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魂谷裡的火蓮坡,一直以來都是沉魂谷內眾妖獸鬼怪皆知的恐怖之地,原因無他,正是
原本封印於此的業火精,自從軒轅流雲將那業火精與自己融合之後,這裡依舊無人膽敢涉足,
而這一次卻是由於附近的無頭無面兩個老怪物下達了命令,這裡除了軒轅流雲誰也不允許踏入。舒嘜鎷灞癹
火蓮坡雖被稱為「凶地」,可是軒轅流雲卻在無意之中發現在這裡仰望星空比其它地方都
看得清晰,微風習習與身邊綠草擦出微弱而美妙的聲音,軒轅流雲不由得放鬆了身心,躺了下
來。雖然對身後一直跟隨著的三隻「小貓」心知肚明,可是卻也不去理會,腦中亂成一團的時
候,他總是習慣什麼都不想,靜靜地躺在舒適的地方睡上一覺就是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憐霜、呂小小和若兮在軒轅流雲身後也坐了下來,都不願去打擾他。憐霜從她的儲物手鐲
中拿出了一塊毛毯,想要去給他蓋上,卻又怕打擾到他。
「唉……要是有個毛毯蓋在身上就好了!」軒轅流雲閉著眼睛像是在囈語
憐霜被稍稍嚇到了,她用毛毯蒙住了半張臉,觀察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走過去,動作
輕柔地給軒轅流雲蓋上了毛毯,而後又走了回去坐在了原地。若兮同時挽住了呂小小和憐霜二
人的胳膊,擔心地看著軒轅流雲,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月亮即將懸於正空,暮雪一閃出現在了軒轅流雲身旁。
「韻雲的比試馬上要開始了,不去看看嗎?」
「喲,萬宗大會還真是要人命啊,連晚上都不讓人休息。」軒轅流雲把毛毯往上拉了拉
「說實話,她還是很希望你去看她的比試的。」暮雪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軒轅流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我是她師父,不是她丈夫!」
「可是……」
「告訴她,等到她闖進了前十爭奪,我會在台下……不要打攪我,困。」軒轅流雲翻了個
身,背對著暮雪,而暮雪也終於露出了笑容離去。
一瞬間風停了,周圍安靜了下來。
「啪…啪……」呂小小聽見了微弱的聲音,抬頭一看,原來是花蕾被撐開了一道道口,花
將開了。她站起身,拉起憐霜和若兮慢慢走過了去,若兮想說什麼卻被呂小小輕輕點了點嘴,
噤聲。
三個女子把腦袋輕輕枕在了軒轅流雲的胸口,軒轅流雲似乎睡沉了,胸口有節奏地起伏著
,平穩的呼吸聲貫穿了她們的耳後,身上依舊是淡淡的茶香,悄悄混進了她們的鼻息。她們就
這樣躺在了那個男人身邊,雖然她們注定不會從這個男人那裡得到愛,可是她們卻是那麼義無
反顧,此刻一瞬間,比以往都感到安心。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三個女子才發現毛毯已經蓋在了她們身上,而軒轅流雲卻站在了一
邊面露嚴肅地看著不遠處,她們順著軒轅流雲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有道人影正想著這邊飛來。
「有什麼事嗎?」軒轅流雲冷冷道
「呃……我,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對方在軒轅流雲面前,顯得有些拘謹
「先說你來的目的。」
「唉……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水兒的事……」
「休要再提!」
「好,那,這個……」對方從袖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卷以及有些泛黃的卷軸
「這是什麼?」
對方慢慢把卷軸打開,軒轅流雲的兩眼一瞬間升起了霧氣,眉頭擰成了一堆,卷軸上畫著
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潔白的肌膚,飄逸的長髮,兩鬢整齊,冷淡的神情……沒有一樣不是軒
轅流雲日夜思念的,畫上的女子,正是冰水兒……
「你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水兒嗎?怎麼還會有她的畫像……」
「我的確是在利用水兒,可是,我也是她的父親,這幅畫是她最後一次離開東宮前命畫匠
替她畫的,她說我要是想她而她又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可以看看這幅畫……」
對方哽咽一下,又接著說道:「而如今,我已經沒有資格面對水兒,沒有資格承受住這幅
畫中她對我的愛,我沒有那個資格……」
軒轅流雲接過卷軸,仔細地捲了起來,繫上捆繩,又遞回給了對方。
「你這……」
「你把水兒真正當做女兒看待的時候,你就是她父親,你也是我的岳父;可是有一天若是
我發現你心中的水兒依舊只是個工具的話,我會親手收回一切……你走吧。」
對方懷抱住卷軸,老淚縱橫……
朝陽升起來的時候,對方早已離去多時,呂小小走到了軒轅流雲身後問道:「那個老伯是
水兒姐的…父親?」
「他跟我一樣,只不過是個虧欠之人罷了。」
軒轅流雲又從懷中取出了天行珠,輕輕撫摸著,彷彿冰水兒就在自己懷中,天行珠閃著微
光,回應著軒轅流雲。
「水兒她一定在裡面睡著了,等找到法子了,我就叫醒她,哪怕是穿破九霄,這個臭丫頭
也得給我醒過來!」
「不!」
「嗯?」
「沒有你在身邊,水兒姐怎麼能睡得著呢?她一定在裡面等著你哄她睡覺呢,所以你一定
要早日到達世界的頂點,那時候就去到水兒姐的身邊,讓她安安心心睡一覺吧……」
枝頭初蕾,問風破;雨露有憂,花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