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是皇甫堯的身強體健,二則是,皇甫堯正值壯年,血氣方剛,三則是,三年前的那段時間正是皇位爭奪最激烈的時候,皇甫堯自然是不會沉溺於男女之事的,所以,皇甫堯怎麼會特地像白蘋洲買那種厲害的春、藥呢?
所以說,皇甫堯買春風一度,絕對不是給自己使用,而是給別人用的,而且按照時間來算,還是在登基之前。
那麼皇甫堯這個當時堂堂的大興太子,到底為了誰而巴巴地去白蘋洲買春、藥?又或者說,皇甫堯買春風一度之事是不是與他費盡心要登上皇位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聯繫與秘密呢?
春風一度,高山翠攏。
皇甫堯,釋無塵灩。
機關算盡的皇位,遠離喧囂的凌雲寺。
……
「哎呀呀!怎麼想也沒有什麼聯繫嘛?」黎傾城一聲輕歎嗎,煩躁躁地就又轉了個身,緊鎖眉頭,「但是一切似乎都從春風一度說起,有春風一度才會衍生出高山翠攏來……胎」
至於那種藥效極強的春風一度,記得洛兒是這麼說的——
「那春風一度,是最厲害的春藥之一,一旦食用了之後,即便是再六根清淨的和尚也會動凡情的……」
和尚?!
動凡情?!
高山翠攏?!
黎傾城的眼睛猛地一亮,一個鯉魚打挺,一下子坐了起來,心裡面莫名其妙地開始興奮了起來,直覺告訴黎傾城,這幕後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首先是,皇甫堯在登基之前莫名其妙地買了這種如此厲害的春風一度,不知道是為了給誰使用。
然後,三年前的雨夜,黎翦柔隨著母親來凌雲寺燒香拜佛,因故留宿在凌雲寺中,但是半夜的時候因為雷電交加過分害怕,被扮成皇甫舜的男子突然奪取了清白之身(咳咳,應該說這是那人的作案動機,但是最後卻沒有真正的奪走黎翦柔的清白之身)。
再然後,黎翦柔回家的第二天,黎瑞年和太子皇甫堯一番密談之後,決定輔佐皇甫堯。
緊接著,就是皇甫堯在黎瑞年的輔佐下,順利地扳倒皇甫舜登上了皇位,而皇甫舜成了敗兵之寇,逃到新龍,做了三駙馬。
緊接著,剛一登基,皇甫堯就迫不及待地因為一些並不打緊的理由,而下狠手,處決了凌雲寺裡面的一干長老和僧人,而是對釋無塵卻是十分重視,不但冊封釋無塵為無塵方丈,更是允許釋無塵自由出宮,參與朝政。
但是,釋無塵在剛剛當上方丈之後,便趕緊讓人在蕭山種上了高山翠攏,算著時間也該是在三年前,就是皇甫堯登基的那段時間前後,釋無塵才開始飲用高山翠攏的。
……
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因果關係呢?
雖然每一件十強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必要的聯繫,但是黎傾城的職業特點,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這裡面必定是有什麼聯繫的,就比如說這春風一度還有高山翠攏。
黎傾城對著灰白的床帳出神,心中上下翻滾著,其實最讓她想不透的時候,皇甫堯為何登基之後,便要立即對凌雲寺下手,即便這裡真的存在貪污**的現象,但是對於一個剛剛登基、朝政還不穩定的新皇來說,最重要的是要安撫各方勢力才對,而一個小小的凌雲寺,又是遠離京師在白蘋江上面的凌雲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它就這麼值得皇甫堯這般重視?
還是說,皇甫堯這是急於掩蓋什麼?
若真的是要掩蓋的話,那麼又與黎翦柔在凌雲寺被人玷污之事又多少聯繫?
釋無塵,他又知不知道呢?
還是……
他有沒有……參與?
黎傾城又忽然想起以前泰山和自己說過,皇甫堯對釋無塵極為看重,而釋無塵又是皇甫堯的至交,以至於皇甫堯不但尊是釋無塵為大興最為尊貴的無塵方丈,而且還准予釋無塵更是有自由出入皇宮參與朝政的權力,可見,釋無塵雖然偏安一隅在白蘋洲上的一個小小佛光島上,但是只怕釋無塵在朝中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更重要的是,皇甫堯那麼一個害怕大權旁落的帝王,又是經歷過激烈的皇位鬥爭的一個帝王,他竟然會如此縱然釋無塵,也能容得下釋無塵!
