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指紅蔻,暗香浮動,脂粉軟泥,偌大的木桌上擺滿了大小不一,樣式各異的瓶子,罐子,盒子……,不遠處兩個纖細的身影正在忙活。舒嬡詪鯖讎
「誒,阿琮,快把那個架子搬過來,別淨杵在那裡,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快點」,慕遙大刺刺吼道。
慕遙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衣袖高高挽起,褲腿也拉到膝蓋上面,露出雪白光滑的小腿,小臉有些發紅,幾縷頭髮調皮地垂了下來,更襯得唇紅齒白,肌膚勝雪,實在養眼。
肖琮見狀,暗自一歎,嘴裡嘟囔著說道,「男人長成這樣,簡直就是個妖孽。真不知道那些姑娘的眼睛長在哪裡?這麼漂亮的人兒都看不到,天天追得我雞飛狗跳的」。
說這話的時候,慕雲離得很近,頓時「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瞧了慕遙一眼,搖了搖頭,低頭幹活。
慕遙離得遠,只見肖琮嘴巴動動,也沒聽見他說啥,只得扯著嗓子說道:「快點,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
肖琮咕嚕一句,「幸虧你不是女的,否則,哪個男人敢要你」。
慕遙小心翼翼地把玫瑰、甘菊、紫金香倒進鍋裡,再放入油脂,用文火慢慢熬煮,將香料萃取出來,看見一滴滴晶瑩透亮的液體滴落出來,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長地吁了口氣,嗯,看起來品相還不錯,應該能夠交差。
自從到了沛村,慕遙雖然衣食無憂,手裡也還有不少積蓄,但總不能坐吃山空。
劉府平日裡雖然也給月俸,又好吃好喝地供著,開銷節省不少,但也總不好老是伸手拿錢,所以自個兒想辦法賺些銀子還是有必要的。
為此,肖琮沒少發表意見,說需要錢,找他就行了,何必如此辛勞?
慕遙每每聽到這話兒,總是抬起精巧的下巴,眼光不屑地看著他,也不言語,肖琮的聲音便越來越低,幾乎不可見聞了。
春華樓是沛村最大的妓院,這些年,隨著南來北往的客商增多,生意漸漸變得紅火起來,從一座小破木樓,鳥槍換大炮,越建越好,越修越大,現如今已是七進七出的青磚白瓦的恢弘建築了,在沛村很是有名。
申時,慕遙帶著慕雲和肖琮正站在這座富麗堂皇的春華樓前,搖頭晃耳地說道:「阿雲,阿琮,待會兒你們都不要作聲,看我眼色行事」。
因為天色尚早的緣故,春華樓人聲寂寥,樓道空空蕩蕩的,只有幾個粗使丫頭在庭院裡掃灑,姑娘們都還在房中休息,老鴇春大娘打著哈欠,翹著二郎腿,有一陣沒一陣地嗑著瓜子。
突然眼前一亮,一張俊美清朗的臉出現在面前,精緻的五官,白皙細膩的肌膚,明亮靈動的眸子,黑白分明,像是雪後晴空,高遠明淨,清幽淡然。
慕遙伸手一晃,笑瞇瞇地問道:「春大娘,想什麼呢?是在想念哪個情郎呢」?
春大娘臉上一紅,「啐」了一口,帶滿了各色寶石戒指的肥手往慕遙臉上一抹,嘴裡嘖嘖地說道:「哎喲,我道是誰,原來是慕神醫來了,瞧瞧,這身細皮嫩肉的,比我家頭牌娘子都光滑許多,可惜不是女子,白白浪費了這張臉」。
春大娘也算是江湖上的老麻雀了,紅塵之中,閱人無數,又經營妓院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每次見著都被他的「美色」迷惑,不由暗自慚愧。
歎了一聲,繼續說道:「唉,可惜劉老爺不放人,不然慕神醫來大娘我這春華樓」,臉上露出一絲淫意,有些迷戀地看了看慕遙,「嘿嘿,最近從帝都來了不少人,我瞧那模樣,怕是有達官顯貴,現在時興男女通吃,前兒還有人特地來問,有沒有兔兒相公呢」。
春大娘越說越大膽,肥胖的身子幾乎要撲倒在慕遙身上,大有霸王硬上弓的勢頭。
慕遙的眼裡閃過一絲冷笑,不著痕跡地移開身子,有些神秘地說道,「春大娘,還不把姑娘們都叫出來,今兒本神醫可是帶了新鮮玩意兒,趁還沒開市就送過來了,用了之後,保證肌膚如水,香氣襲人,貌美如花,春華樓的生意許是會翻上好幾倍呢」。
春大娘有些不甘心地放下「祿山之爪」,雖說眼前秀色可餐,但慕遙帶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香膏脂粉著實與眾不同,姑娘們用了之後更是愛不釋手,就連恩客們都連聲詢問,所以倒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他。
癟癟嘴,春大娘一扭肥腰,衝著樓道裡大聲喊道:「姑娘們,有客來了,接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