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泰渾身一震,驚愕地看向黃月英,黃玥的目光也同樣吸引了過去:「你是,黃,軍師?」
走在幾米外的文官,蔣琬許靖等人都回過頭來,一齊盯向黃月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臉上滿是驚愕和不可置信。
「好了,給大家說一下。」劉璋對所有人道:「我們黃軍師從小天生麗質,為了杜絕宵小覬覦,潛心學習,以報效國家,所以隱藏容貌,如今恢復原貌,大家以後不要認錯了。」
劉璋說的隨意,周圍卻一片安靜,只剩下那些暴民被砍頭的慘叫聲。
黃月英低著頭,淡然地承受著周圍目光。
隨著川軍的壯大,直到最終一統天下,黃月英作為川軍第一軍師,這一個時刻,注定寫入歷史。
一名女子,為了學習經世之術,易容十餘年,從而成為天下男子都不能望其項背的國士奇才,在群星璀璨的三國,在她的謀劃下,卻擊敗一個又一個的強敵,輔佐君王一統天下。
這樣的事例,是鼓勵學習的榜樣,是女子成功的榜樣,是女子容貌浮華的最好詮釋。無論正史野史,趣聞雜談,都將成為最鮮麗的一筆。
眾人半天反應不過來,心中被驚訝填滿,一個離去的老官員差點摔倒,周圍還沒人有扶一把的動作。
「黃,軍,師。」周泰看著黃月英,一字一句地說了三個字,黃月英微笑點頭。
周泰定定地看著黃月英很久,其實周泰從聲音身材和眼睛,還有黃月英那種獨特的氣質,內心已經覺得這就是黃月英,只是容貌改變過大。讓他不敢相信。
這時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眼中的驚訝一點一點的消退,突然,周泰眼中露出濃重的沮喪之色,似乎很失落地向劉璋和黃月英拱手:「主公,黃軍師,周泰告退。」
周泰轉身離去,步伐有些虛浮,才三十幾歲的人卻顯得有些佝僂。
「他怎麼了?」好厲害問了一句,幾年來好厲害一直跟在劉璋身邊。對周泰的事很清楚,就連當初江夏時,周泰也沒這麼失落啊。
怎麼這次突然看到黃月英變漂亮,就這樣了?
「主公,我去和周泰說說話。」黃月英對劉璋說道。
劉璋點點頭。他知道周泰為什麼沮喪。
……
「怎麼了,周大將軍?」
周泰走到一個巷子出口的地方,坐了下來,卻沒想到黃月英跟了上來,周泰連忙要站起,被黃月英用手勢壓下去。
周泰沒有堅持,只說了一句:「軍師怎麼過來了?」
「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將軍,幹嘛這幅樣子?男人一生中只能流三次淚,第一次是生下來,第二次是母親離去。第三次是最愛的人離去。」
「那父親呢?」周泰隨口問道。
「父親也是男人,男人只要死得其所,不用別人流淚的。」黃月英帶著笑意道。
周泰落寞地笑了一下,過了一會道:「軍師。我沒什麼,就是覺得以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軍師這樣才貌兼備的人,周泰根本不配追求,連追求都是一種玷污。」
「是啊,確實是玷污,原來你以前追求我是因為我相貌醜陋,能與你般配,現在相貌變好了,你就覺得你配不上我了。
這麼說來,以前的我在你心裡和那些美貌姑娘相比,就是渣渣,就是一醜小鴨,就是你隨便可以追求到沒有心裡壓力的土女人吧?」
「不是……」周泰急忙否認。
「既然不是,那你為什麼覺得我相貌變好以後就配不上我?」黃月英說著輕出一口氣,悠悠地道:「混日子的人尋找伴侶,就是找一合適的對象,至於有沒有感情,都沒什麼。
當人有得選擇的時候,總會找自己喜歡的。
以前我就是混日子的,所以和諸葛亮定親,現在有得選擇的時候,我選擇了主公。
