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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六三章 :守著泉水的女孩 文 / 木之南

    塵埃萬千,你可知其數?三千世界,你又能猜透幾分?這個世上,猜不透的事,猜不透的人比比皆是,即便你是無上的神,卻也依舊不能做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舒榒駑襻

    就像軒轅流雲現在獨自站在一方石桌旁,一站便是十天,他猜不透桌上的畫像,猜不透卷軸上的迷……

    「春發、夏茂、秋衰、冬」卷軸語

    粉黛、盤發、臃腫、疲態、超脫、歸去……畫像語

    軒轅流雲看著畫像上的女子,明明只有那麼一副靜態的樣子,卻看出了萬萬千千,他看著那未言盡的文字,不明白那個「冬」字之後到底是什麼。這裡是連接第十四層和第十五層的地方,僅有一方石桌,一副卷軸,一隻將要乾涸了墨汁的毛筆,卷軸中央是一副女子的畫像,畫像旁有一個拳頭大的圓圈,圓圈內只能填寫一個字嬈。

    石桌前的地上,一對深深的腳印顯示著到現在有多少人在它面前這樣站著,軒轅流雲心頭做出了千百種猜測,卻都最終沒有提起筆的勇氣,他保持一個姿勢,在桌前一站就是十天,如果換做他人,早就扔下筆離去了,而他,不願放棄,因為在第十五層有他的希望……

    「年輕人,疑惑了嗎?」不知什麼時候,石桌的對面竟然出現了一個老嫗,面色和藹地看著軒轅流雲。

    軒轅流雲剛剛拿起筆來,卻是一驚,隨即很有禮貌地向老嫗行了一禮道:「疑惑不解。琨」

    「既然不知春秋冬夏,何不自己去瞧瞧?」老嫗說著舉起了她那乾枯的手,指向了軒轅流雲斜上方的一根不知名的枝椏,枝頭花蕾沉甸甸的把枝椏壓了下來,無風,卻也在一搖一擺著。

    軒轅流雲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了枝頭,而這時讓他驚訝的事發生了,只見那枝頭的花蕾正一點一點地綻放,開得火熱,開得驕傲,而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那朵花兒卻又一點一點乾枯下來,直到變成了脆弱不堪的一團,呼吸間,枯萎的花瓣飄落,枝頭再無他物,天空無雲,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雪,一片一片地積累在枝頭,將它包裹了個嚴實,雪化之後,枝頭再次昂起了頭,一朵花蕾再次成形……

    軒轅流雲的眼神一點一點地清明起來,看了看手中的毛筆,筆尖的墨汁已經乾涸,他將筆放下,繞過石桌向著不知何時已經空蕩蕩的石凳行了一禮,而後向著前方一片光明走去,桌上的畫捲上積累的雪未化,畫像沒有被雪水浸濕,可那幾個字卻氤氳開來,化成了淡灰色的一團。

    那個圈本身便是答案,春發、夏茂、秋衰、冬,本就是無,就像畫像上的女子一樣,春時粉黛略施,羞澀懵懂;夏時已盤發,萬眾矚目;秋時逐漸由臃腫轉向了衰老;而最終,冬時魂歸而去,一切虛無罷了……

    第十五層,一片雪白,一方泉水,一個絕世女子,再無其他……

    女子伏在石頭簡單砌成的邊沿,擦拭著自己的雪玉肌膚,軒轅流雲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她身上所帶的氣質,自己竟然抵擋不住……

    女子玉臂上的水滴未干,她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酥胸微露:「雲兒,累了吧。來泉水裡休息一下?」

    軒轅流雲不自覺地向前邁出了步子,可嘴上還在問著:「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

    女子站起來,輕柔地替軒轅流雲寬衣解帶,眼睛笑瞇瞇地彎成了兩道小月牙:「我是一直深愛你的人……」

    軒轅流雲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任由她將自己的衣衫一點一點褪去,而後又被她有些調皮地推入了泉水之中,一陣清涼襲來,每個毛孔都被疏通了一遍似的舒暢,暢快的感覺讓軒轅流雲暫時忘記了一切,只顧閉著眼享受著泉水給他的舒適,也享受著女子的巧手的按摩……

    「雲兒,這裡舒服嗎?」

    「嗯……」

    「那你願意一直呆在這裡跟我一直在一起嗎?」

    軒轅流雲的身子抖了抖,說道:「我還有我的事,恐怖要拂了姑娘的好意了。」

    「什麼事呢?」

    「我要找到葵水,我想早些回去跟家人團聚。」

    女子的指尖撫摸到了他的耳根,柔和的聲音傳入到他的耳朵裡:「我幫你找到葵水,也替你把你的家人接到這裡來,可好?只要你願意跟我一起呆在這裡。」

    軒轅流雲臉上微微有些動容,而後又苦笑道:「還是不行,我還要去找帝昊天報仇。」

    「我舉手間便能將他抓來,讓你報仇。可好?只要你願意跟我一起呆在這裡。」

    軒轅流雲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許掙扎而後又搖搖頭道:「我還要去找我娘,我要把她帶回來……」

