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灃使勁眨了眨眼睛,一臉的醉意,朦朧的眸子看了又看,「噢……大哥啊!」話音剛落,他眉頭一挑,「不對,我不該叫你大哥的,我是一個孽種,我根本不姓容,我們……當然也不是兄弟。」
容湛緊縮著眉頭,灼灼的目光盯著他,臉色陰沉的可怕,「阿灃,你喝多了!」
容灃抬起頭,冷冷地笑道:「喝多?不……不,我可沒有喝多,呵呵……我跟容家連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卻頭頂著容家的光環近三十年,這是不是很可笑呢?」
「……」見容湛不說話,他又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姓葉,原來我姓葉的!哈哈……我的母親是殺人犯,父親更是個禽獸不如的人渣,我還是母親偷情生來的,你說……我不是孽種又是什麼呢?」
「夠了,沒有人這樣侮辱自己,更何況,你還是我容湛的弟弟,難道這些年……你白擔了容家人的名聲嗎?這一點點的打擊,就讓你潰不成軍了,你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容湛看著他,是又生氣又心痛。17135517
「呵呵……擔了容家的名聲又如何?我終究是姓葉的,我就是個雜種神醫毒聖在都市最新章節!」容灃血眼血紅,向容湛嘶吼著。
「姓葉又怎樣?你不要忘了,雲希和大表哥也是姓葉的,難道姓葉就應該自慚形穢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暴自棄?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容湛極度隱忍地吼了回去。
「他們姓葉不假,可是……我這個葉字卻是帶著恥辱的!你怎麼可以拿那個人渣跟雲希的父親相比?他們能比較嗎?」容灃咬牙說道。
「那又怎樣?就算你的生身父親是葉文瑞,可你從小在容家長大,耳濡目染,近三十年來,你早已從血到肉都融入了容家,你根本就是容家的一分子!葉文瑞不過是跟你有血緣關係罷了,事實上,在此之前,你甚至不算認識他,他也沒有對你造成過任何的影響!他十惡不赦,你卻仗義善良,你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不要如此貶低自己。」
「呵……不同?我是他的兒子,就算是死,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我注定一輩子背負著這樣的身世,永遠也擺脫不掉!你又何苦來安慰我呢?」容灃冷笑道。
容湛搖搖頭,「就算如此……你就值得這樣在?那麼我來問你,事實已然注定,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一輩子就這麼過了?」
「……」容灃眼神迷離,「不然呢?我的一生已經被烙下印跡,你來告訴我,我要怎麼改變呢?」
「你糊塗!」容湛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出身能代表什麼?有本事,你就自強給我們所有人看,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更多的人瞧不起你!」
「呵呵……那又如何?我已經被人瞧不起了,還怕更多嗎?」容灃冷笑。
「容灃,至少……你不應該讓關心你的人瞧不起你!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容湛再次說道。
「……」容灃抬起頭,心灰意冷地看了他一眼,「振作?我拿什麼振作?我現在……根本就是一無所有的人!」說完,他倒了滿滿的一杯,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了進去。
容湛只覺得窩火,不管他怎麼勸,他就是聽不進去,這哪裡還是他那個正直又陽光的弟弟,對他來說,容灃究竟是誰的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年,他們一起生活,早就成為了不可分開的一家人!不管他血管裡流著誰的血,他永遠都是他的弟弟!
