個侍衛趕緊地跑到陳天麟的馬前,跪拜道:「啟稟陳將軍,咱們的囚車已經圍著京師的主要街道都遊行了一圈了,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應該奔赴刑場了?」
陳天麟微微一笑,道:「好啊,那麼咱們這就去菜市口行刑吧。」
「是!屬下遵命!」
那個侍衛趕緊下去吩咐了一番,那隊伍便也就掉頭,然後朝菜市口行進了。
陳天麟策著馬,朝前面走去,在經過皇甫舜所在的囚車的時候,陳天麟特意停了下來,對著皇甫舜譏誚一笑,然後心情很好地道:「皇甫舜啊皇甫舜,你知道嗎?三年前,我就等著這一刻了,真的等得好心急啊,不過到底還是讓我等到了,所以啊,果然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你說是吧?」
皇甫舜面不改色,平靜地道:「那麼還真是難為將軍了。」
「好說好說,所幸現在不是已經等到了嗎?呵呵呵,」陳天麟驀地哈哈大笑,然後又十分得意地小聲道,「而且我等到的可也不單單是皇甫舜你的死期啊,還有一個人的心呢,哈哈哈!」
一個人的心?
皇甫舜的心口驀地一震緊縮,猛地朝陳天麟看去,他真的很想去好好問一問那陳天麟,但是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也是。
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問那麼些子做什麼?
皇甫舜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陳天麟看著皇甫舜一臉的消沉,笑得更加得意了,然後驀地策馬揚鞭,朝前趕去——
「駕駕駕!」
~~~~~~~~~~
這地方其實距離菜市口並不是很遠,所以沒用多長時間,便就已經到了菜市口了,自然這個時候監斬台也已經給搭建好了的,陳天麟便就下了馬,然後大步地朝監斬台走了過去的,而自然那些子侍衛也已經將皇甫舜和劉建業從那囚車上面給帶了下來的。
這個時候,菜市口裡面已經擠滿了百姓,一個個都高喊著口號,等著看皇甫舜被處死,場面極其混亂,早就有許多侍衛,將那些子百姓給圍在了外圍了。
一輛馬車忽然經過此地,那輛馬車本來是要出城的,但是因為這地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那馬車竟然沒有辦法通行,那車伕皺了皺,然後只得轉身對馬車裡面的人稟報了一下。
「啟稟三公主,現在這菜市口人山人海的,所以咱們的馬車根本無法通過,要不然咱們調轉馬頭,從東門出城?」那個馬伕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倒也不是別人,正是西門佩瑤的那個侍衛喬裝打扮成了的馬伕,自然那馬車裡面坐著的便就是西門配佩瑤了。
西門佩瑤不解地皺了皺眉,問道:「按說現在皇甫舜的大軍攻城,滿城的老百姓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的,這地方必定是沒有人的啊,怎麼現在反倒是人山人海的呢?」
那馬伕也是鬱悶不已,道:「誰說不是呢?而且瞧著都是平頭百姓呢,按說老百姓都最是怕死的了,所以他們都應該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面,但是不想這菜市口竟然這麼多的人,還真是讓人費解。」
「本宮總覺得不大對勁兒,」頓了頓,西門佩瑤道:「你過去瞧一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是,屬下遵命。」那侍衛便就趕緊地跳下馬車,然後便就往人群裡面擠了進去。
那侍衛擠到前面的時候,正巧便就瞧著那些子的侍衛將囚車裡面的兩位囚犯給押解了下來。
下一秒,侍衛的眼睛驀地瞪得老大——
竟然是皇甫舜和劉建業!
老天啊!
這怎麼可能啊?!
明明中午的時候,他還是親眼瞧見那皇甫舜率領著千軍萬馬攻城而進的啊,但是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他居然就成了階下囚!
難不成是自己看花了眼了嗎?!
但是那監斬台上面坐著的,可不就是皇甫堯座下的第一員大將——
陳天麟嗎?!
那侍衛可真真是吃驚不小,愣了好一會兒,然後他便趕緊地回到了那馬車邊,小聲稟報道:「啟稟三公主,那裡面竟然是陳天麟在監斬!」
西門佩瑤眉頭一皺:「陳天麟?他不是已經去了前線了嗎?這怎麼可能啊?」
「就是說啊,真真是讓人大驚不已啊!」那侍衛頓了頓嚥了口唾沫,然後又道,「三公主,說出來,您必定會嚇一跳!那等著被斬首的人,竟然是皇甫舜和劉建業!真真就是讓人大跌眼鏡!」
皇甫舜?!
劉建業?!
