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出神地看著落雪驚慌的臉:「孩子,現在大凰國的命運就看你的了!」
落雪一時無法理解他的話,睜大著疑惑的眼睛。舒榒駑襻
「你聽著,你必須承擔一件大事。事關大凰國的未來……」簡單終於下定了決心。
落雪卻更加惶恐:「不,皇上。我只是一個舞姬,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只能為您去死!」
簡單笑著搖搖頭:「孩子,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我們沒有很多的時間。」簡單說話很吃力,說了這些話就不停地咳嗽,慌得落雪趕緊扶他起來,輕輕地捶著他的後背邂。
「你聽我說,你現在聽到的都很重要。你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插話!」簡單坐起來,看著下面白雪地上的紅翎帶,笑道:「他們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
落雪睜大著驚恐的眼睛,但她看到了簡單深邃的眼睛,突然心裡很安定。她點點頭,很安靜地坐在簡單的身邊,就像一位乖巧的孫女正在聽著白鬍子爺爺講起了天方夜譚般的故事。
「孩子,你知道大凰國是怎麼來的麼?那還得從那次神山說起。我簡單縱橫沙場多年,終於打得了江山,不料南方又來了叛亂。萬歲爺我揮軍平叛,不料也中了賊人的奸計,陷入重重包圍圈裡。眼看著我簡單就要完了,大凰國沒了嗩!
「就在這個時候,大雪從天而降,漫天飛舞,整個世界成了雪花飄舞的世界。這是不是上天也在為我簡單而感到悲哀呢?我那個時候很悲觀,以為這是上天要給我留下的最後的潔白。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從天而降了兩個神仙。他們居然騎在鳳凰上。那鳳凰真的美呀!……」
落雪驚叫著:「神仙?他們是來救大王嗎?」
落雪馬上意識到自己違反了規定,訕笑著,咬住嘴巴,繼續聽了下去——
那個時候,我也跟你現在一樣驚呆了,以為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問題。我親眼所見,在那美麗的鳳凰上,一位貌比天仙的女子在拂弦輕唱,鳳凰頭上卻是一位英俊無比的年輕男子手持著令牌,那風把他們的衣袂拂起,整個畫面就像是神話一般。
但最為驚奇的是,那對神仙眷侶竟然在我簡單的面前停了下來。
我睜大著發呆的眼睛,訥訥地:「你們好幸福呀,真是羨慕死了你們!」
不料想,他們聽了後卻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一同歎息道:「世人都說神仙好,那知神仙其實還不如你們!」
我詫異,說這怎麼可能!神仙幾乎是我們所不能企及的生活!那男子也不跟我爭辯,卻非常悲傷地看著那位美女,道:「看來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何不把這些都給了這個可憐的人?」
女孩卻搖著頭說:「我實在是不甘心,我們真的就只能這樣呢?我們真的要把這一切都交給這個人麼?」
「是的……」男子很無奈,似乎很不情願,也像是很看不起我似的。那個時候我突然有了無窮的力量和勇氣,我拍著胸脯說:「我不知道你們要給什麼寶貝給我,但是我敢說,只要是個寶貝,在我簡單手裡一定叫它發揮出真正的作用,一定會叫天下人都得到實惠!」
「你聽見了麼?我的神仙女娃,既然這些東西在我們手裡一無是處,還不如叫它流落民間,說不定會有它的作用!上帝不也是這樣吩咐的?」男孩笑著說。
女孩卻猶豫著:「這可是個寶貝,可惜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奧妙。我只怕給了他會糟蹋了寶貝,那豈不是暴斂天物嗎?」
男孩一聲歎息:「你說錯了,我們自己尚且不能認識這寶貝的神奇,又何必在乎他人不識寶貝呢。我們雖然每人執了一份印信,期望著有那麼一天我們能夠相逢,可誰能知道到頭來我們的愛,我們的溫情不也是蕩然無存,你又何必在乎這個人呢?只當做是碰碰運氣吧,說不定就成了。就算不成,這些寶貝也會再流落到別的有緣分的人手裡,這對於我們又何嘗不是一份彌補,不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麼?」