灃臉目當噢。他緩緩站起來,看著容灃頹廢的模樣,他覺得那把火就要把他全部燒著了,他一把抓上他的胳膊,用力向外拉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容灃皺著眉頭,開始掙扎。
「你給我出來,我們好好談談!」容湛低聲道。
「……」容灃濃眉緊蹙,「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要喝酒,你放開我!」
「怎麼,現在連聲大哥都吝嗇了嗎?」容湛冷笑,「好啊,就算我們不是親兄弟,也是表兄弟,這聲大哥,你是無論如何也脫不掉的!容灃,你立刻跟我出來,聽到沒有!」
「大哥……」容灃終於有了稱呼,「我現在……哪兒也不想去,也不想聽你說話,我要喝酒,求你……放過我吧!」
容湛哪裡會答應,拽著他的胳膊,用力向外拖,一邊有人看到兩人的拉扯,立刻便有領班經理趕了過來,容湛一個冰冷的眼神拋過去,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他凍死,強大的氣場沖得那人不由地退後一步,卻還是怯生生地開口,「先生,您這是……」
「都不要管閒事,他是我弟弟,喝醉了,我要帶他離開!你們誰想多管閒事,先想好有沒有這個本事。」容湛冷冷說道。
「呃……」那人還想說什麼,被後面趕過來的一個人一把拉住,接著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人立刻驚得臉發白,只聽後來的人說道:「容先生,對不起,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看……要不要我叫人幫您扶容先生?」
容湛聽他這麼一說,便知道這人還是有眼力架的,他平靜了一下臉上的冷意,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深山有鬼!我自己會帶他走。」
在容湛半拉半拖地強勢力量下,已經喝多了容灃無力反抗,最終還是被他帶出了酒吧!他沒有立刻帶著他上車,而是帶到對面一個露天的小廣場上,他幾乎是用了狠勁,將他重重地摔在了長椅上,「容灃,你看看你的樣子!真是丟臉!」
容灃低著頭,無聲地苦笑,好一會兒才瞇著眼睛抬起頭,「當然了,我本來就是容家的恥辱,大哥,你是明知故問。」
「住口!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痛苦,和那些更痛苦的人比起來,這算得了什麼?再說……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身世不堪,我、容澈以及小汐,哪個不是被隱瞞了許多年,直到那天婚宴上才知道,叫了幾十年的大伯才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容灃,在容家,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情何以堪!」
容灃愣了一下,但很快再次冷笑,「怎麼能一樣,就算再不堪,你們還是姓容的,而我呢?我卻是這個家裡唯一的雜種!」因為心中憤懣,他仰頭對著空曠的夜空大聲的嘶吼著,那蒼涼而絕望的聲音響徹四周。
「住口……不許你再說雜種二字,容灃,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容湛已經忍無可忍,他不能接受,他的弟弟變成這副模樣。
「哈哈,我本來就是個雜種,怎麼就不能……唔……」話未說完,容灃只感覺到一陣凌厲的風襲來,接著,一記重拳,狠狠地摜到了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踉蹌了幾步,差一點摔倒在地上。
可容湛似乎並不罷休,他揪著他的衣領,緊握的大拳再一次襲上他的另一邊臉,這一次的力量比上一次還要重,容灃躲閃不及,重重地坐在了地上,腦袋有些眩暈,但疼痛卻是真實存在的,一陣涼風拂過,他只覺得意識也清醒了大半,半晌,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抬頭看向容湛。
「清醒了嗎?如果沒有……我就接著揍你,直到你清醒為止!」容湛瞇著眼睛,陰沉的臉在夜色裡彷彿最恐怖的撒旦,五官卻也俊美地讓人著迷。
容灃坐在上,低下頭,伸出手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喘著粗氣說道:「好啊,大哥乾脆打死我,倒也乾淨。」
「容灃,你真是不知好歹,打死你?我若想你死,還用得著把雲希扔在家裡,大半夜陪著泡在這裡嗎?」容湛冷笑,「讓你死的辦法有千萬種,最好就是放任你繼續頹廢爛醉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而且不費我的吹灰之力!」
「……」容灃繼續低頭不語。
容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那為什麼沒有勇氣振作起來,難道……真的有那麼難嗎?容灃,你太讓我們大家失望了。」19tjj。
這一次,他似乎觸及到了容灃的某根神經,他捂著臉,一下子哭了出來,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沒錯,我的確是個懦夫,我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我也讓你們失望了。可是……大哥,你不是我,你怎麼能夠明白我心中的苦。」
「對,我的確不是你!可是,你又能否理解我們對你的在乎?如果不是擔心,如果不是愛你,我為什麼要來這裡?你知不知道,掛念你的何止是我?雲希、小軼還有容汐,每一個人都在關心著你,對你牽腸掛肚!你說,你有什麼資格不好好的活著,不開心的生活?你倒下了,我們哪一個人會開心?難道看著我們痛苦,你就高興了?你就滿足了嗎?這就是……我們幾十年來的兄弟姊妹情份嗎?阿灃,不要讓我們失望!小汐承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她都重生過來了,你……堂堂男子漢,還有什麼不能越的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