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趕緊退了出去,她再次回頭看看在她身後緊跟著關閉了的紫銅色的大門,還是心有餘悸。舒榒駑襻
但是,她的心還是緊跟著拎了起來。她看見了在門外緊張守候著的那一般人:蕭兄、畢軍師,還有郭長老和黃六二……
他們的眼神都好生奇怪。難道剛才的那神異的景像他們都看見了?
郭長老幾步過來:「如雪姑娘,橙妃怎麼樣?」
如雪吶吶地:「她已經醒過來了?遽」
「真的?」郭長老頓時喜形於色,「這太好了!我朝的幸事!」
蕭兄的面色卻十分的難看,畢軍師則馬上要衝進去。
蕭兄趕忙拉住他,很難地笑了:「大王一定非常的高興!恨」
話音剛落,簡明軒就大笑著出來了:「橙妃病體康復。孤高興不已。孤命令:立即釋放所有的宇文將軍一族,立即以貴賓之禮好生款待趙四他們,不得有誤!」
如雪終於可以長歎一口氣了:「好了!不錯!」她似乎可以看見宇文將軍一族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但是她身後馬上傳來了簡明軒陰冷的聲音:「如雪姑娘,請留步!」
她驚愕地回頭,就看見蕭兄陰冷的笑臉。
簡明軒微笑著,向黃六二使個眼色。他馬上就跑了過來,弓著身子說:「如雪姑娘,大王想好生謝謝你。請你隨老奴來吧。」
如雪心裡一緊,趕忙跪下道:「能夠治好橙妃的病是大王的福氣,如雪不敢居功。還請大王放我等一條生路,我等感謝不盡。」
簡明軒笑道:「姑娘不必擔心。孤當然會說話算數。只是姑娘的令牌實在是個神物,可否借給本王欣賞兩天?」
「不行!」如雪斷然拒絕,「這是宇文將軍府裡的令牌。宇文老將軍臨死交給我的。我不能讓它到別人手裡!」
「大膽!」畢軍師大喝道,「你敢抗旨不遵!」
如雪忽地站起來:「大王,你不會是反悔了,不想放過我們了?」
「人嗎,本王沒有興趣。你們大可放心地離開!孤說話算數,就是為此得罪了那邊,大不了開戰罷了。但是,孤可沒有答應會放過你懷裡的令牌啊!」簡明軒居然如此大言不慚。
如雪急紅了臉:「你,你……」
蕭兄喝道:「你們還乾等什麼?好不快快請出神物?」
兩邊的宮娥一聽一起湧了上來,不顧如雪的拚命阻攔,很快地從她懷裡搜出了那只令牌。
一個領頭的宮女立即恭恭敬敬地把它獻給了黃六二。黃六二臉上樂開了花,樂顛顛地獻給了簡明軒。
簡明軒一拿到令牌,頓時大笑不止:「好,好!傳孤的命令:立即把他們全都趕出吳哥,永不再見!」
「是!」一群虎狼飛奔過來,把如雪趕出宮外。
夜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冷寂!
如雪走在靜寂的街道,失去了方向:我該往哪裡走?哪裡才是我的歸宿?
如雪正狼狽著,前面火把突然亮了起來。當前的少年紅衣紅袍,騎著高頭大馬,見到了如雪,高興地跳下馬來,叫道:「如雪姑娘,把我們好找!」
如雪抬頭看去,居然是宇文通!