    女子揚起了些泉水,灑在了軒轅流雲的胸口上,在他額頭留下了一個溫熱的吻……

    「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娘復活,並且把她帶回來,可好?只要你願意跟我一起呆在這裡。」女子終於與軒轅流雲四目相對,期盼地看著他。

    軒轅流雲的眼神迷離了,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可隨後又閉上了,眉心處露出了微弱的青光,一瞬即逝……

    「我有我的道,名為『逍遙』,誰也無法代替我走出我的道!」軒轅流雲終於自己站了起來,撫摸著面前女子的臉龐。

    「謝謝你的好心,也謝謝你的愛慕,不過,我想活得有些意義,以我的道來印證!」

    女子卻沒有表現出意料之中的失落,**在泉水之中輕挪臉部,笑容比之前更甚了:「去吧,我支持你。支持你的一切,也愛著你的一切。」

    女子說完,又悉心地替軒轅流雲穿好衣服,軒轅流雲拿出了鬼刀誅心,拿出了炎雲刀,一起斜放進了泉水裡,自己則蹲在旁邊,像是一個父親看著自己的子女一般,口中像是聊天似的問道:「姑娘,能不能告訴我葵水在哪裡呢?」

    女子什麼也沒說,只是捧起了一捧泉水遞到了軒轅流雲面前,軒轅流雲趁著泉水還沒從她指尖漏完喝了兩口,女子用薄薄的衣袖替他擦拭乾淨嘴角殘留的水漬,她的笑容已經美到了極點,可她的身影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變得透明起來,軒轅流雲意識到了什麼,想要抓住她,可卻抓了個空……

    「雲兒,能替我做一件事嗎?」「姑娘請說。」

    「有空了,去神農秘境替我把衣服拿回來好嗎?」

    軒轅流雲正想回答,卻見女子的面容忽然開始變幻了起來,他的眼睛也隨之開始一點一點睜大,她,他見過……

    「現在,還要問我是誰了嗎?」女子笑著問道

    軒轅流雲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拜託你的事,可有為難之處?」

    軒轅流雲又搖了搖頭,而女子則是調皮地拍了拍手說道:「那這樣的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嗯!交給我吧!」

    女子點了點頭,笑而不語,身影一點一點地透明:「雲兒,我走了,有機會再見吧。」

    軒轅流雲恭謹地向女子消失的地方鞠躬行禮:「恭送女媧大神!」

    女媧走了,徒留下一方已經乾涸見底的泉眼,兩柄絕世利器散發著柔和的光靜靜地躺在其中,泉水乾涸之後,底部也隨之露出了真面目,上面刻著兩個看起來像是上古的文字,軒轅流雲雖然從來沒見過上古的文字,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隨口地讀出了那兩個字:「葵水!」

    「滋滋滋滋……」軒轅流雲的頭髮突然飛舞起來,身體中的氣息從內至外地膨脹起來,一層捲過,他的經脈頓時拓寬到了極限,而後又轟然破碎與肉身融為了一體,緊接著又是第二層席捲而來,他的體內頓時充滿了力量,源源不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凝道!」軒轅流雲的頭頂忽然爆發出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軒轅流雲卻是被他吼懵了。

    「思汝之道,凝汝之法則!」

    軒轅流雲腦中轟然炸響,凝結法則,這不是尊級才辦得到的東西嗎?可現在也不是思考多餘事的時候了,他的道,很簡單,逍遙之道,隨意而為!

    軒轅流雲的眉心頓時冒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正方體,懸浮在他頭頂不斷地旋轉,越轉越快,越來越小,一個拳頭大的正方體逐漸變成了半個拳頭大的圓球,圓球依舊不停地在選擇,最後變成了一粒丹藥大小,隨著軒轅流雲一聲長嘯,最後丹藥大小的圓球也轟然破碎化為了一片小型的星雲懸浮在他頭頂,當真是如同繁星一樣絢爛無比……

    軒轅流雲彎腰拾起了泉眼之中的鬼刀和炎雲刀,收入了體內之後坐在了石頭邊沿上愣神,隨手拿起了一塊平凡的鵝卵石,轟然粉碎,又一點一點恢復了原狀,一步仙皇,一步仙尊,如夢一般。

    「葵水洗體,我做到了,原來最大的阻礙不是什麼強大的對手,而是看似堅強實則不然是心,若非我不堅持,那我這幾十年就算是白活過來了……」軒轅流雲說著說著,自己都苦笑了起來,隨後便是完全放鬆地躺在了泉眼邊,雙眼看著整個世界的白色,似乎能看出些什麼名堂似的,一點一點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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