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傾城笑嘻嘻地又低下頭,開心地喝著她的酸梅豆腐乳了,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大殿中的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傷心哀切。舒榒駑襻
用完早膳之後,紫冷桀便就破天荒地要陪黎傾城去皇后宮的庭院裡面走了走,說起來自從住進這皇后宮中,這還是黎傾城第一次走出寢殿,黎傾城自然是興高采烈得很,便就趕緊美滋滋地跟著黎傾城走出了大殿。
那皇后宮的庭院自然是十分的宏大的,在大婚的那一日,在宋祁的牽引下,黎傾城曾經從大門一直到大殿走過一遍的,所以黎傾城自然知道這院子裡面必定是漂亮得很的,所以早就巴巴地想出來走走了,難得紫冷桀又允許自己出來透透氣,黎傾城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的。
紫冷桀當下便就緊緊地牽著黎傾城的手,兩人便就粗略地繞著皇后宮逛了一圈,紫冷桀一路上還一直不停地給黎傾城講解皇后宮的構造,還有那些子景點的材料和意義,黎傾城看著自然歡喜,也就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她其實並不是很瞭解古代的建築的,所以,有些聽得入了神了。
紫冷桀擔心黎傾城的身體,所以並沒有完全地逛完,然後便就拉著黎傾城進了一處假山上面的小亭子裡面去歇息,早就有奴才已經在那石凳上面擺上了兩團軟蓬蓬的坐墊了,紫冷桀先坐了先來,便就伸手把黎傾城拉進了自己的懷中,那小宮女兒也隨即送進了茶水,還有飯後的點心,然後隨即躬身退下了妍。
這個小亭子,這是位於皇后宮的最高處,所以在這裡面,所以正好可以鳥瞰皇后宮的所有景致,也足夠極目遠望,觀看整個皇宮的巍峨壯麗。
黎傾城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倚在紫冷桀的懷中,笑嘻嘻地指著皇后宮中的一方小池塘,開心地道:「紫冷桀你看啊,到底是現在的天氣暖和了啊,竟然都開始長出來荷葉了呢,而且你看,那邊都有了蜻蜓了,好多啊,真漂亮啊!」
紫冷桀輕輕地環住黎傾城的腰,大手輕輕地拍打著黎傾城的小腹,然後也柔聲笑道:「是啊,傾城,你看現在那些子荷葉也都冒了出來,一簇簇的,尖尖的,又是那麼嫩綠嫩綠的,真是美麗極了,再過一個月,或者不到一個月,那池塘中必定是滿池的蓮花,你必定喜愛。祉」
「是啊,我就盼著那蓮花早些開放呢,」黎傾城自然是想起來了釋無塵,還有凌雲寺後院的那一方美麗的池塘,黎傾城便傻乎乎地笑了笑,頓了頓,黎傾城又忽然指著一處,驚喜不已地道,「紫冷桀,你看!那邊!簡直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真的還漂亮啊!」
紫冷桀驀地就是心思一動,跟著黎傾城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嘴裡面也喃喃地重複一遍:「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傾城,真是好詩啊!真的又形象又清新啊,傾城啊,你這個小腦袋啊,總是給朕這麼多的驚喜!呵呵呵呵!」
「嘿嘿嘿!這還哪到哪啊?這樣的詩句,老娘自然是信手拈來,可以一口氣說出來百八十個呢!」黎傾城十分狡詐的笑了。
紫冷桀啊紫冷桀,你千萬別看老娘的腦袋不大,但是卻裝著唐詩三百首呢!
呵呵呵呵!
不等紫冷桀說話,黎傾城便就又笑嘻嘻地說:「喂喂喂,紫冷桀,你信不信啊,以後咱們的孩子,必定是這世間最聰明伶俐的孩子!必定也能夠這麼出口成章!因為啊!有我這麼一個娘親在,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一時間,黎傾城的小腦袋又在飛速地運轉著,想著以後怎麼才能把自己腦子裡面的杜甫禮拜白居易都通通搬到她的小寶貝的腦子裡面!
哼哼哼!
老娘的孩子必定要是神童才行!
神童!