他們就這樣你來我去說個不停,可我夾在中間是稀里糊塗,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又不敢插話,只有耐下性子聽他們說完了。這才見到那個女孩還是緊緊地抱著胸口的那架古琴,就像抱住自己的性命一般:「不行,你要給就把這個神奇的令牌,這個密印給他吧。這把古琴我還是要交給應該屬於它的人手中!」
男孩急了:「這麼說我們還要荒廢些時日。你不知道我們還要急著趕回自己的領地,豈能在這裡浪費?」
女孩幽幽地:「我們分離了多少萬年,我們都忘記了彼此,現在上帝懲罰我們要把我們的寶貝送給天下有緣人。我們不正好結伴而行,我們不正好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麼?可是你……你卻不珍惜,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是一種痛苦,那麼你就不要跟著我,我自己去辦就可以了!」
說罷,女孩跳下鳳凰,男孩見了傻了眼。鳳凰這時發出淒厲的叫聲,好像是被眼前的狀況嚇得無法自控。男孩卻微微笑道:「我的寶貝就給他,我就陪你去找你的有緣人,這總算行了麼?」
他們總算妥協了,這才一起來到了目瞪口呆的我身邊。男孩把那只神奇的令牌遞到我手中:「這可是寶貝,只要你真心待它,只要你發自內心地喊一聲:我愛你。它就會啟動,它會滿足你所有的願望。但願你能夠踐行你自己的諾言,但願這寶貝交給你,你可以叫天下人都擁有真正的愛……這些對於我來說實在是不可思議、奢侈的想法了……」
我那時很多話都聽不明白,只是懵懵懂懂地接下來令牌,頓時我意氣風發,衝上高坡,對著山下的諸侯一起吼道:「令牌在此,誰敢不尊!」
戰爭就這樣被平息了,我後來因此受到了他們的推崇成了大凰國的皇帝。當然,他們推崇我並不是他們親眼目睹了全過程,迫於神仙的威力而屈服的的,實際上,這些過程他們即使是睜開著雙眼也是無從知曉。後來我問過當時就在我身邊的人,他們對此是一無所知。所以,我就明白了一切……
這是上天的安排,這不是我簡單的功德……你明白嗎?落雪,就像你,你現在居然還在我身邊,這也是上天的意思。所以,你也必須承擔上天的意志。不要惶恐,不要推脫,盡力去做吧。至於結果如何,還是要看上天的想法了……
丫頭,現在簡單恐怕要去見那兩個神仙去了……而你就將成為這令牌的主人……你將擔負著拯救萬民,讓大愛在天地間永存的重任!
簡單費了很大的力氣總算把這一段從未向任何人訴說過的神話告訴了落雪。
落雪這時已經成了雕塑,傻傻的,表面上不見任何動靜,可是心裡卻在翻天覆地:居然會是這樣,我是何人,我能行麼?我不行!但我又必須去做,不只是為了皇上,也是為了天下!
簡單對她充滿了期望,他從懷裡顫顫巍巍地掏出還帶著體溫和血跡的令牌交到她的手中:「記住,你……你拿著令牌就一直往南方走……去找一個女人……」
落雪驚慌不已,她發現皇上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看來這個偉大的人物生命已經到了最後的倒計時。落雪心裡一痛,淚水嘩嘩地流淌,她雙手捧著冰冷的令牌,心裡像是堵上了千年寒冰一般,沉重,悲涼!
「我……我只想和皇上在一起……」落雪哭道。
簡單喝道:「你和我一個快要死的人在一起有什麼出息。這天底下有多少將死的人啊,你不去愛他們,只愛著朕一個,你算哪門子的大愛藏心中的人!」簡單雖然處在生命的盡頭,這一席話卻說得猶如天上雷聲轟鳴。
落雪一怔,這才意識到她的四周到處都是活生生的生靈,而這些生命正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威脅。
落雪擦乾了眼淚,道:「臣妾明白了,臣妾為了天下就是為了皇上。臣妾愛天下人就是愛著皇上。」
簡單讚賞地點頭:「不錯,孩子,你快點走吧!帶著令牌去找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落雪疑惑著,「是找公主嗎?」
簡單搖搖頭卻又點點頭:「也許是吧。我家的公主應該就是那位女神仙口中所說的有緣人吧……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