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也是一愣,趕緊起身垂首而立,恭敬地道:「妾身手腳笨拙,承蒙王妃不嫌棄,但是如今王妃身子嬌貴,王爺親自吩咐廚房做了您的膳食,妾身怕是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
「哼,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就敢違抗本王妃的命令麼?沈妹妹剛才不是還說要好好侍奉幾位姐姐的麼,現在本妃只是要吃你親自做的東西都不行嗎?」司馬柔美眸一瞇,其間射出一簇簇寒光,在她身邊一直靜靜立著的秀梅也是一聲冷喝:「沈夫人,你是不將王妃的話放在心上麼?」
沈元熙咬了咬牙,趕緊屈身跪下,大聲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不敢,能為王妃做膳是妾身的榮幸,就是不知……王妃想吃些什麼。」沈元熙暗暗收緊了手,心裡直打鼓,她不知道這司馬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她敢確定,一定是要故意為難她,她怕是沒那麼好讓她滿意,但是如果拒絕,怕是也討不了好去。
而劉雨晴三人見司馬柔突然變臉,一個個也是一臉的高深莫測,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裝作善意地寬慰著司馬柔,讓她不要動氣,以免對孩子不好。
司馬柔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那得得的聲音弄得沈元熙愈發地緊張,她跪在地上,微微蹙著秀眉,連頭也不敢抬。
終於,司馬柔臉上散發出燦爛的笑容,嬌聲道:「既然如此,那沈妹妹便用兩種材料做出七種材料的飯來,用兩種材料做出十種材料的菜來如何?」
「什麼?」聞言,沈元熙一臉驚愕地抬頭,彷彿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而旁邊的霜寧也是一臉的緊張,滿含擔憂地望著跪在地上的沈元熙,同樣,劉雨晴幾人也是一臉的驚訝加幸災樂禍地看著沈元熙。
什麼兩種材料做七種材料的飯,做十種材料的菜來,她們可是聞所未聞,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司馬柔整人的招數也太明顯太刁鑽了吧?
沈元熙滿頭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小臉煞白煞白的,她緊咬著唇,雙手收成拳,顯然她也知道司馬柔說的東西她根本就做不出來,但是如果此時認輸,那馬司馬柔更是可以找借口好好地處罰自己。她沈元熙憑什麼要受到她們的欺辱?宇文驁欺辱她,他的這些姬妾們也不讓她安寧片刻?
就這樣認輸麼?不,她絕不!
「怎麼樣?沈妹妹難道不願意麼?」司馬柔眼中閃過一抹陰狠,臉上的笑依然那般嫵媚溫柔。其實她就是找借口難為沈元熙罷了,什麼飯食,只不過是她胡謅的罷了,除非她沈元熙是神仙,不然怎麼做得出來?
她心裡正得意呢,還在盤算著一會兒是打她的鞭子還是打板子,就見沈元熙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微笑著道:「既是王妃想用的膳食,妾身怎敢不答應。」
聽她這樣一說,屋子裡的人俱是一震,一旁的霜寧更是急得臉都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妃分明是在找借口想罰她,她家夫人怎麼能答應呢?
司馬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劉雨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高夫人更是囂張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不用說,都在等著看她沈元熙怎麼出醜呢。
反觀沈元熙,她此時卻平靜了下來,微笑著一臉純真地對司馬柔說:「妾身這就去給王妃做飯食,不過王妃可否同意,一會兒讓王爺一起來嘗嘗妾身的手藝呢?」
司馬柔一愣,但隨即一想,宇文驁在,一會兒沈元熙沒有達到她的要求,她更可以光明正大地處罰她,那時所有的人都不敢說什麼,是以司馬柔微微一笑,大方地揮手,同意了。
見她同意自己的要求,沈元熙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讓宇文驁來有兩個目的,一是當著宇文驁的面,一會兒她端上飯食時就不怕司馬柔在飯食中做手腳來冤枉她,二是有宇文驁來當個見證,也不怕司馬柔一會兒耍賴。
就這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並且很快傳了開去,說沈夫人答應王妃要用兩種材料做出七種材料的飯來,還要用兩種材料做出十種材料的菜給王妃吃,大家都覺得這是個笑話,除非沈元熙是神仙,施個法術變出其他材料來還差不多,整個王府的人都等著看沈元熙的笑話,偏偏她還淡定地就往廚房去。
聞訊趕來的寅時和霜清也是一臉急色,她們早就聽說了這件事,忙著來找霜寧求證,三個丫鬟都滿臉焦急地圍著沈元熙轉,嚷嚷著。
「這可怎麼辦,這不是刁難人麼?夫人,要不然咱們找王爺幫忙吧?」霜清道。
沈元熙立刻搖頭否決了,他會幫自己麼,呵呵,明顯不可能,他還巴不得看自己笑話呢。
「小姐,那怎麼辦呢?把你燉了也煮不出那樣的飯菜來啊!」寅時小臉都皺成了苦瓜樣,急得直跳腳。
霜寧戳了戳寅時的額頭,「怎麼說話呢!」最後也是滿臉無奈地望著沈元熙。
沈元熙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放心吧,既然我敢承下來,自然不會把自己送到王妃手下去挨鞭子的,你們跟著我去廚房幫把手,我去做王妃要吃的菜去!」說著,沈元熙眼裡閃過一抹流光,很久不見的自信和燦爛的笑容又回到她的臉上。
廚房裡自從沈元熙進去後就被圍得水洩不通,沈元熙讓三個丫鬟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然後在三個丫鬟耳邊一陣小聲的吩咐,聽完她的話,三個丫鬟俱是眼神一亮,立刻開心地點頭,紛紛散開,按照著沈元熙說的去做,該生火的生火,該準備材料的準備材料。
外面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在那兒看,卻不明白裡面的人在做什麼。
不過是幾盞茶的功夫,沈元熙這邊已經準備好了,而那邊宇文驁也聽到了消息,頗為感興趣地去到了落月殿等著看沈元熙要拿出個什麼東西來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