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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8章 信使到達長安 文 / 不死奸臣

    劉循長劍緩緩高舉,台下川軍文武,張任,馬超,黃忠,樊梨香,王雙,關銀屏,龐德等將領,西涼軍,蠻軍,川軍等軍士齊聲吶喊,聲震長安郊外。

    許多關中百姓觀看,都默默祈禱川軍大勝,他們大多都是以前的流民,在一年時間裡,川軍大力安頓他們,他們好不容易才定下居來。

    商人紛紛捐錢捐糧,他們基本都有產業在關中,若關中變為戰場,後果不堪設想,川軍敗了,他們更沒好日子過。

    祭天大會後,劉循立刻召開軍議,誓師只是做給士兵和百姓看的,真正戰略部署才是關鍵。

    武將還沒到來,劉循對一旁周不疑道:「不疑哥哥,一會還是你來說戰略計劃吧,我怕有什麼錯漏。」

    周不疑根據整個形勢,制定了戰略部署,並讓劉循在軍議上宣佈,這是劉循第一次指揮大戰,而且是一場遍佈天下的大戰,川軍全部軍隊都會動用。

    只要軍議結束,天下硝煙瀰漫。

    這次大戰對川軍實在太重要了,關係著川軍以後的走勢,若勝,川軍渡過了劉璋去逝的危難,若敗,川軍基業風雨飄搖,甚至更嚴重。

    「少主公,不,主公,這次軍議必須你來主持,這是你對曹操魯肅的戰爭,也同時是你對自己的戰爭,如果這道坎你都邁步過去,你不可能繼承先王遺志。」

    周不疑對劉循說著,同時拿起一疊冊子,裡面全都是周不疑自己寫的戰略部署,周不疑拿著這些冊子對劉循道:「主公,這些我拿回去銷毀,這場戰役就是你指揮的。主公記住,這場戰爭不是一場地域爭奪戰,是川軍大業的生死之戰。

    還有,主公,不要再叫我不疑哥哥,從現在起,我是你的臣子。」

    周不疑說完將冊子揣進懷中,劉循深吸一口氣,沒說什麼。他現在也知道這是自己必須面對的,哪怕自己不願意,也必須面對,如果讓父親大業中途夭折,那比這可怕一萬倍。

    「主公。」周不疑突然道:「不疑沒有將這些冊子當場銷毀。主公不怕不疑將這些冊子留下,若勝,則據功,若敗,則推給主公嗎?」

    「不疑哥哥,這時候我心裡很緊張,別消遣我了。無論從哪方面分析,利益,智慧,還是性情。不疑哥哥都不會這麼做。」

    劉循的眼睛只看向大殿門外,張任已經跨入門檻,劉循臉色繃緊,看上去是很緊張。

    周不疑聽了劉循的話。靜靜地看向劉循,他知道劉循確實有一點緊張。但是那種緊張是身上巨大的責任造成的。

    從剛才劉循那句話,周不疑看出了劉循的智慧,或許是與先王劉璋不同的處事方式,雖然他心裡還是緊張,但是理智一直在他身上,自己這些年的教授沒有白費。

    而劉循的話,不止讓周不疑覺得劉循有理智,更多的是感動。

    劉循比劉璋多了一些人情味,理智的時候更多的會兼顧情感,就像這些冊子,如果是劉璋會怎麼處理?

    人主有人情味,有利有弊,亂世的時候,弊大於利,如果因為這些人情味,導致了在亂世的失敗,那自己在教育中一味的忽視這種人情因素,就是錯的,先主劉璋就是完全正確的。

    可是,真的會那樣嗎?

    周不疑想著,看著劉循,心道:「不疑此生定竭誠輔佐主公,用時間證明不疑和先主誰對誰錯。」

    張任,黃忠,高沛,楊懷,王雙,樊梨香,關銀屏,祝融等武將踏步而入,蔣琬等文官立於一旁。

    「拜見少主公。」高沛,楊懷等武將已經下拜,可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了不對,張任對劉循拱手一拜:「末將張任,拜見主公。」

    「拜見主公。」高沛等人也終於改口,可是總覺得彆扭。

    「好了,眾卿平身,如今魏王曹操,江東魯肅,交州士燮,各派大軍攻我西川,情勢危急,你們……」劉循正說著,突然外面一名士兵飛跑進殿,一進來就倒在大殿,進氣少出氣多,已經差不多力竭了。

    眾人看到這個場景,都大驚失色,劉循立刻繞過帥案,正聲對士兵道:「怎麼回事?可是敵軍突襲,州郡失守?」

    眾人也都和劉循猜測一樣,這個時候如此倉惶,只有這一個可能,周不疑心裡猛地一驚,難道曹操真有第六路大軍,而且這麼快就發起了攻擊?