但是這不代表你不夠優秀,只是我覺得你不適合我,其實我也未必適合你,你可以想想,假如你娶了一個職位比你高,頭腦比你好,比你更光鮮的女人,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
周泰:「……」一臉鬱悶。
「不管如何,一個男人不該為一個不愛你的姑娘放棄太多,周泰,這麼久了,你既是川軍將領,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很值得交的朋友,作為朋友,我希望看到你建功立業的那一天,你能明白嗎?」
……
黃玥看著黃月英離開,對劉璋道:「夫君,你剛才說兩個王妃,是哪兩個,不包括軍師嗎?」
黃玥想來想去,還是應該不包括黃月英,黃月英一直跟在劉璋身邊,確實可以押後。
劉璋轉過身看向徐昭雪,徐昭雪也看向劉璋,劉璋突然開口道:「徐姑娘,你什麼時候回家?幾年了,你的家人應該很想你。」
黃玥一下子明白過來。
「夫君是要我回去告訴父親母親嗎?」徐昭雪喜道。
黃玥和拉提亞看著徐昭雪,都很佩服她的腦子。
「我們也去說說話。」
劉璋拉著徐昭雪走到一邊,看看左右只有好厲害一個人,對徐昭雪道:「徐姑娘,再說一遍,婚姻大事不能靠算命的……」
劉璋突然看到徐昭雪臉色不對,停了下來,徐昭雪被劉璋拉開,又想起了剛才黃玥和拉提亞的目光,已經隱隱猜到,那兩個王妃不包括她。
這時劉璋一開口,徐昭雪終於確認了,小臉上悲意越來越濃,眼看就要哭出來了,生生忍住道:「可是人家都叫你這麼久夫君了。」
「唉……」劉璋無語的看向旁邊,又轉對徐昭雪道:「徐姑娘,實話告訴你,我是一個男人,而且多一個多十個女人我也養得起,你這麼漂亮可人的姑娘。我多娶一個我高興得很。
可是那是對你不尊重你知道嗎?你說我們之間除了算命,還有什麼?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啊。
我現在可以娶了你,我也樂意,可是等幾年後,你慢慢知道算命不靠譜,開始後悔了,我怎麼辦?到時候你心裡不舒服,我也裡外不是人,何必呢?」
「你多養十個都可以。為什麼不可以再養我一個?」徐昭雪睜著淚光盈盈的大眼睛盯著劉璋問道。
「那不是重點。」劉璋感覺說話徹底無力,看著徐昭雪嬌俏的粉面,劉璋還真想直接娶回家,可是卻覺得利用一個純真女孩的愚昧和迷信,是一種罪過。
「那就是重點。我算命不會錯的,我這裡沒問題,既然你也能養我,也樂意娶我,那你也沒問題,既然我們都沒問題,那還有什麼問題?」徐昭雪定睛問道。
「我……」劉璋被徐昭雪繞得啞口無言。正要措辭再說,突然刑場外一名士兵來報:「稟報主公,外面有人要見徐昭雪姑娘,說是徐姑娘家人。」
「你的家人?我們才回來一天。這麼快就知道你了?」劉璋驚訝了一下。
「我先去,待會回來再和夫君討論我們的問題,我一定能說服你。」徐昭雪衝著氣走向刑場外。
劉璋叫過黃玥,皺眉問道:「徐家勢力真的很大嗎?」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知道徐昭雪在自己這裡,這麼快找來。劉璋感覺到這徐家還真是神通廣大,再加上以前徐昭雪一個女子,在亂世跑哪裡都沒事,更加好奇起來。
黃玥點點頭道:「現在可以稱得上天下大族的有七家,這些大族勢力遍佈天下,分支無數,但是這七個家族和徐家比,實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是徐家應該不會威脅到夫君,因為徐家不靠土地發家,他們根本沒有土地,相反,他們勉強還算得上商業家族,在大漢的各個城池,基本都有他們的藥店。
這些藥店是他們用來搜集藥材煉丹的,現在很多士族流行丹藥,基本都出自徐家。
