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圓月的最後一絲光亮剛好被烏雲遮擋住,魔猿的腳步也在這個時候踏入了眾人的
視線,莫家兄妹緊握仙刀的手早已經蒙上了一層汗氣,站在軒轅流雲旁的三個弟子也不得不做
好了迎戰魔猿的準備。舒嬡詪鯖讎
黑暗之中,兩團幽暗的青光從不遠處冒出,六人心頭同時顫抖了,魔猿四階,綠瞳青光,
這只發了狂的魔猿竟然是一隻四級魔獸。軒轅流雲現在即使距離魔猿還有好幾丈遠,卻依舊湫能
清楚地感受到來自魔猿身上的那股憤怒狂暴的氣息,不死不休!
「一隻發了狂的四階魔猿就算是平常的五階仙獸也不敢輕易招惹,對方好狠啊……」另一
組的一個弟子喃喃道簇。
「嗯,不過好在我們有六個仙君,對付一個四階魔猿應該還是會有機會的。」軒轅流雲安
撫道
「機會?我們真的會有機會嗎?我曾聽一個師叔說過,仙界好幾個仙王就是死在暴怒的四
階魔猿手上的,我們的把握又會有多少?」另一個弟子已經漸漸地衍生出了膽怯絕望的念頭了
軒轅流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人忽然感覺軒轅流雲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比魔猿的青光還
要恐怖。
「如果你感覺我們必死無疑的話,就滾!」軒轅流雲拋下了一句話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不想死,那麼現在我們除了拚死一搏外,還能幹什麼?」
軒轅流雲的話一下子點醒了大家,剩餘五人戰意恢復的那一刻,戰鬥便開始了……
魔猿那足有半個人身那麼大的巴掌徑直衝著軒轅流雲拍了下來,魔獸的直覺告訴他,眼前
這個白衣男子絕對是最危險的人,它全身的力氣幾乎都運到了那一巴掌上。
「轟……」
魔猿那巨力一掌竟然將地面拍出了一個幾尺高的深坑,而看那站在魔猿指縫間的軒轅流雲
卻依舊是鎮定自若,魔猿的力氣雖大,但是動作卻相對於來說慢了不少,軒轅流雲以掌為刀,
翻身便砍在了魔猿的手指關節處,魔猿吃痛一聲巨吼想要把手拔起來卻怎麼也拔不起來,軒轅
流雲抓緊機會不放鬆,手掌上忽然冒出了明亮的火焰一瞬間覆蓋住了整只胳膊,只見軒轅流雲
衝著一旁發愣的五人大喝一聲:「還不攻上來!」
五人如夢初醒,接連提刀衝了上來,使足了勁兒往魔猿身上招呼,魔猿一來便被六個仙君
不要命地圍攻,即便是狂暴的四階魔獸也不見得吃得消,它的怒意再次上升一個層次,體內爆
發出了更加瘋狂的氣息,軒轅流雲就在這個時候手中再次使勁竟然就這樣切斷了魔猿的手指。
魔猿剛剛提升上來的怒氣瞬間便被這一劇痛給抵消掉,它開始不住地擺動身子以此擺動四
周的人,龐大的身軀也漸漸地往退路轉移,它的狂怒被劇痛給驚醒,轉而湧上的是滔滔不絕的
恐懼。看到魔猿已經開始後退,六人打得更來勁兒了。
「哈哈,魔猿想逃了,我們扒了它!!」莫友雲興奮地一吼,另一組的三人也露出了喜色
,六人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終於在最後把魔猿慢慢地放倒在地再無生氣了。
「我們幹掉了一個狂怒的四階魔猿,哈哈哈哈……」另一組的幾個弟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
幾個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放倒了這只失去了理智的魔猿,他們知道這都得歸功於軒轅流雲
,如果沒有他的呵斥,如果沒有他一開始的挺身而出主動冒死牽制,他們的結果根本就不敢想
象。
「蘇師兄,對於方纔的態度,我們感到很是慚愧,我們向你道歉。同時也要謝謝你同意跟
我們一起作戰,你也知道的,像紫星雲和鍾馨雲他們甚至是尚亞雲他們都是不屑於跟我同路的
,我們也只有賭蘇師兄不像他們那樣高傲,悄悄跟在你們後面。現在我們都明白了,蘇師兄是
個可靠的人,我們先都跟著你了!」
「對,蘇師兄,反正我們兩組距離也就那麼點,倒不如讓我們跟著你們,多一個人也多一
分照應嘛!」
軒轅流雲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說道:「六個人一起走我也沒什麼意見,這樣我還能省不少力
氣。不過你們得學會配合,只要能做到完美的配合,別說四階魔獸,就算是六階魔獸也有能力
把它拖死。」
「多謝蘇師兄的教誨,我們記住了,這一路上我們就邊走邊配合,都是各大峰上的精英弟
子,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很快做成!」
「呵呵,那這樣就行了,我們莫家兄妹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你們今後就多多指教了。」莫
憐雲一見同伴多了,終於放鬆了下來笑道
軒轅流雲趁著幾個交談的空隙間忽然瞟到了魔猿的後腿,軒轅流雲慢慢走過去,等到他看
清那東西以後才終於皺緊了眉頭。那是一柄赤紅色的長刀,刀柄已經斷裂,刀身上沾染了朱紅