    「不…………不是……是主……主……」

    「給他喝口湯。」劉循立刻吩咐道,這時周不疑放心下來,劉循在軍議之前緊張,或許現在心裡還是很緊張,但是控制的很好。

    宮女很快端來一碗雞湯喂士兵喝下,士兵喝了兩口,緩過氣來,立刻稟道:「稟報少主公,各位將軍,主公沒死,死而復生,現在正帶大軍趕回。」

    「什……麼?」

    士兵說完話,整個大殿落針可聞,劉循沉默了三秒,說出了兩個字,高沛等武將都盯著士兵,腦袋亂哄哄的,完全不記得剛才聽到了什麼。

    「是主公,主公沒有死,現在正帶大軍趕回。」士兵再次重複道。

    「你說什麼?亂傳消息,還是如此大事,可是要誅滿門的。」高沛大聲說道。

    「就算誅我全族,我也這樣說啊,我是主公的東州親兵啊,主公死而復生第二天,就派我回來傳訊了,路途千里之遙,玉門入關後因為通報的消息沒人相信,戰馬補給不順利,耽誤了許多時日,今天才到達,還請少主公和諸位將軍恕罪。」

    眾人這下聽清了,也徹底震住了,劉循手在顫抖,突然急聲對士兵道:「怎麼回事?不是說爹爹都已經下葬了嗎?怎麼會死而復生,消息果真確認無誤嗎?爹爹他現在在哪?身體怎麼樣?」

    士兵道:「主公的確已經下葬,但是是假死。是莎車女王拉提亞用異術救了主公,並且去除主公多年頑疾,小人是親自見到主公,也是主公親自吩咐小人報信,消息準確無誤。

    小人離開後,西域之事還沒結束,主公還在等征伐月氏軍隊的黃月英軍師,現在應該正帶大軍趕回。」

    士兵清楚的說著,也不顧這麼多人。實在是體力消耗過大,咕嚕咕嚕的將一大碗雞湯全部喝了。

    張任叫士兵下去休息,好生調養,對劉循說道:「主……少主公,消息應該無誤。主公沒有發生不幸。」

    劉循喃喃道:「爹爹他沒死,沒死,病也好了,爹爹沒有拋棄循兒。」劉循說著,淚水一下就滑了下來,眾將現在都看到劉循很鎮定,可是只有周不疑知道。劉循是裝出來的,為了讓眾將安心,他不得不強作鎮定。

    實際上劉循好想哭,現在的淚水是積攢了這麼久的悲傷。在得到劉璋死而復生的消息,終於再也克制不住情緒。

    眾將都慢慢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高沛突然哈哈大笑:「我就說嘛,主公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主公一定長命百歲。不但要統一天下,還要大漢四海昇平,川軍之威,震懾胡虜夷寇,哈哈哈。」

    楊懷等武將跟著笑起來,張任馬超黃忠臉上終於去了這幾日的緊繃,臉上露出喜意,關銀屏咬著嘴唇,努力克制淚水,卻看到樊梨香雖然表面平靜,但是手在顫抖,祝融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太好了,主公已經回來了,何懼曹操魯肅士燮等宵小之輩,立刻公佈主公死而復生的消息,嚇也把那些敵人嚇死,哈哈哈。」黃忠哈哈大笑。

    「這下曹操魯肅要肝顫了,肯定腸子都悔青了,偏要來進攻我們。」王雙說道。

    「少主公,立刻召集文武百官,以及全城百姓,請出伏壽皇太后,宣佈主公死而復生之事吧。」楊懷大聲說道。

    「是啊。」

    「是啊。」

    眾將附和著,劉循也是一臉喜色,剛說了一個「好」字,突然周不疑沉聲道:「不可。」

    所有人都看向周不疑,高沛冷聲道:「周不疑,你什麼意思?」

    周不疑走出來,捏了一下拳頭,抬起頭對眾將道:「主公死而復生,是好事,但是我們現在宣佈根本沒有用,誰會信?百姓會信嗎?下面的將領士兵會信嗎?底層文官會信嗎?敵人會信嗎?