她的沮喪的臉也在那一瞬間笑開了:「宇文將軍公子,是你們啊!」
他驚喜地跑過去,又看到了趙四、小三兒、黃龍他們。
黃龍、以柔抱住她不由得百感交集。
趙四在他們身後,臉上笑得很開心。不過,他的神色很是不自然。他很想上前去和久別的如雪說上幾句卻又不敢再上前去。看來,那一頓好罵還是叫趙四有些顧忌。
他就遠遠地笑著,和小三兒、黃龍他們並肩看著。
「好了,我們總算沒事了!」如雪覺得很輕鬆,她看見他們就像看見了娘家人一般,很是親熱,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你們都好吧!」
宇文風走過來笑道:「我們都好得很。那個狗王很快地放了我們。我們就是著急不知在哪裡可以找到你!真是上天有眼,我們又找到了你!」
福格也在一邊笑著。
如雪忙說:「我很好。只是這裡還是不太安全,我看你們還是先走吧。趕緊去神山,一路不要耽擱下來。」
趙四急了,叫道:「你叫我們趕緊走,你不會是還要留下來吧?」
如雪不說話。
大家頓時急了:「你不走,你叫我們怎麼安心地走呢?」
如雪聞言眼眶一熱,她忍住就要出來的淚水,笑著說:「我沒有事,我會很快和你們會合的。」
大家一時不知怎麼辦,宇文通心裡很明白,忙走過來說:「我知道你的用意。如雪姑娘,你還是和我弟弟他們一起走吧。我和幾名家將留下來。」
如雪搖搖頭:「令牌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得手的。再多的人也沒有用!」
「不過,我也許會有些用吧!」
黑暗中閃出一個人,只見他一襲青藍色長衫,手提橫笛,傲然屹立在眾人面前。
如雪笑了:「王子,你出來了。看樣子你的父王還是不捨的你啊!」
露而笑答滿面,緩步走來:「那是當然。不然本王也不敢說出這般大話。」
如雪搖搖頭:「不行,上次已經連累你太多。我不想再連累到你!」
王子頓時木然,不知怎麼才能說服與她。
如雪卻笑著看著他,滿心的歡喜。王子木訥的如此可愛,不過看得出王子還是瘦弱了不少。如雪心裡有股熱流在心裡流過。
黃龍見他們那麼傻站著也不是個辦法,忙說:「我的王子與灰姑娘,現在不是這樣的時候。那個簡明軒隨時都有改變主意的可能。我們還是趕快出城再想辦法吧。」
如雪才如夢初醒,眾人也都著急起來,紛紛做著出城的準備。
如雪忙轉身離去。王子突然叫著:「如雪姑娘!」
如雪心頭一震,彷彿這一聲呼喚把什麼沉睡的記憶又喚醒了。一時間,她變得迷糊,她甚至分不清這聲呼喚究竟出自王子露而之口,還是另一個她特別心動的人?
所以她沒有回頭,她似乎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頭。
只要一回頭,她的雙腳似乎就不再長在自己的腳上了。她會撲過去,但會撲向誰呢?是王子,還是趙四?或者是宇文通?
如雪狠下心決然而去,衣袂隨風飛舞,樣子十分迷人。
露而在夜色中,呆呆地看著這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從他的面前消失。
夜色如墨。吳哥城外的客棧,似乎天更黑了。
如雪他們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他們一住進來就趕緊找床鋪,然後躺下就呼呼大睡。連宇文通兄弟也不例外。
只有如雪一個人始終無法入睡。
她的面前總是不自覺地閃現出那些奇異的景象:漫天大雪,追兵,老皇上,那只利劍,還有模糊著面容的少年……
「落雪?」她輕輕地問著自己,彷彿在思考,「她是誰?我為什麼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總覺得這裡的一切好像很熟悉一般?
「還有那個橙妃,她是誰?她為什麼問我是不是落雪?難道她認識那個少女?落雪……如雪……這中間有什麼玄機?」
如雪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能想明白。她隨手向懷裡摸去。懷裡卻空蕩蕩的。
令牌不在身上了!它在那個可惡的簡明軒的手裡。
可惡!
如雪罵道。她的心裡又湧起了更多的疑問。
令牌是怎麼回事?它怎麼突然就神奇的不得了?為什麼有時又是死氣沉沉?
為什麼會這樣?
她直覺的腦袋很大:我是誰?我來到這裡我能拯救什麼?我什麼都不是,我有什麼資格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一個灰姑娘!
一個可憐的女孩!
她的腦袋在不停地蹦跳,就像無數的士兵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廝殺不停……
算了,別想了。還是睡覺吧。
她翻身睡下,但沒有一點睡意。她只有閉著眼睛靜靜地等待著天亮。
在天快要亮的時候,如雪的眼皮終於黏在了一起。
她睡著了!
「別放跑了他,給我追!」突然一聲沉悶的喝聲,把剛剛睡著的如雪嚇得一跳而起。
她剛剛跳起來,又不由得大叫了一聲:「誰?」
她憑著本能感覺到了窗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與此同時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咕嚕」一聲從微微開啟的窗沿滾了進來,發出了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