色的血,他知道,那不是魔猿的血,魔猿的血是紫色的,而這分明是人的血液。
「匡啷!!」一截刀身被軒轅流雲扔到了幾人面前。
莫友雲細細瞧了又瞧最後驚叫出來道:「這是尚亞雲的烈雲刀!!」
「不錯,那時候他就是用這柄刀跟我鬥的,所以我也有點印象。刀已經被完全毀了,想必
那尚亞雲他們也……」
「這,可是,既然他們也是死在了這魔猿的手中,那引這魔猿來的人到底是誰?」莫憐雲
拋出了疑問
這也是軒轅流雲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的,不過他並不急於尋找答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
相信他會找出那個躲在暗處的黑影。
又重新上路了,有了這六人的力量,他們便稍稍加快了腳步,一路上甚至看見了本宗與青
流宗弟子的屍體,上面不僅有獸爪痕,更多的是刀傷,一道道豁開的口子開成了一朵人性黑暗
的花,綻放在這個幽暗無光的夜晚……
午夜時分,他們終於趕上了前面的大部隊,大家尋找到了森林裡的一處空地歇息,空地四
周大大小小地布下了幾十道堅固的陣法。其中的弟子也終於得以安心下來調息一番。南流雲十八人的弟子經過了前面一段森林以後,竟然就失去了三個弟子,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
擊。青流宗奔襲在最前面探路的弟子也失去了三個,三蓮宗失去了五個弟子,而北流雲卻是一
個都沒有失去,這讓眾人不得不把灼熱的目光從南流雲身上轉移到了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北流
雲身上。
進入了大部隊的圈子裡,軒轅流雲便把五人撇下獨自躺到了一隻粗壯的樹枝上,透過窸窣
的樹葉空隙能偶爾看見星光,他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顆也在看著自己,不知道那一顆是否屬
於蘇雲央。命運總是多舛的,越是單純的夢就越難實現,人們都在不斷向前進,不回頭地向前
,都忘了要回去是多麼困難,如果人們在路途上肯回回頭,肯試著後退一步感受一下回到昨日
的艱難,那麼他們向前的時候是否會更加謹慎更加珍惜正在邁出的每一步呢?
軒轅流雲是被一片落葉拉回現實的,一片並不屬於身子下這棵樹的落葉,帶著鋒利的邊,
帶著挑釁的氣息落在了他的胸前,衣裳輕輕地撕開了一道小口。
他把頭看向了樹下,那裡站著一男一女兩人,男子只是簡單地穿著一件墨綠色馬褂,眉宇
間透著陣陣邪氣,此人便是榜首邪月了;女子唇紅齒白,儀態端莊,竟然是顏珍珍!
軒轅流雲坐了起來靠在樹幹上問道:「三蓮宗的人和北流雲的人來這兒幹什麼?」
男子邪邪的一笑說道:「我聽說南流雲最近出了一個很囂張的新人,好像還很有能耐,想
來瞧瞧。」
軒轅流雲並沒有多說,看向了他身旁的顏珍珍說道:「顏道友也是來瞧我的?」
顏珍珍顯得有些害羞,悄悄看了看邪月後才小聲說道:「我是陪邪月道友來的。」
軒轅流雲看得心知肚明了,隨即身子一滑又躺在了樹枝上說道:「你們要瞧就瞧吧,最好
不要出聲,我不喜歡吵鬧。」
邪月眼神顯得愈發地邪氣,接著便一躍飛到了軒轅流雲身旁的那顆樹枝上坐了下來,也不
管剛才軒轅流雲的警告說道:「蘇青雲,陪我打一場怎麼樣?」
軒轅流雲閉眼答道:「沒空,想打去找那個紫星雲吧。」
「紫星雲?他早就輸給我了,再跟他打有什麼意思?」
「那我也打不過你,跟我打又有什麼意思?」
「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跟沒交過手的人交手看看,說不準你潛力爆發一下還
能從我手上走個幾十招呢?」邪月的話透著些挑釁意味。
「嗯,我看不必了,你實在覺得閒得慌,就找外宗的道友去打吧,他們都是後期的高手。
應該夠你打了。」
「嘿嘿,你別框我,我們雖然門派不同,但是在擂台之下不得對任意一宗的外宗道友動手
這一點可都是一樣的,我要是找他們打,那以後可就在宗裡呆不下去了。」
「隨你吧,反正我是不會和你動手的。」
「切,你不跟我動手我就一直跟著你了!」邪月說著一轉身也躺在了樹枝上,留下了樹下
不知所措的顏珍珍,相對於邪月來說,軒轅流雲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你跟著我,那你宗裡怎麼辦?」
「誰敢管我?」
「倒也是……」軒轅流雲不再說什麼,起身翻下了樹,眾人都已經準備再次出發了。
邪月果然就這樣一直跟在了軒轅流雲身邊,而顏珍珍自始至終眼神就沒離開過邪月,自然
也就跟在了一起。原來的五人更是被邪月的到來嚇了一跳,舉止間也多了一份謹慎,同時也悄
悄地多放了一份心,有了蘇青雲和邪月這兩個高手在,至少再遇到個什麼四階魔猿就要好辦得
多了。
一路走下來,軒轅流雲發現邪月雖然渾身充滿了邪氣,心卻不算是真正的邪,或者說有時
候的他更像一個小孩子,就在軒轅流雲不知不覺間對邪月產生了一絲好感時,邪月的一句傳音
給軒轅流雲帶來了震驚。
「蘇道友,你曾經死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