    我們當初可是宣佈主公已經安葬了的,並且全城服喪,主公五年頭疾必死的事也已經傳出去,現在四路大軍圍攻我川軍,我們就宣佈主公死而復生,可是主公又不能站出來說話,誰也不會信。

    他們只會以為我們這是安定軍心民心之舉,曹操魯肅不會信,我們的軍民同樣不會信,而作為宣佈主公死而復生的代價,是要將少主公的王位拿下。

    少主公剛剛登位,立刻廢去,主公死而復生又沒人信,到時候我們的軍民信誰?豈不天下大亂嗎?這絕對比沒有主公死而復生的消息更惡劣。」

    「可是主公的確死而復生了,我們可以將經過講給軍民聽啊。」楊懷說道。

    「是嗎?已經下葬還死而復生,已經令人難以置信,五年頭疾,張仲景華佗等當今聖手都治不好,一個西域小國女王治好了,誰會信?」

    「哼哼。」高沛突然走出來,冷眼看著周不疑:「周不疑,你說這麼多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不發主公死而復生的消息,繼續稱呼少主公為王嗎?你如此行為,置主公於何地?你是何居心?」

    「高沛。」張任沉聲道:「注意說話分寸。」

    「上將軍,我覺得高沛話沒錯。」楊懷說道,以前張任麾下的六大戰將,也是川軍的老底子,高沛,鄧賢,楊懷,劉瑰,冷苞,雷銅。楊懷和劉瑰算穩重的。

    楊懷對張任道:「主公若不在,我們擁立少主公,可是現在既然主公沒有遭遇不幸,按照周不疑的意思,我們還要稱呼少主公為王,這無論如何說不通,說輕點,是罔顧主公,說重點,是大逆不道。」

    楊懷說到最後四個字,冷冷看了周不疑一眼,周不疑眉頭緊皺,劉循就要站出來說話,周不疑先站了出來,對高沛楊懷道:「兩位將軍說得都在理,可是周不疑要問你們,現在到底是對主公敬意重要,還是迎戰大敵重要?

    剛才那位報訊的士兵都說了,主公復生的消息連我們的邊關將士都不相信,以至於馬匹得不到補給,通關被延阻,難道你還能讓那些不明真相的軍民相信?

    現在立刻讓少主公下位,而主公生還消息得不到信任,我們的軍民人心大亂,到時候如何作戰?你們想看到我們關中亂成一鍋粥,然後曹軍趁虛而入嗎?」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假裝不知道主公生還了?」楊懷看向周不疑,要不是周不疑是劉循親信,楊懷就要拔刀相向了。

    「我只知道現在怎樣做會更理智。」周不疑大聲道。

    「理智?哈哈哈,放屁。」高沛緊盯周不疑,哼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懂什麼理智?平時自負上懂天文,下通地理,紙上談兵,傲視天下,你看看與折蘭英長城一戰,你打成了什麼樣子?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談理智嗎?」

    與折蘭英長城一戰的真相沒多少人知道,連高沛,馬超這樣的將領都不清楚,只覺得很奇怪,那是川軍歷史上最大一場失敗,可是失敗之後,川軍沒有什麼動靜,繼續休養生息,一點報復的念頭也沒有。

    這時高沛提出來,立刻獲得了一大堆武將認可,所有人本來就覺得周不疑小小年紀,懂什麼兵事,對以前周不疑的傳聞更是不屑,只是當初辯倒許靖,周不疑名聲太響,成都平叛,又好像立下功勞,所以沒人說什麼。

    但是這次長城一戰大敗,所有武將都篤定了周不疑是趙括的一樣的人物,當初成都平叛也全部歸功了魏延,畢竟那一戰的確是魏延指揮的。

    周不疑還想說什麼,可是反對周不疑的佔了絕大多數,他還是個白身,根本說不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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