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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無雪聽了孫尚香的話,心裡立刻一動,喬無雪不會參合周瑜的軍國大事,但是這並不代表喬無雪沒有考慮過。
實際上自從周瑜回來,喬無雪體會到那種美滿的幸福後,就更加害怕面對生死離別,害怕哪天周瑜戰死沙場,自己該怎麼辦?
而川軍如今統一了大半個天下,就剩下江東,江東全軍覆滅的可能性太大了,可以說周瑜如果不投降,戰敗後只有死的下場。
喬無雪害怕那個時刻的到來,可是又不能說出來讓夫君分心,只能憋在心裡。
喬無雪尊重周瑜的一切決定,也想過大不了陪著周瑜一起死,可是戰敗的下場,喬無雪怎麼也無法不考慮。
川軍大軍壓境,這件事喬無雪沒和周瑜談論過,但卻是喬無雪心中最在乎的事。
現在聽孫尚香說到投降,喬無雪心裡也好希望周瑜能投降,軍國大事她不關心,她也沒有男人的那種大志向,僅僅是希望能和周瑜一直在一起。
可是喬無雪不會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尊重周瑜的一切決定,她知道周瑜的性情,投降,基本不可能,但是具體怎麼決斷,喬無雪還是看周瑜的。
喬無雪只是擔心周瑜會對孫尚香發火。
可是出乎喬無雪和孫尚香預料,周瑜聽了孫尚香的話很平靜,笑著對孫尚香道:「原來香兒是為自己的夫君來勸降了,原來還擔心香兒嫁到長安會不幸福,看來我真是想多了。」
孫尚香撇嘴,果然是夫妻,周瑜和喬無雪說話都差不多。
周瑜突然歎了口氣:「香兒,我周瑜雖然與大哥孫策結義。但是終究是孫家的臣子,無論何種情況,做臣子的都不該想著投降,而應該想著死戰,想著怎麼取勝。
所以香兒你不該來勸我,而是去勸主公,主公不投降,周瑜絕不可能投降。」
實際上要周瑜說出這番話,就已經很難了。要是以前心高氣傲的周瑜,根本就不會想投降,就算孫權要投降,也會力阻。
但是經過這麼多事,為了給孫策報仇。在外流浪這麼久,受了這麼多年的煎熬,周瑜已經不是以前的心性。
而且現在河北已經滅了,三足鼎立缺了一足,而且留下的是最薄弱的一足,江東與川軍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所以周瑜才會說這番話。
但是這不代表周瑜就有降意,只要孫權不投降。周瑜絕不可能投降,而且周瑜知道孫權的性情,雖然孫權看起來文弱,但是胸藏大志。哪怕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會投降的。
「就是因為哥哥不願投降,所以我才來勸你啊。」孫尚香急道。
「為臣者,怎麼能勸主公投降。香兒,你回去吧。」
「可是江東怎麼可能打得過川軍。公瑾哥哥你就眼看著徒勞無益的生靈塗炭,然後孫家湮滅,無雪嫂子也……」
孫尚香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周瑜和喬無雪都明白她要說什麼,周瑜笑了一下道:「江東的確岌岌可危,但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別說我江東水軍現在還能與川軍水軍一較長短,就算實力相差懸殊,有我周瑜親自領軍,也有勝算。
江東大江阻隔,川軍就算有百萬大軍又怎麼樣?水軍不能突破長江防線,就算兩百萬大軍又奈我江東何?」
歷史上周瑜率五萬江東水軍,就敢和曹操三十萬水軍一較長短,那時候周瑜也無法篤定自己能贏,相反,赤壁之戰以前的周瑜,肯定是清楚實力差距的,並且壓力肯定也很大。
這全憑的是一種豪氣,就算現在的周瑜,心性不如歷史上的周瑜驕傲,但是勇氣卻沒有丟失,即使川軍又那麼多大軍,周瑜同樣不懼,管他打不打得贏,先打了再說。
「公瑾哥哥。」孫尚香聽到周瑜這樣說,一下子急了,大聲道:「你們男人難道都要這樣嗎?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就算川軍一時半會進不來,江東又能有什麼作為?
不過就是分裂一方,百姓受苦罷了,周瑜哥哥,你去看過川軍的轄地嗎?我們江東又怎麼樣?經過這麼多戰爭和內亂,江東已經是一片白地,百姓苦不堪言。
我們江東還在封鎖消息,可是封鎖了也沒法堵住消息傳入,公瑾哥哥難道沒去街上聽聽嗎?多少百姓是盼著川軍過來的?