一邊想著,黎傾城一邊兒洋洋得意地笑了出來,發出了清脆悅耳的笑聲。
紫冷桀的心忍不住又是一痛,他實在不忍去看黎傾城的一張笑臉,只是把自己的臉埋在黎傾城的脖頸之間,然後輕聲道:「傾城啊,朕也真的希望咱們……咱們能有一個孩子,到時候啊,你就這麼地教咱們的孩子,所以,咱們的孩子,一定最……最聰明伶俐,必定是個可人兒呢,傾城,朕真的好希望啊。」
「嘿嘿嘿!紫冷桀瞧你那愁眉苦臉的模樣,好像老娘我是得了什麼不孕不育症似的!不帶你這麼哀愁不斷的好不好?!」黎傾城一把扳住了紫冷桀的臉,然後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十分不害臊地道,「紫冷桀啊,你看,老娘的身體可是好得很,老娘的肚皮更是呱呱叫!所以啊,只要你們家二哥爭氣的話,別說是一個孩子的,便就是十個八個老娘也沒問題啊!哈哈哈!」
一時間,紫冷桀真的覺得自己都喘不過氣兒來了,他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這個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就在前幾天,這個女人的笑臉還是那麼的迷人美麗,真真就是傳說中的一笑傾城,但是現在……
但是現在!
哎!
下一秒,紫冷桀輕輕地吻住了黎傾城的唇,道:「好,傾城,那麼咱們就生上十個八個,朕的二哥自然會盡心盡力,只是到時候,你不許喊累的。」
黎傾城登時十分豪氣地道:「只要二哥不倒!老娘的肚皮就堅決奉陪到底!哈哈哈哈!紫冷桀,我笑得肚子疼,你快點兒給我揉揉啊!」
「呵呵,」紫冷桀趕緊地伸出手,輕輕地揉著黎傾城的肚子,柔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大言不慚的。」
「奴婢見過萬歲爺!見過皇后娘娘!」這個時候,一個小宮女兒恭恭敬敬地跑了上來,行了禮之後,然後道,「啟稟皇后娘娘,薛太醫已經親自送來了湯藥,所以現在,請皇后娘娘現在下去吃藥呢。」
紫冷桀的心驀地就是一顫。
這麼快就來了。
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
「哦,那好,本宮這就下去。」黎傾城趕緊地丟下了手中的糕點,也放開了紫冷桀的手,然後起身就要隨著那小宮女兒一道下去。
「傾城!」
只是下一秒,紫冷桀卻一把死死地拉住了黎傾城的手,然後驚慌失措地從後面抱住了黎傾城,死死地抱住了黎傾城的小腹,一雙大手就拚命地捂著黎傾城的小腹,他將自己的臉都貼在了黎傾城的後背上,一嗅到黎傾城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紫冷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片溫熱。
他自然知道那薛太醫送來的是個什麼湯藥……
那是送走那孩子的湯藥啊!
所以,現在只要黎傾城喝下了那湯藥,那麼……
那麼那個孩子便就必死無疑!
便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間了!
雖然他一早就知道到了這個田地,他和黎傾城都別無選擇,但是現在,他真的很不捨!
那麼就讓他再抱一抱吧!
孩子,讓朕再抱一抱你。
孩子,你知道朕有多捨不得你嗎?
黎傾城實在覺得紫冷桀有些莫名其妙,當著人家小宮女兒的面,這麼動手動腳的,也不嫌害臊,黎傾城便拍了拍紫冷桀的手,問道:「紫冷桀,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麼啊?莫名其妙的。」
紫冷桀一頓,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沉聲道:「傾城,你別講話,朕就是想抱一抱你,求求你現在不要再問為什麼了,朕什麼都不想說,就想這樣的抱著你,就這一會兒就好了。」
黎傾城那叫一個鬱悶啊!
這個男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便就覺得他有些怪怪的,現在竟然又玩起憂鬱了呢?
他到底是忘了吃藥還是吃錯藥啦?!
莫名其妙!
