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炮響,只見迎面閃開了一支隊伍,領頭的正是彭繼秋。舒榒駑襻又是老對頭!原來,彭繼秋一聽,宇文風被困在山中,料定宇文將軍一定前來,於是披掛上陣,在前面山口截殺。這下正好遇著。
「宇文將軍叛賊,你竟然欺宗背祖,簡直是十惡不赦,我勸你還是乖乖下馬,說不定皇上仁慈迴繞你一命!」彭繼秋一邊說著,一邊假惺惺地抱拳衝著對方施禮。
宇文將軍臉兒微紅,說話中氣不足,但依然是鏗鏘有力:「你這小兒,竟敢在欺瞞老夫,我還能回去見到皇上嗎?你們這幫奸賊隻手遮天,左右朝廷,你們必然不得好死!看我怎樣來取你的人頭!」
宇文將軍大叫著,催馬過來就要與之交鋒。彭繼秋連忙躲閃進去,他的前面突然湧出了一隊弓弩手,都迅速蹲下來,對準前方。
「宇文將軍小心!」趙四一聲驚呼宄。
此時,宇文將軍撤退已經來不及了,但見那箭雨都向宇文將軍身上撲來,猶如蝗蟲數不勝數。
宇文風哭道:「父親,是孩兒害了你!」
但宇文將軍卻不慌不忙,手掄鬼頭大刀,越炫越快,把身子完全罩住。那些箭雨紛紛落地,雖然是砰砰作響,卻是毫髮未傷敘。
宇文將軍冷笑著:「你這點小伎倆也能奈何的了我!」
趙四、如雪頓時歡欣鼓舞。
彭繼秋大駭,連忙搖動帥旗,命令隊伍一起掩殺過來。如雪急了,也跟著縱馬過來,趙四、肖明子、宇文風也殺了進來。
頓時,又是一陣好殺!
這時,天色已晚,星星滿天,卻也把深山中,巨谷裡照的通亮。
兩軍對壘,儼然是紅白象征。但見紅衣白袍犬牙差乎,互相滲透,絞殺在一起,不分你我。
如雪左右揮殺,只殺的手臂發麻,眼前屍首堆積如山。但是士卒在彭繼秋親自指揮下也不敢擅自逃跑,於是這些紅衣戰士猶如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多。
如雪心裡明白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她忙奔向宇文將軍,途中幾個士兵試圖阻攔也被她幾刀殺之。
「將軍,他們用的是車輪戰術,就是要困死我們,不能戀戰,趕緊撤退!」
「撤退?你以為能撤的出去嗎?」
「行,我們在前面殺開血路,叫肖明子斷後,我們朝著一個目標前進,只要不分散力量,我想只要衝出了山口,他們自然不會追擊!」
「好,就聽你的!」宇文將軍叫道,「給我聽著,都跟我來!」
如雪忙叫肖明子斷後,命令宇文風緊緊護衛母親靈柩緊隨其後!自己和趙四緊隨宇文將軍為先鋒。
頓時,本來分散的宇文將軍隊迅速凝結成一股繩子,又像一把利劍只向山口刺去。
彭繼秋在山上看的真切:「你是想溜了,哪裡這麼容易!」
一面揮舞帥旗,即令眾將一起殺來:但見中路有富裕阿哥,兩側各是福原愛青、彭歡哥,都是驍勇善戰之輩,但是他們卻是宇文將軍曾經的部下,當下四人不期而遇。
福原愛青率先發難,大吼一聲:「宇文將軍老賊納命來!」急催戰馬殺來,宇文老將軍正準備迎敵,哪料到福原愛青奔到近前小聲道:「將軍只管前行,我等先前追隨將軍,將軍厚愛無以為報,只望將軍一路走好,再也不要回來受這個窩囊氣了!」
宇文將軍心裡頓時明白,故意喝道:「復原小兒,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掄起鬼頭大刀迎頭劈來,福原愛青只是抵擋了幾個回合,掉頭就走!
宇文將軍指揮大軍向山口衝殺。途中又遇著了富裕阿哥也是如此而已!
站在山上的彭繼秋大怒,他怎也不能想像,這兩員猛將竟然對付一個精疲力竭的老將軍都是無計可施,只氣的咬牙切齒,頓時要自己親自前往。
部下忙著勸住:「前面有彭小將軍,英勇無比,一定可以立了頭功,不也是件好事?」
彭繼秋這才高興起來,不過又擔心自己的小兒子不是他的對手,忙叫來心腹,附耳低語幾句,心腹授意而去。
再說,宇文將軍一行已經見到了山口處的光亮,但是這時卻忽然閃開了一隊人馬,當頭一位少年將軍威風凜凜,也是紅衣紅袍,躍馬過來,怒喝道:「宇文將軍老賊,本公子在此等候多久了,快下馬受死!」
宇文將軍大怒,催馬上前就是一場惡戰!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如果再不抓緊離開,深陷此地實在是凶多吉少。如雪急中生智,命令宇文風放箭!