除了丹藥,徐家在占卜,風水,卦辭,推演上,都是權威,小到財主地主看墓穴,大到帝王家問天道,都是徐家出面。
因為這些,徐家無論財力,還是官場民間的影響力,都無與倫比,再加上徐家已經傳承一千多年,規模和底蘊都不是其他家族能比的。
徐家龐大,卻是個隱世家族,他們有嚴令不得參與官場之事,更不能參與諸侯爭霸,只做他們的本職,就是術士。
所以這千多年下來,除了秦朝時發生過一次劫難,被始皇帝殺了很多徐家人,徐家一直屹立不倒。」
劉璋心中驚訝不已,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家族,用迷信蠱惑民眾和朝堂的人,那影響力能小才怪。
說徐家對統治者沒威脅,劉璋不相信,也許徐家對土地令四科舉仕和限價令沒威脅,但是在封建時代,術士對統治階層的影響是很大的。
劉璋突然想起,歷史上三國之後,士族階層開始崇尚隱世煉丹,修煉長生不老之術,其中發源的祖師爺就是兩個,一個是張魯五斗米教傳下天師道,一個就是徐家的人。
在兩晉時期,後者的影響力比前者還大,只是因為沒有系統,在之後漫長的歷史中,漸漸輸給了有組織的天師道。
這樣的家族被統治者忽視,那是不可饒恕的錯誤,劉璋也開始留心這個家族。
「夫君?」黃玥見劉璋陷入沉思,喊了一聲,劉璋回過神來,黃玥道:「夫君,玥兒覺得幾位妹妹的婚事不能拖,徐姑娘可以再商量,黃軍師可以等以後。
但拉提亞姑娘是救過夫君的,孫尚香姑娘是救過長安城的,一個從西域來,一個從江東遠嫁,夫君總該給她們一個名分,等這次大戰結束,就安排一下婚禮,夫君覺得怎麼樣?」
劉璋點點頭:「嗯,這些事麻煩你了,不過我要先去看看伏壽,她的預產期應該是這幾天吧?」
黃玥白了劉璋一眼,以前還只是懷疑,現在看自家夫君把太后的預產期都算準了,還一直記著,不是自家夫君幹的好事才怪。
劉璋正要離開,這時一個宮女提著裙擺飛跑過來,宮女急對劉璋道:「蜀王殿下,不好了,太后娘娘難產,她叫你去看一下。」
宮女一臉焦急,好厲害正想說:「女人難產,叫主公去幹嘛,又不是接生婆。」劉璋已經跑向戰馬,跨上戰馬對宮女道:「太后生產,為何不早來報?」
「昨夜大戰……」
「唉……去皇宮。」劉璋歎息一聲,不等宮女說完,就帶著親兵去了皇宮,好厲害急急忙忙的拉自己坐騎,心裡鬱悶,女人難產叫男人去就夠奇怪了,結果這男人還急了。
……
「小姐,你失蹤這兩年,可把老爺急壞了,你是不知道……」
「生伯,麻煩挑重點說,我趕時間。」
徐昭雪見到了來的徐家人,是徐家在長安別院的管事生伯,因為這兩年多一直在找徐昭雪,徐昭雪出現在武功城,就有人認出了,然後飛報了管事生伯。
徐昭雪還趕著去勸說劉璋,哪能聽生伯廢話,不耐煩的催促。
生伯看徐昭雪不耐煩,也不敢囉嗦,他可是知道徐昭雪動不動離家出走,沒人知道行蹤的,連忙說道:「主要是三件事,第一件事這兩年老爺一直在找小姐,現在小姐從西域回來,應該去看看老爺。
第二件事是小姐的叔叔徐真,犯了我們徐家宗法,現在在祠堂領罪,小姐以前在徐真家住過很長時間,應該有感情,徐真也想念小姐,念叨著小姐,老爺允許他臨死見小姐一面。」
「什麼?臨死,徐真叔叔犯了什麼大錯要處死?……我要回去,立刻回去。」
徐昭雪有三年時間都住在廬江,徐真一家對她非常好,徐昭雪和徐真的感情很深。
徐昭雪實在想不到,自己那與世無爭,只是煉丹悟道的叔叔,怎麼會犯了徐家宗法,聽到徐真要被處死,徐昭雪一下子就慌了,早忘了要勸劉璋的事,立即跑向劉璋給她分配的馬匹。
生伯在後面急喊:「小姐,還有第三件事呢,徐家派往海外的海船回來,帶回了秦時祖先的訊息,在倭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