……
釋無塵,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黎傾城越來越覺得頭昏腦脹了起來,越想越是鬱悶,想法很多,但偏偏就是理不出個頭緒來,黎傾城索性不再去想了,也許睡上一覺,醒來之後,這一切謎底就都能揭曉了。
黎傾城打著哈欠,然後躺下去,沒過多久,黎傾城就睡去了,看來那湯藥的確是十分有效的。
黎傾城睡著之後,不過一會兒,釋無塵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釋無塵輕輕地走到黎傾城的床前,隔著輕紗,默默地看著黎傾城安穩美麗的睡顏,釋無塵眼中的情愫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像一汪被月光輕柔照耀濃的化不開的春水,但是最終,釋無塵還是果斷地大步離去。
釋無塵走到大殿中,跪在佛像的面前,看著佛祖臉上悲天憫人的微笑,釋無塵驀地露出了一個苦笑來。
佛祖,我一早就知道我與她,橋歸橋,路歸路,原本就是兩條道上的人,只是為何我幾次三番對她這般流連?
佛祖,我對她是這般的撇不開,放不下,明知道只要一到明日,皇上便會來接她回宮,明知道她早就是皇上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應該一心向佛,心如止水,但是為什麼我心中還有這麼多的不捨呢?
佛祖,請您責罰我吧。
佛祖,這一次,請您一定不要寬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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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傾城這一覺睡得香甜,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很黑了,黎傾城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身子比剛才確實舒坦了不少,黎傾城不免惦記起了釋無塵的好來,黎傾城又感覺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了,便趕緊翻身下床,打算出去覓食。
黎傾城走到外面,見一個小和尚正在掃地,便問道:「可瞧見了你們家的無塵方丈了?」
那小和尚趕緊給黎傾城行禮,道:「回娘娘的話,方丈正在大殿誦經呢。」
「大殿在哪兒?」黎傾城問道。
「娘娘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便就是了。」
黎傾城便朝著大殿中走去,遙遙的便就能夠看見幽黃的燭光下,釋無塵正跪在佛祖面前誦經的背影,那背影竟然也被塗上了一層柔和光輝的暈黃,與那金黃的佛祖恍若一人,聲聲木魚的聲音傳來,黎傾城的心不由得跟著那木魚的聲音跳個不停。
這個男人,果真是絕世無雙的無塵方丈,他是這般的高潔脫俗,恰似一朵高潔無塵的出水芙蓉,不論是誰見到了這樣的男子都會心存虔誠與敬畏,會覺得自己是那般的污穢不堪,即便是一向驕傲的自己,也是如此。
「娘娘在想什麼?」釋無塵停下了手中的木魚,不回頭,卻淡淡地問。
黎傾城情不自禁道:「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釋無塵,你可知道,你是我心中最高潔的那朵蓮花?
釋無塵心中一震,然後緩緩起身,轉過來,一步步走到黎傾城的面前,道:「娘娘好才華,在下委實佩服。」
黎傾城臉一紅,心道老娘可沒有這樣的本事,不過又是借用了一下罷了!
黎傾城便打哈哈道:「釋無塵,你這可真是過獎了,本來我也不通詩書的,只是自從失憶便突然之間會了不少,真是讓你見笑了。」
「娘娘……失憶了?」釋無塵眉頭一皺,果然自己早就覺得她和以前不同了,也難怪皇上現在對她這麼上心,原來是她脫胎換骨的原因。
黎傾城點點頭,道:「也就是前一陣的事兒,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也不好張揚,這也就難怪你不知道了。」
釋無塵仔細地看了看黎傾城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而且黎傾城確實與以前頗為不同,釋無塵頓了頓,然後問道:「娘娘當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前的……所有娘娘都記不起來了?」
「是啊,什麼都忘了,很是一乾二淨啊,」黎傾城無奈地點點頭道,「就連父親母親,也是我的貼身丫鬟告訴我的,如若不然,我當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神聖來了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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