公瑾哥哥死戰不降,說好聽點是不屈,可是香兒看來全是自私,你只是為了自己的名節,搭上士兵和百姓性命的自私鬼。」
「香兒,別這麼和公瑾說話。」喬無雪在一旁說了孫尚香一句,周瑜豎手止住,看著孫尚香道:「香兒,我知道你更多的是不想讓孫家和你夫君征戰殺伐,我也理解你的為難。
但是你去問問你家夫君,如果現在是他站在江東的位置,他會投降嗎?」
「啊?」孫尚香愣了一下。
周瑜道:「從涪城之戰,江陵之亂等事件就看得出來,如果劉璋是江東之主,現在肯定集中全部兵力抵抗,至死方休,香兒你又為什麼來勸主公投降?誰都可以投降,但是作為主公,投降了會有出路嗎?」
「可是曹操現在都還活著啊。」孫尚香知道周瑜的意思,君王不會允許其他野心家活著,特別是孫權是最後一個投降的,很可能最後還是個死。
以前孫尚香也擔心這一點,對劉璋瞭解後,孫尚香知道劉璋並不是外面傳聞的那樣冷血無情,相反,許多地方都算仁慈。
但是劉璋為了大業可以不顧一切這種形象,孫尚香絕對不會懷疑,和外面傳聞的一致,以前的孫尚香,是擔心孫權投降後,會被殺的。
可是自從河北被攻下,曹操一家都活著還被重用了時,孫尚香燃起了希望,要說野心,曹操比孫權可大多了,曹操都能和靈雎隱居,孫權更可以活下來。
「香兒,不用說了,劉璋是一個人物,川軍一統天下,對大漢有利,如果主公願意投降,我周瑜不會頑抗,但是畢竟周瑜身為臣子,主公不投降,周瑜絕不可能投降。」
見孫尚香還要再說,周瑜繼續道:「香兒,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看得出來,你嫁給劉璋後,是真心在為劉璋考慮,我這裡向你和無雪都說明,戰爭是男人的事。
如果哪天,我和主公,或者孫家周家任何一個人戰死,或者被劉璋下令斬殺,你們都不可仇恨劉璋,更不能影響香兒你和劉璋的感情,還有無霜嫂子在長安的生活嗎,戰爭,生死不論,沒有仇恨。」
孫尚香知道再也勸不下去了,只能無奈地退出,剛走到門口,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
見那人吞吞吐吐,周瑜立刻道:「這裡沒有外人,直說。」
「是。」來人立刻向周瑜稟道:「獄中張紘說要見大都督你,叫你立刻過去,否則去晚了,大事休矣。」
「張紘?他有什麼大事?」周瑜皺著眉頭,自從得知孫策是這些世族害死的以後,周瑜對這些人可以說是恨碎了牙,再也不想顧忌其他,這次要不是需要押解回來給主公處置,周瑜早就將這些人全部凌遲處死了。
「不知道。」來人回答了一句。
「主公知道嗎?」
「張紘說不能告訴主公。」
周瑜皺緊了眉頭,不知道張紘要對自己說什麼事,而且張紘等人是重犯,現在已經移交吳城的牢獄,如果不給孫權說一聲就去見,恐怕不太好。
「本都督沒空見他,等我見過主公,定了處決日期,我會去看他們的。」
「是。」
來人退了下去,孫尚香也失望地離開,孫權和周瑜都不肯投降,孫尚香突然沒來由的心慌。
周瑜那句,孫家周家任何人被殺,女眷都不要生出仇恨,不但沒能寬慰孫尚香,反而更加擔心,孫尚香真的好怕看到孫家周家被川軍屠殺的場景。
而如果川軍真的是血戰攻下江東,作為主公的孫權,作為主帥的周瑜,必死無疑。
「無論如何,我都要盡最大努力。」
孫尚香實在害怕那種場景出現,決定再去勸孫權,這次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勸得孫權投降,否則法正和魏延的川軍準備就緒,發起全面進攻,一切都晚了。
……
巢湖口,原曹軍水軍大營,於禁,賈詡密議。
「文和先生,現在河北全滅了,我們可怎麼辦啊?如果與江東一起與川軍死拼,十有**是個死。」
「什麼十有**,那是必死無疑。」賈詡說道。
自從發生鄴城政變,於禁和賈詡的水軍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該聽曹丕的,還是該投降川軍。
而軍中的士兵,很大一部分以前是江東的軍隊,被魯肅直接送過來的。
可以說曹軍水軍,反而是江東水軍佔了優勢,在河北穩定的時候,於禁和賈詡還可以控制軍隊,鄴城之變後就完全不是這樣了,連糧草都要江東方面供應。
鄴城之變後,魯肅很快來到曹軍水軍,因為糧草掣肘,於禁和賈詡都不是很懂水軍,而且不投降川軍的話,曹軍水軍只能依附江東,逐漸被魯肅取回了一部分水軍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