「喂喂喂,紫冷桀,雖然我不知道你心裡面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但是只要你想抱著我,那麼我便就由得你這麼一直抱著,反正我也喜歡這麼一個大帥哥主動投懷送抱,嘿嘿嘿,現在你也知道我是個標準的大色女的哈,所以在你面前我也沒必要裝模作樣了哈,」黎傾城俏皮地笑了笑,然後又拍了拍紫冷桀的手,又道,「只是啊紫冷桀,你是不是力氣大了點,你這樣子死命地勒住我,我真的都覺得喘不過氣兒來了,還有小肚子都被你弄疼了!紫冷桀,你可不可以輕一點啊?!」
「啊?!哦!」下一秒,紫冷桀趕緊地就放開了黎傾城,然後緊張地揉了揉黎傾城的小腹,問道,「怎麼樣?傾城,現在……現在你的小肚子還疼的?」
黎傾城彈了一下紫冷桀的額頭,然後大喇喇地笑道:「紫冷桀,你窮緊張個什麼啊?我的肚子裡面只有早上剛剛下肚的飯菜,又不是小寶寶!瞧你那魂不守舍的德行!」
「紫冷桀,我先下去喝藥了哈!你就在這裡等我啊!回來接著愛的抱抱哈!」
說完黎傾城便一轉身,一蹦一跳地下去了。
紫冷桀呆在原地,手還僵硬在半空,那指尖上面,還留有剛才黎傾城小腹上的溫度……
驀地,紫冷桀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狠狠地捶向了那石桌,發出了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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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傾城回到了大殿之中,薛太醫的人果真已經等在了哪裡,同時一碗濃黑的湯藥便就放在那桌子上面。
薛太醫看著黎傾城一蹦一跳地走進了大殿,心裡面忍不住就是一顫,皇后娘娘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隨即,薛太醫給黎傾城跪地請安,道:「微臣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黎傾城隨即揮了揮手,道:「薛太醫不必多禮!趕緊平身吧,這些時日,本宮的身體一直抱恙,都要仰仗薛太醫的精湛醫術,原是本宮應該謝一謝你的!」
薛太醫趕緊道:「微臣不敢!皇后娘娘您這麼說,可真真就是折殺微臣了。」
黎傾城自是見慣了這些子古代人的,這些禮數臭毛病也最是討人厭的,當下黎傾城便也不多言,只是對著那小宮女兒揮了揮手,道:「快給薛太醫看座。」
「是!奴婢遵命!」那小宮女兒隨即搬來了一張圓凳,然後放到了薛太醫的面前,道,「薛太醫請坐。」
但是薛太醫卻兀自跪地不起,並且一直都是以臉貼地,簡直就跟沒有聽到似的。
黎傾城大為不解,只得問道:「薛太醫,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您老是這麼跪著不起幹什麼?本宮有沒有責罰於你?你為何不坐下呢?」
薛太醫心中猛地就是揪心一痛,皇后娘娘,您雖然沒有責罰於微臣,但是微臣卻虧欠您良多!
那一日,都是微臣的疏忽,竟然誤了當門子,所以才讓你腹痛難熬,甚至還差一點就小產了,到後來,微臣又是沒有辦法為你解去身上的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身上的劇毒蔓延,但是卻束手無策,到現在,微臣竟然還親手為你調製了這麼一碗落胎藥……
皇后娘娘,微臣真的是罪該萬死!
薛太醫心中實在難受自責,一時間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驀地就是鼻子一酸,造就已經是老淚眾橫了,什麼都不說,只是對著黎傾城又叩了三個頭。
黎傾城越發覺得莫名其妙了,看了看薛太醫,又看了看那碗湯藥,實在不明白薛太醫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黎傾城鬱悶地咬了咬唇,然後黎傾城問道:「薛太醫,你……你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兒?是不是……是不是萬歲爺責怪你了?」
「不是!不是!萬歲爺並沒責怪微臣!」薛太醫趕緊道。
這下子黎傾城更加鬱悶了:「那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嗎?」
薛太醫驀地一聲輕歎,然後哽咽著道:「啟稟皇后娘娘,都怪微臣……醫術不精,所以……所以才連累皇后娘娘受了這麼多的苦楚,微臣慚愧!」
哦,這老頭竟然就為了這個,又是叩頭,有時跪地不起,又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會不會太誇張了?
嘖嘖嘖!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是什麼凶神惡煞的變態老婆子呢!