宇文風立即會意,拉弓搭箭對準馳騁中毫無防備的小將軍就是一支冷箭射去!
這支冷箭帶著陰冷的風聲向小將軍喉頭去了,只要一眨眼功夫就能讓這場戰鬥完全結束。
但是意外出現了。這只冷箭卻在空中突然以一個垂直的方向直落下來!」叮噹」一聲落在雪地上,那聲音即使在紛雜的戰場也是清晰地傳到了如雪的耳朵裡。
她知道她的計謀失敗了,前途一片茫然。
的確,正如如雪預料的那樣,這支冷箭被另一支射向宇文將軍的冷箭不期而遇,兩支冷箭一起跌落下來!
宇文將軍即使在廝殺中,也能聽見這細微的聲音。他頓時怒喝道:「乳臭小兒,膽敢如此對待爺爺!」一聲怒喝,頓生殺機。
於是萬鈞之力齊聚鬼頭刀上,宇文將軍在空中突然躍起,掄起大刀向彭歡哥砍去。這正是宇文將軍的絕技——鬼頭蓋頂!這下彭歡哥大驚,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有受死了!
但是,騰空而起,手掄大刀的宇文老將軍卻沒能一氣呵成他的絕殺——他的身子突然在空中僵硬,接著就像一隻掉了線的風箏,飄忽不定直向雪地上栽了下來!
宇文風一聲驚呼趕緊帶著肖明子等人殺去。
好在彭歡哥還在驚駭中,彭繼秋也忙著要救回自己的小兒子,當下眾人飛快救出宇文將軍。各自回道自己隊伍中。
「父親,父親!」宇文風抱著不省人事,昏迷不醒的父親急忙叫個不停。
月光下,老將軍緊閉雙眼,臉上發黑,嘴唇發紫,渾身瑟縮不停。
如雪急了:「老將軍中了毒箭,如何是好!」
趙四朝著背後一摸。果然老將軍身中一箭,箭頭沒進身體裡,只有箭羽在風中吹動。
「快走!護住老將軍,趕快撤離!」如雪頓時冷靜下來,指揮若定,趁著對方一陣混亂,帶著眾人向前面亮光處衝殺過去。
後面追兵吶喊著,「得得」戰馬聲聲,同時飛箭如雨,直撲過來。如雪也不管這些,只命人瘋狂逃離,不准戀戰。
「只要衝到山口,就是勝利!」眾人得令,瘋狂策馬飛奔。
彭繼秋見兒子沒有大恙,這才放下心來。忙喚來心腹誇讚道:「你小子今天立下大功,改日定會重賞!」
心腹家將卻憋紅著臉:「老爺,小的那只箭正好跟射向公子的那只相撞,並沒有擊中宇文老賊!」
「什麼?」彭繼秋一怔,「難不成還有誰在暗中也要取他的性命?」
這時士卒飛奔過來:「報告將軍,敵人已經逃到了山口,是不是繼續追趕!」
彭繼秋一腳踢翻了士卒,吼道:「當然追,追不回來你們也別回來了!」
身邊將校忙道:「出了山口就是那邊了,我們這樣追擊不會有所顧忌吧!」
彭繼秋冷笑著:「只要殺掉了宇文老賊,我們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一面喝令繼續追趕,自己也披掛上陣,親自馳去。
趙四、如雪等人終於拼勁了全力,殺出山口,一個個都是力氣全無,疲勞不堪。不過總算逃離了虎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但回頭看見宇文將軍傷勢更重,臉色更黑。在點點星光下,他的臉上像是投上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宇文風痛不欲生,抱著父親拚命喊叫,其行其狀令人動容。
如雪忙道:「還是趕緊行軍,不能耽誤時間!」
一句話沒有落下,身後又是一陣吶喊,追兵又至。
眾人大駭不已:「這已經是有礙國國了,他們還敢殺來!」
如雪頓時明白宇文將軍在他們心中的份量。當時來不及思量,只有翻身上馬,趕緊溜之大吉。但是後面的追兵猶如餓狼緊追不捨。
他們的座騎漸漸地沒有了力氣,速度慢了下來。趙四一臉驚慌,卻道:「要不我們混入家丁中,趁機還能逃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