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見狀知道王爺在為柳姑娘的事犯愁就趕緊退了下去,卻在一個假山邊被王妃楊氏碰著,忙笑著問:「老管家,何事如此皺眉發愁?」
老管家忙著施禮道:「啟稟王妃,老奴見王爺這些日子心情不樂,很是擔心王爺的身體。舒榒駑襻因此發愁。」
王妃笑道:「他這些日子還不快活嗎?那個狐狸精不是又活了過來,是不是想著怎樣弄進來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卻又想不出好辦法所以才愁眉苦臉吧。」
老管家不敢吭聲。
「那個趙昇是不是又放了回來?還有那個小翠呢,是不是跟著趙昇?」王妃見老管家不說話,心裡更是怒不可遏,卻又隱忍著不發,只問些題外話灩。
老管家忙說:「趙昇恐怕是傷心欲絕,獨自出府去了,老奴這正要去找找他。」
「也好,你叫他來見我一面。」王妃笑道,「我可要好好地開導開導他,看看他對我身邊的哪個女孩子感興趣我就送了給他!」
老管家忙應著,下去找趙昇不提踏。
趙昇這時神志不清,一步步地走出內院,四下裡去找他的小翠。烏爾、小熊跟在身後哭笑不得:「這剛剛從牢獄裡出來又進了一個看不見的牢獄,這怎生是好?」
趙昇蹣跚著走過那座假山卻聽見假山那邊有女孩子的笑聲,不由得喜出望外,趕緊奔過去,卻見是兩個小丫頭在那裡看著一幅男人的圖畫。被他一撞見,卻叫那兩個女孩子羞紅了臉跑開了。
趙昇歎口氣,只有茫然地向前去。
一路上,小翠的身影就在他身邊晃蕩;小翠的笑聲就在耳邊縈繞。
「這個丫頭,你會去了哪裡?你去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趙昇渾身不穩,舞蹈一般,嚇得烏爾趕緊過來扶住他,才叫他沒有一腳踹進塘裡去。
「少爺,小翠是為了救我們才離開了王府。小翠真好,可是她更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她會心疼的。」小熊哭著,卻叫趙昇更加失落。
「要是這樣,我還不如不出來。我出來了,可是卻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有了你,我在這裡還有什麼滋味?」趙昇仰天大呼,其形其神很是悲涼。
小熊、烏爾只有遠遠跟著,卻怎麼也不敢走開。
趙昇怒道:「你們就跟跟屁蟲似的,要你們跟著幹啥,還不快找小翠!」
烏爾上前拉著他道:「小翠姑娘自己要走,自然會隱瞞的很好,我們上哪裡去找?」
「你胡說!小翠為什麼要走?這很明顯這是個騙局。王爺說的都是真的?我趙昇對這個王爺算是看透了。他是個什麼東西?表面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說起來熱血沸騰,好像要幹一番轟天動地的大事來,其實就是一個花花太歲,我們怎麼能相信他?可笑的是,我和小翠還指望著他有個將來……真是好笑,我的小翠,我明白了,你是對他失望了,也對我失望了,你才要這樣離開我?可是,小翠,你卻不知道你走了,我的的心也跟著你一起走了!」
趙昇像醉酒一般,平日裡根本不會說出的話一股腦地出來。嚇得烏爾趕緊上前要摀住他的嘴巴,叫道:「少爺千萬不要亂說,這周圍都是王爺的耳目,要是被聽見了,那還不是麻煩?」
「可惜來不及了,這些話我都已經聽進去了!」後面突然傳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只把他們都嚇了一大跳。
卻見蕭蕭大笑著從陰暗處轉了出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蕭蕭,也學會了這等嚇唬人的勾當。」
蕭蕭大笑不止:「蕭蕭這樣做,無外乎是要博得大家一笑,免得有些人苦瓜臉,甚是嚇人!」
趙昇被這麼一說,臉上也只得擠出一點笑意。蕭蕭道:「這下好了,我來陪你們少爺喝上幾杯,你們自顧去找小翠去吧!」
烏爾面露難色,卻見蕭蕭衝他使眼色,他忙拉著小熊去了。
趙昇、蕭蕭兩人就隨便在路邊找了個酒家進去,叫上小二擺上幾碟菜,就飲上了。
蕭蕭給他斟上一杯酒,然後才道:「兄長那些話說得實在是有道理,只是以後不可不顧場合亂說,要是被人聽進去再到王爺跟前一說,的確是對兄長不利。」
