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通白皙的臉上紅暈泛起,他一邊安慰趙四,一邊命人做好進宮的準備。舒榒駑襻
劉芒還是跳了起來:「還進宮幹什麼?……對,我們一起把如雪救回來!」
趙四撲哧一笑:「大叔,我的大王!你以為是在你們家,你想怎樣就怎樣?這是王宮,你救的出來嗎?」
劉芒頓時蔫了,無精打采的。
趙四卻笑了:「大叔,反正你對那個妞也不怎麼上心,只是你手中的棋子。去了就去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辶」
劉芒像是滿腔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出口,他一把跳了起來,逼了上去:「你說什麼?你的嘴裡怎麼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你還是人嗎?……我……是不在乎她?她是我的……可是,我們是一路來的,我們能拋下她不管嗎?」
劉芒似乎意識道自己的衝動不妥,狠狠地瞪了一下趙四。
趙四卻樂開了花:「一隻陰鬱著狐狸也有弱點!軻」
小三兒紅著眼圈上來勸道:「我們在這裡吼,也不是個辦法。」
「不錯,我們還是進宮,然後見機行事吧!」宇文通上前說。
劉芒點頭:「也只有這樣了。我們不會不管的!」
當下計議妥當,一行人就隨著黃六二進宮去。
他們急急忙忙,就像去救火一般。
不料,他們還沒有出門去,又一個太監風風火火地過來。他們趕忙迎了進來,以為是個什麼好消息。
太監展開手絹,又用尖細的喉嚨讀道:「大王有令,命如雪同行人等即刻隨宇文通、宇文風兄弟前往神山守靈三年,不得有誤!」
趙四頓時傻了眼,又叫了起來:「怎麼又不讓去了,老子偏要去!這是要支開我們,如雪一定有危險!」
黃龍他們也是人心慌慌:「如此怎生是好?」
太監冷笑道:「王命不可違,請各位立刻動身,限天黑前出城!」
眾人送走太監,屋裡立即炸開了鍋。
「我不走,我不走,死了我也不走!」趙四叫囂著,在屋裡尋找著發洩的對象。他的雙眼噴射著怒火,似乎要把一切都要燒掉。
劉芒走向以柔,焦急地問:「這下如何是好?如雪不在我們身邊,我們該怎麼辦?我是不能留下她一個人不管吧?」
宇文通立即道:「當然不能不管,我們現在只有一步做二不休的,直接殺進去算了!」
「不可!」以柔擺擺手,她深思著,「這兩道王命,先是要我們進宮,再是不讓我們進宮,反而是出城去神山。這裡面很明顯是如雪姑娘努力的結果!」
黃龍也點頭道:「的確是這樣。這是如雪姑娘犧牲了自己在掩護我們出城……可是我們能拋下她不管嗎?」
以柔上前看著劉芒:「這裡就算你有些智謀,你快拿些主意啊!」
「出城!」劉芒斬釘截鐵地。
趙四冷笑著:「你就不要如雪了?如雪可是你的……」
「趙四!」劉芒惡狠狠地,「趙四,你應該知道在這個場合說怎樣的話才是最有用的,不然的話,只怕是對你我都不利!」
趙四當然不傻,只好住口,卻心有不甘。
「不,我們不走!」宇文兄弟更是斬釘截鐵,「要走你們先走,我們一定要救出如雪姑娘!」
趙四明白他們的意思,令牌還在宮裡,他們自然是不能走的。但是,如果不抓緊時機離開這裡,好幾百人性命堪憂。
黃龍一直很沉悶,這時候說了一句:「也不能所有的人都留在這裡,否則動靜大了,反而不好辦了。」
以柔說:「的確這樣,我們不能全都留下。我們出城先在神山紮下腳,這也是如雪姑娘的意思,這是很明顯的。」
宇文通馬上說道:「這樣好辦,我看你們立即出城,我把弟弟交給你們,你們好生照看著。」他又回過頭來,對福格道:「你們都要聽話,不准胡來。不管我怎麼樣了,你們都要去神山,不准報仇!」
「哥哥!」宇文風哭道。福格也含淚點頭答應下來。
他們兄弟抱頭痛哭。
趙四在後面冷冷的注視著一切,包括劉芒的故作鎮定。
在王宮裡,如雪面對著不斷跳動的燭光,心裡也是上上下下,不得平靜。
「他們應該都出城了吧?他們不會不懂的我的苦心吧?」
她正思索著,門口忽然閃動著一個身影。她的心突然緊了起來。
門開了,還好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如雪姑娘,這是明日的喜服,奴才們已經給您拿過來了。」是一個太監帶著兩個宮娥,她們手裡都捧著鮮紅的婚服,似乎很喜氣。
如雪很慵懶地隨手一指:「放下吧!」
兩個宮娥上來:「王妃娘娘,讓奴婢給您試裝吧。」
如雪聞言滾燙的淚珠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流。
她很死板地坐在銅鏡前,看著銅鏡裡自己很模糊的影像,心裡別提有多苦了:「我難道明天真的要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
她的眼前又出現一個模糊的卻一定是個非常帥氣的男孩影子。這個影子又在她的面前晃動。
他會是誰?
