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武邊哭邊說:
「還不都是因為你。舒蝤梟裻你從兵營請假出來以後,他們派人跟著你,一直跟著看到你進了夢惑寨。回來後,他們說你準是去夢惑寨投敵報信領賞金去了。」
「令天上午,巖坎帶著一百多名兵來到寨子裡,把全寨的寨民全都趕到你們家前面,說是讓全寨人都看看投敵賣信人家的下場。」
「他們把我姐她們三人全都關在屋裡,一把火就把房子給點著了。可能是我姐和娃娃被煙嗆暈了沒跑出來,只看到二姐往門外跑,可是,剛跑到門口就被巖央一梭子打翻了。」
「房子全部燒完,他們都不准任何人去潑一桶水,就讓火把房子燒盡後自己熄滅,也不准任何人去收屍,阿爸阿媽現在在家裡快哭死了。他們怕你回來遭到毒手,所以讓我出來等著給你報信。濡」
「白天我也不敢來,怕被他們發現,要是被他們知道,阿爸阿媽和我都得死。現在夜深人靜了才敢來這裡等你,我還正當心你回來後不知道情況就先回兵營了,他們正等著你自投落網呢!」
「別哭,此仇必報。你和咱阿爸阿媽都跟我去夢惑寨去生活吧!」
刀騰祥細地給妻弟講了他和夢惑寨的整個計劃至。
「只可惜現在我進不去兵營,看來這個計劃是無法實施了。」
「怎麼不能,完全可以照原計劃實施呀!你忘了我也是巖央兵營裡的兵了,進出兵營隨時都可以。我去點這把火。現在就去把咱阿爸阿媽送過去和夢惑武裝匯合,我們也只有跟你去投奔夢惑寨了,這個寨子是在不下去了。」
「好,你現在就快去接咱阿爸阿媽,我們馬上就行動,時間耽誤長了就天亮了。」
……
凌晨四點多,兵營裡的廚房燃起了大火。
巖武手舞足蹈地大聲喊道:
「著火了,廚房著火啦!快來人,快來人救火呀!」
他一邊喊,一邊把硝子吹得脆響。隨著喊聲和緊急集合的哨聲,把正在睡夢中的士兵驚醒了過來。聽到喊聲和哨聲士兵們,摸頭不著腦地光著身子就急忙忙的衝出了宿舍。
有的只穿著褲衩,有的是因為緬北太熱的緣故,從小就沒有穿短褲睡覺的習慣,連褲衩也沒有穿,光著屁股亮著胯襠,就朝燃著大火的方向跑去。
由於火勢太猛,睡得懵朧懂朧光著屁股的士兵們無法靠近,甚至忘了找水桶或臉盆去打水救火,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十足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場面一片混亂。
糟蹋向男直到凌晨兩點的巖央,正疲倦地熟睡了過去,院子裡好一陣喊叫才把他鬧醒。他匆忙地套上一條短褲,抓起壓在枕頭下面的槍,打開往裡鎖著的房門,衝到走廊上看個究竟。
直看見兵營的廚房燃燒著熊熊的大火,可能是廚房裡幾隻裝油的大桶也著火了,不時傳出油桶爆炸的聲音,跳躍著上竄的火苗,捲著翻滾的火團已經往兵營的士兵宿舍覆蓋了過來,院子裡的人卻亂成一團。
有的人穿著褲衩,有的連褲衩也沒穿,精著屁股耍著「鈴鐺」,像群沒頭的蒼蠅那樣亂蹦亂跳,他們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卻沒有人拎著水桶和臉盆去救火。巖央急得往天上鳴了一槍,大聲罵道:
「混賬,趕快拿水桶臉盆救火,跳來跳去跳你媽呀!」罵著就向一名精著屁股,耍著「鈴鐺」像個瘋猴子那樣跳著,卻不去找水桶或盆救火的一個人身上就開了一槍。
那名跳著裸舞的士兵應聲倒下。
「媽的必,一群酒囊飯袋,找盆找桶呀!」巖央邊罵邊提著槍往樓下跑,他得到現場去指揮救火呀,要不然兵營的士兵宿舍就要被大火吞沒了!