趙昇也覺得嘴巴快了些,倒是慶幸是蕭蕭聽了,不是別人。
趙昇歎口氣,心裡很是壓抑:「不滿兄台說話,我趙昇這次來不就是想有個名堂,誰知道事到如今卻是如此田地。本以為憑著一身本事就可以博得個功名,也好光宗耀祖,生活紅紅火火,出人頭地。不料想,在小校場上幾乎要丟掉了性命。還是蕭蕭兄弟和王爺厚愛才撿了一條命回來。現在又指望著這個王爺……王爺對我有恩,趙昇的確不能在背後說他的話,可是他卻是毫無主見,只一心往美人堆裡鑽,這樣的王爺……哎,趙昇跟著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樣的明天!」
趙昇傾倒這一肚子的苦水,蕭蕭只是微笑著:「趙兄看來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古以來只有靠著自己才是最靠譜,就算自己不濟事,需要別人的幫襯,那也只是把別人當做台階,自己往上爬而已。談不上對什麼人盡忠。要是自己有這個能耐,能夠獨擋一面,還要想著幫別人一把那實在是笑話!趙兄現在就是這樣的境地。」
趙昇是一肚子的疑惑,聽不明白他話中意思,忙叫他說得清楚一點。蕭蕭忙給自己斟上酒,和他飲了這一杯,才緩緩說:「趙兄您看,您現在有了能力還要屈就於王爺之下,實在是不明智。如果投靠個主子有肝氣,能撐起一片江山,那還倒罷了。可我家的王爺的確不是這個料子。與其在他名下混個將軍當當,還不如自己起家,鬧個大動靜來不是更好!」
這話一脫口,就叫趙昇嚇得趕緊站起來:「蕭蕭,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來!這是要砍頭的!」
蕭蕭忙按住他笑道:「你以為你不敢,這天下就沒有人敢這樣做了?我蕭蕭想,恐怕有這想法的人很多,唯獨那個靖王爺沒有想到這一層。兄弟,實話告訴您吧,我對我家的王爺早就沒有了信心。小弟不才,知道沒有這個能耐,但趙兄卻是個人才,小校場一試叫天下人那是心服口服,再加上趙老將軍的威望,如果能夠在關鍵時刻突然起事也未嘗不可!」
「不,不不,你別胡說!」趙昇正色大怒道,「沒有想到蕭蕭你竟是這樣的人。我趙昇雖然是心有功名思想,也只是想光宗耀祖,叫我趙家臉面上好看。也好叫我趙昇妻兒過上好日子,僅此而已。而你卻如今說出這番話,難不成叫我謀反不成?!」
蕭蕭忙變色道:「看來趙兄誤會了,蕭蕭哪是這個意思。」
趙昇不坐下,還是厲聲喝問:「那到底是何意。你若說不清楚,可別怪我要拉著你去見官了。這樣的壞名聲趙昇是斷然不敢當的!」
蕭蕭心裡一慌,忙笑道:「只怪我表達不清,小弟意思其實是說做人還是要靠自己,不要總是指望著別人。」
趙昇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你直接這樣說就好了,何必繞了個大圈子!」
蕭蕭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裡不由罵道:「這趙昇看來的確是個忠心耿耿的傢伙。就算一肚子的憋屈依然是對王爺忠心不二。看來有些話說得荒唐了。」
蕭蕭忙笑道:「適才小弟口舌笨拙,說話不清。小弟如今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這才趕來告訴兄長。是想叫兄長把這事一個人做了,也好在王府裡有個立足。王爺要是見兄長如此能幹,說不定會對兄長另眼相看,到那時兄長的願望實現還不是水到渠成?」
趙昇大喜,忙問是什麼買賣。
蕭蕭笑道:「你道現在是何季節?」
「正是冬季。」
「不錯,這冬季裡最值錢的莫過於狐皮。這季節裡,天寒地凍,狐狸們都縮在窩裡不出來,只有在覓食的時候才會鋌而走險,皮厚著呢。要是這時能夠弄到幾千張狐狸皮,你想想王爺會是怎樣?王爺還會把您的話當做耳邊風馬?王爺這樣無為,也許是知道自己手下沒有精兵強將,就算是心有而力不足吧。一旦王爺見您是個人才,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這些話說的趙昇心動,卻苦笑道:「我知道蕭蕭苦心,是想叫我主動在王爺面前立功,看我趙昇豬腦子竟然是誤會了兄弟的意思。只是你說得好聽,這幾千張狐皮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