趙四?還是趙昇,或者是模糊的另一個?
她馬上又收回了思緒,問身邊的奴婢:「你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正在全心全意給她試妝的婢女一愣,咯咯地笑道:「王妃娘娘,奴婢們只知道外面的人都很羨慕您,說您可以陪王伴駕那是幾輩子的福分。」
如雪訝然,知道她們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就作罷了。
宮娥退去後,裡面立即安靜下來,四週一片寂靜,看來天是完全黑了下來。
如雪還是呆呆地坐在銅鏡前,好像是在看著自己,又像是在看著也許會出現的那個模糊影像般的男孩。
「撲哧——」
她的身後忽然的發出響動,她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就看見了一個英俊魁梧的男孩果真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但是,她卻更加的悲哀。她顫抖地站起,叫了一聲:「你們怎麼還沒有走啊?……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趙四眼圈一紅,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宇文通笑道:「我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永遠都不會!」
小三兒一拉驚訝不已的如雪,低聲說:「別說話,我們救你出去!」
「快走!」趙四終於擠出了一句話。
如雪卻像木雕似的一動不動:「不,我不能走!你們快走吧!」
趙四急了:「我知道你還在擔心他們。他們已經出城去了!」
如雪終於一顆懸著的心落下了:「這樣就好,我更不能走了!我一走,簡明軒一定會怒髮衝冠,到那個時候,不管我們跑到哪裡都是枉然。」
小三兒一怔,叫著:「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裡跳啊!」
宇文通道:「不管那麼多,先出去再說!」
身後的趙四卻用顫抖的聲音說:「看來偶們出不去了!」
果然,門外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看來有不少人正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
「快躲起來!」如雪急忙指著帷帳後面,他們立即進去了。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卻是王子。
「是你?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噓!」王子做了個手勢,又對手下奴僕使個眼色,他們立即會意地轉身出門,又忙著關好了門。
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王子出神地看著紅燭跳動下的如雪,眼裡竟然滾落下了淚花:「對不起,如雪姑娘,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如雪心頭一熱,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這麼多的人在關心她,她心裡很暖和。這是以前她很少有過的感動。
「不說這些了。王子,您還是趕緊回去吧,要是別人看見了,對王子不好。」如雪輕輕地勸慰,想讓王子馬上離開。
「不,如雪姑娘,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吧!」
「一起走?」如雪幾乎要叫起來,「這怎麼可能,我們走得了嗎?」
王子露而卻很堅決地說:「行,只要你化妝成我的手下人,我就能把你帶出城去。時間緊急,如雪姑娘你趕緊吧。」
說話間,一個隨從進來,手裡捧上了一套下人的服飾。
王子道:「如雪姑娘,快請進去換衣。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
如雪怔怔地,想著什麼。
「快呀!」王子探頭看看外面,返身見她還沒有動,更是急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