剛下到一樓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名穿戴整齊的士兵,正提著一支槍跑了過來。他心裡感到一陣欣慰,這才像一名行動迅速反應敏捷的兵嘛,哪像那群沒頭蒼蠅似的光著屁股亂跑亂跳的蠢蛋呀!他對那士名兵喊道:
「對,好樣的,這才是一名好兵,來得正好!快上到二樓看好那個女人,別讓她趁亂跑掉,我沒來得及關門。」
「是,副司令放心,保證完成任務!」直見那名提著槍的士兵邊回答邊低著腦袋往樓梯上跑去。
巖央罵罵咧咧地向火場奔去,舉手又向天空開了兩槍。
「還不去找水桶臉盆救火呀!再不快點,老子崩了他。」
巖央的槍聲和叫罵,不但沒有控制住局面,反而把場面弄得更加混亂。那些光著身子的士兵聽到槍聲和叫罵,又無法靠近食堂旁邊的洗漱間找桶拿盆,更是急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地在院裡一陣亂跑亂竄。
去洗漱間找桶拿盆的話,洗漱間已經燃燒起來了,根本無法進去。不去的話,已經像條瘋狗似的副司令亂比劃著手的槍,有可能就要把子彈射進光著的屁股蛋。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士兵們,更加亂跑亂竄起來,用亂跑亂跳的方法,沒準還能避開有可能射向屁股蛋的子彈。
其實亂蹦亂跳還有一個原因,熊熊燃燒大火的氣浪竄得老高,把一些火屑火星濺得院子裡到處都是。士兵們連衣褲都沒顧得上穿,精著屁股耍著「鈴鐺」就跑出來了,哪還來得及找鞋子呀!他們全都打著光腳板,當然只好在到處都是火屑火星的院子裡,蹦跳著躲避腳底被燙傷。
就在這時,直見十幾條黑影跳過兩米多高的圍牆,動作迅速地閃到了樓下,機敏地各自找掩體停頓了一下。
一個黑影用手勢比劃了幾下。立即,有六條黑影各自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警覺地作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另外四條黑影快速靈敏地向二樓奔去。
由於大火在離大樓五十米處燃燒,火光照亮了大火的周圍,反而使大樓的位置顯得比較陰暗。被火光刺著眼晴亂跑亂竄的士兵,即使眼光往大樓這邊瞧來,也看不清穿著迷彩服,塗著大花臉的黑影人,在大樓的陰影處作任何行動。
四條黑影剛剛上到二樓的拐角處,正想奔向走廊。直見走廊的盡頭,一個左手拿著槍的人,右手拉著一名用床單包裹著身體的人小跑著往樓梯這邊跑來。
眼看一名塗著大花臉的黑影手中的槍,迅速對準了來人的方向,急得另一名黑影叫出聲來。
「別開槍,那是巖武——和我們要救的人。」「別開槍,那是巖武」的聲音很大,發現自己失聲很大,他把「巖武」後面的聲音壓低了,又抬頭瞧了瞧不遠處一片混亂的敵人。
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剛才的聲音,才嚮往樓梯這邊小跑著奔來的人迎了上去。咆哮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聲,像電閃雷鳴那麼響亮,哪還能聽得到五十米開外的聲音呀!
迎到兩人面前,他迅速地一個反轉,就像電腦遊戲裡「反恐精英」那樣,用槍左右搖擺著,警覺地觀察著前後左右的情況,引領著兩人朝樓梯這邊走來和其他黑影人匯合。
樓梯口匯合後,兩名黑影人一左一右,架起包裹著床單的人就往樓下撤遇。
兩名黑影人一左一右架人時,不小心把床單弄得掉在地上,沒有人顧得上停下來彎腰去撿,只是一個勁的架著雪白的身子朝樓梯下奔去。
留在後面作警戒狀的黑影人,看到床單掉在樓梯口的地上,他也沒有去撿,從懷中掏出一包塑料包裝的東西,用匕首刺了一下扔到床單上。
一大股汽油味迎面撲來,差點熏得咳起嗽來。他忍住咳嗽,彎腰用手把床留裹成一團,讓汽油不至於流散得太快,在上衣上擦了擦那只沾著汽油的手,才迅速往樓下撤離。
所有的黑影人在樓下匯合,沒有人說話,只有那名後下樓的黑影人用手勢比劃了一陣。直見四條黑影人,圍到光著雪白身子的人周圍,其中兩名黑影人左右架著光身子的人,貓著腰向院子的圍牆快速走去,另外兩名把槍托抵在胸肩處,也像電腦遊戲裡的「反恐精英」那樣,左右擺動著槍,倒退著護送兩名黑影人架著雪白的身子向圍牆靠近。
兩名像「反恐精英」那樣的黑影人,退到圍牆的陰影位置,迅速地轉身奔到圍牆下面,其中一名蹲下身來,用肩膀托起光著身子的人站了起來。
由於光著身子的人全身雪白,反到和刷著白石灰的圍牆融為一體,被火光刺著雙眼的敵人很難發現。
早已身輕如燕縱身爬上圍牆的黑影人,在上面用手一拉,整個動作只用了幾秒鐘,就把雪白的身體放到了圍牆外面,跟著也跳了下去。
圍牆下的三名黑影人,其中的兩名雙手相互扣在一起,另一名往緊扣著的手上一跳,扣在一起的四隻手同時往上一用力,那名黑衣人隨著慣性一躍,就像雜技演員那樣一個觔斗翻過了圍牆,和先前翻過圍牆的黑影人一起,護送著光著身子的人快步地向樹林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