下一秒,西門佩瑤猛地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啟齒地道:「果真是皇甫舜嗎?!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
那侍衛趕緊地點點頭,道:「啟稟三公主,屬下看得真真的,斷斷錯不了!」
西門佩瑤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裡面的許多原委,然後驀地就是陰狠一笑,然後道:「想必是那皇甫舜想趁著御林軍不在京師的空檔,來了個突發制人,但是卻不料那皇甫堯更勝一籌,竟然一早就算出了皇甫舜的心思,便也就佯裝不敵,引著皇甫舜進了宮去,然後突然就來了個張網捕獵,呵呵,所以啊,皇甫舜可不就是要命喪今日了嗎?」
那侍衛看了看四周嘈雜不已的人群,然後道:「三公主,此地人多眼雜,實在是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出城去吧。」
「不!」西門佩瑤又是陰冷一笑,然後好整以暇地道,「本宮與那皇甫舜好歹也是夫妻一場,雖然他狼子野心傷我良多,但是到底今日也是他的斃命之日,那麼本宮自然是要親自送他一程的,哼哼哼,咱們過去瞧瞧。」
那侍衛趕緊緊張地道:「可是三公主……」
「不必多言!本宮心意已決!」西門佩瑤冷冷地瞪了那侍衛一眼,然後便就起身跳下了馬車。
那侍衛自然是阻止不了的,便也就緊緊地跟在西門佩瑤的身邊,同時也不忘給馬車附近幾個喬裝打扮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警惕一些。
西門佩瑤和那個侍衛,好不容易才擠進了那人群前面,果然便就正好看見了皇甫舜被人拉到刑場中間的模樣,西門佩瑤瞧著皇甫舜那一身的狼藉,驀地就是冷冷一笑。
哼哼哼。
這就叫報應!
西門佩瑤的嘴角冷冷地向上牽了牽,心中暗道,皇甫舜,當你殺了本宮的父皇,一手毀了本宮的時候,你就注定會遭天譴!
呵呵呵!
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皇甫舜,你的報應終於來到了!
記得三年前,西門佩瑤在大興京師的郊外找到皇甫舜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是極為狼狽,一身襤褸地躲在那山洞裡面,而那個時候,整個大興京師到處都在張燈結綵,在慶祝新皇新後的大婚之喜。
可是那個男人,卻那麼可憐楚楚地就躲在冰冷的山洞裡。
那個時候,西門佩瑤看到皇甫舜的時候,一顆心早疼得喘不過氣兒來了。
那個時候,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她會好好愛惜這個男人一生一世,再也不讓他這般的落魄潦倒。
但是今時今日,這個男人比之三年前更加的狼狽潦倒,但是這個時候的西門佩瑤,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心疼愛憐了。
因為這個男人,早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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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是沉重的枷鎖,腳上是沉重的腳鐐,皇甫舜每向前走一步,都會發出刺耳的聲音,因為面前隔著一道沉重的枷鎖,所以皇甫舜看不到腳上帶著的到底是什麼的腳鐐,但是皇甫舜卻知道,那必定是最沉的那一種百斤的腳鐐。
所以,皇甫舜驀地就是一個苦笑。
記得這種一百斤一個腳鐐,當初還是他親手設計出來的,為的就是日後等他登基之後,便就用在皇甫堯的身上的。
那個男人處處與他作對,處處惹他不痛快,他自然是恨毒了那個男人的,所以他便就命人鑄造了這樣的一百斤的腳鐐,還有一百斤的枷鎖,想著終有一日,皇甫堯成了敗兵之寇的時候,便就讓他嘗一嘗自己的厲害。
但是不想,今時今日,這枷鎖和腳鐐竟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呵呵。
這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快走!磨蹭什麼?!」一個侍衛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著皇甫舜的後背,隨即一道長長的血痕就露出出來。
真真就是皮開肉綻。
但是皇甫舜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仍舊是一臉的淡漠深沉,彷彿那鞭子不曾抽在自己的身上似的。
是了。
對於一個心死如灰的人來說,這麼一鞭子有算得了什麼呢?
「住手!你們住手!該死的!你們竟然敢這麼打萬歲爺?!」只是下一秒,劉建業隨即瘋狂地嘶吼著,試圖上去摁倒那個侍衛,但是身上戴著那麼沉重的枷鎖和腳鐐,他又怎麼能夠如願呢?
「啪啪啪!」
下一秒,那一道道的皮鞭,已經狠狠地抽在了劉建業的身上,潛心後背,大腿小腿,沒一個地方都不放過。
劉建業疼得鑽心,但是卻還是面不改色,對著那些子侍衛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哈哈哈!大爺我今天真是舒服啊!再使勁兒一點兒!哈哈哈哈!痛快!」
劉建業的心中暗道,一定要激怒這些子的侍衛,因為這樣的話,那些子侍衛才會沒有功夫去鞭打萬歲爺,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但是萬歲爺千金貴體,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既然你這麼欠打,那麼咱們哥兒幾個也就不客氣了!哥兒幾個都過來!給我打!朝死裡打!」
果然,那些子侍衛真的都被激怒了,一個個都發狠地朝劉建業拳打腳踢地招呼過去,劉建業登時就癱倒在地,渾身都是血,但是卻兀自張狂地笑著——
「哈哈哈!痛快!痛快!」
皇甫舜聽著身後的拳打腳踢的聲音,心裡面一下一下地疼,他自然是明白劉建業的良苦用心的,但是現在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他現在只求著那行刑的時辰能夠早一點的到。
【有四川的孩紙嗎?抱抱!加油o(n0n)o哈!】
ps:每日分享:很多時候,不經意知道一些事後,表面裝得無所謂,用微笑去掩飾,其實心裡比什麼都疼。
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