黎傾城隨即擺擺手道:「不要緊的,薛太醫,你看本宮現在不是已經好了許多了嗎?想必,一會兒本宮喝完了你精心調製的湯藥後,必定又會好很多的,薛太醫,你實在無須自責,醫者父母心,本宮知道你必定盡力了。」
是啊,醫者父母心。
但是皇后娘娘,今時今日,微臣竟然要親手殺了你的孩子。
一時間,薛太醫的眼淚流得更凶了,薛太醫不忍再看黎傾城,便再一次地叩頭不起。
黎傾城實在是拿這個老頭沒轍了,索性,便也就不再和他多說什麼了,黎傾城便點了點頭,讓那個小宮女兒端來了那碗湯藥。
那湯藥還有些燙,黎傾城便就慢條斯理地吹了一吹,黎傾城聞著那湯藥的味道,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道:「薛太醫,你今天是不是給本宮重新換了湯藥了?這湯藥的味道和以往本宮喝得不大一樣,似乎又苦了一些。」
薛太醫的身子猛地又是一震顫抖,然後這才哆哆嗦嗦地道:「啟稟……啟稟皇后娘娘,今天……今天微臣確實為皇后娘娘換了……換了藥方……」
「哦,原來如此,」黎傾城輕輕地抿了一口那湯藥,還是覺得燙嘴得很,便只得繼續吹了吹,隨口又問道,「薛太醫,你看本宮這身上的疥瘡,還要喝幾天的湯藥才能好啊?這幾天本宮的舌頭都被湯藥給苦的發麻了。」
此時此刻,薛太醫渾身上下都在劇烈顫抖。
皇后娘娘,您問微臣,還要喝上幾天的湯藥?
可是,您讓微臣怎麼回答您啊?!
「皇后娘娘……」頓了頓,薛太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正要和黎傾城說些什麼,但是他的卻忽然身子一歪,已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啊?薛太醫?!」黎傾城嚇了一跳,趕緊地將手上的湯藥遞到了那小宮女兒的手中,然後趕緊三步兩步地跑到了薛太醫的身邊,使勁兒地搖了搖薛太醫,焦急地叫著,「薛太醫,您這是怎麼了?薛太醫,您倒是說句話啊?!」
但是薛太醫哪裡還能應聲?只是兀自昏迷不醒。
黎傾城趕緊地揮手招來了宮殿裡面的那些子小太監,道:「你們幾個趕緊地把薛太醫送回太醫院去!讓別的太醫盡力為薛太醫診治!快去啊!」
「是!奴才遵命!」
那幾個小太監趕緊地找來了一頂轎子,然後把薛太醫抬上了轎子,然後便趕緊地就朝太醫院趕去了。
黎傾城放心不下,便就一直跟著把薛太醫給送到了皇后宮的門口,這才停住了腳,黎傾城撫著皇后宮的大門,喘息不已,看著那頂遠去的轎子,更是揪心不已。
這個薛太醫為黎傾城診治的時間不長,但是黎傾城卻知道薛太醫的為人極好,而且人又十分的親厚和善,是一個很招人喜歡的老頭,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卻一下子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黎傾城自然焦心不已的。
「傾城,快些回去吧,這地方風大,」不知道什麼,紫冷桀站在了黎傾城的身後,手中拿著一件淡紫色的披風,仔仔細細地給黎傾城披上,然後摟著黎傾城朝回走,「薛太醫不是已經交代過的嗎?你現在是不能吹風的。」
黎傾城兀自心驚膽戰的,頓了頓,這才抬頭,擔心地問道:「紫冷桀,你說……薛太醫他不會有事兒吧?」
紫冷桀點了點黎傾城的鼻子,笑著說道:「呵呵,傾城,自己就是個病人,竟然還關心起別人來了,傾城,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得好!」
黎傾城正色道:「我是說真的,紫冷桀,剛才你看到了嗎?薛太醫明明好端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下子就栽倒了,真是好嚇人啊。」
紫冷桀看著黎傾城一臉的擔憂之色,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陣心疼,這個善良的小女人啊!
紫冷桀撫了撫黎傾城的臉頰,柔聲道:「不礙事兒的,傾城,太醫院裡面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薛太醫是不會有事兒的,你放心就是。」
「希望如此吧,紫冷桀你現在就派人去吩咐那些子太醫,薛太醫年事已高,一定要好好診治,要徹底痊癒才行的,要不然以後留下什麼後遺症那便就不好了。」黎傾城又叮囑一遍道。
「好,朕這就派人跟著一併過去。」紫冷桀又親了親黎傾城的嘴唇,這才攬著黎傾城一起回到了大殿。
黎傾城自然而然地走向了那張圓桌,而桌上放著的正是那一碗剛才她還未來得及喝的湯藥。
紫冷桀的心猛地就揪在了一起,一雙眼睛都緊張之極地看著那碗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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