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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哈木王子,你知道的,我卑陸後國這次為了支援王子,派出了城內的所有壯丁兩千人,現在兩千人一個也沒……而且王國的糧草也全部支持了王子復興車師國,現在府庫內真的一點糧食也沒有了。」
「府庫糧食沒有?那你卑陸城內四千多人吃的是屎嗎?」達哈木冷眼掃視宮殿之人,卑陸後國的大臣將軍莫不低頭,卑陸後國國王一動不動地站著,全身顫抖。
「是。」
達哈木有兩千人,就算達哈木要屠城,也可輕而易舉辦到,卑陸後國國王這時雖然對達哈木怒火滔天,可是不得不為全城人著想,誰都知道,以達哈木的脾氣,屠城並不是幹不出來。
卑陸後國國王領命而去,兩名卑陸後國宮女趕忙上前服侍達哈木,達哈木不喜歡女色,更別說這時候,只是要兩名宮女照看傷口。
達哈木看著滿堂的人道:「你們說,烏孫的人會追過來嗎?」
殿堂裡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一個車師後國將領才站出來:「王子,應該不會了吧,烏孫軍隊這次肯定是報復我們搶劫了他們,所以突然出兵搶劫我們。
而且我認為這次烏孫的將領出兵,肯定沒經過王室同意,我們竟然半點風聲沒聽到,烏孫沒能力控制也不會控制我們這裡的地方,彌天搶劫完就會回去。
卑陸後國地處偏遠,也並不富裕。不值得搶掠,這次烏孫得了好幾個國家府庫。應該心滿意足了。」
將領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國家的墮落,絕不是那麼容易填平的,烏孫國要是真的果斷出兵,肯定有王室的爭執,必然鬧出動靜,沒有一點動靜就出兵,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主戰派突然出兵。
又一名將領出列道:「王子殿下,我看這烏孫軍隊不但會撤退,而且撤退以後,只要我們向烏孫施壓,彌天王子肯定討不了好,烏孫王室那一群酒囊飯袋,除了窩裡鬥和奢侈享受。什麼都不會幹。
彌天這次出兵車師,還換了阿科回去處死,不但惹惱了我車師,還惹惱了折蘭英,這麼大的麻煩,烏孫那群酒囊飯袋不瘋了才怪。肯定會拿彌天問罪,說不定會直接將彌天交給我們處置,到時候王子可以慢慢報仇。」
眾文武紛紛附和,只有那些卑陸後國的文武沉默,他們甚至心裡祈禱著烏孫軍隊打過來。達哈木實在欺人太甚。
他們知道自己的國王去籌集糧草,府庫真的是空的。到哪去籌集?還不是去徵稅,卑陸後國本來就不富裕,苦的還不是卑陸後國百姓,卑陸文武心裡都恨透了達哈木,可是不敢說出來。
「哼。」達哈木左手掌憤怒地一拍桌子,牽動傷口嘴角抽搐一下,旁邊兩名宮女嚇的渾身一顫,達哈木冷聲道:「處置彌天?烏孫狗膽包天敢進犯我車師,我達哈木就處置一個彌天嗎?
等彌天退走,我達哈木必帶兵問候烏孫,要他將這支軍隊全部交出來,還有策劃這次戰爭的人,不給一個滿意的交代,我要烏孫邊境雞犬不寧。」
達哈木這樣威脅是有根據的,他太瞭解烏孫王室了,烏孫能出兵,肯定是有人擅作主張,而自己向烏孫強硬施壓,烏孫怕麻煩必然妥協,這與兩國國力無關,要論國力,達哈木整合了車師,也遠遠不如烏孫。
這次烏孫是真的把達哈木惹怒了,自己籌劃這麼多年要復興車師,幾乎被這支烏孫軍隊打的體無完膚,崛起遙遙無期。
氐人有鮮卑和大漢牽制,還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可是莎車的野心太大了,天山南脈的車師前國已經投降莎車,成了莎車的附屬國,如果莎車攻破樓蘭,必然將手伸過天山。
達哈木知道,那才是對手,不死不休的對手。
可是現在自己沒有實力,連自保都困難無比,如何與莎車打?達哈木想到這裡就恨透了彌天。
但是達哈木也不全是要懲罰這支烏孫軍隊,他會逼迫烏孫交出罪魁禍首,但是為的是那批盔甲,達哈木知道籐甲軍之所以刀槍不入,肯定是因為盔甲,只要得到這種盔甲,再加上煉製盔甲的方法,什麼莎車,肯定不是自己對手。
只要擁有這種刀槍不入的士兵,就算這次被嚴重打擊,車師的霸業也指日可待。
就在達哈木美好憧憬的時候,突然有士兵來報:「報,稟報王子,大事不好,烏孫軍隊殺到卑陸城外,相拒不過十里。」
「啊。」
「什麼?」
「殺過來了,怎麼可能。」
聽到消息,滿堂嘩然,達哈木臉龐瞬間變色,心裡也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卑陸後國地處偏遠,也沒什麼可搶的,烏孫軍隊為什麼殺過來,難道他們真的想佔領車師嗎?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彌天瘋了,彌天瘋了。」達哈木大聲咆哮,一把推開兩名宮女,兩名宮女滾到在地,其中一名滾下台階,頭破血流。
「王子,我們現在怎麼辦?立刻佈置城防嗎?」一名武將惶恐地說道。
「佈置個屁。」達哈木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這一刻他也慌了,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好厲害的對手,而自己八百勇士幾乎全部戰死,好在現在的敗兵是車師後**隊占主力,他才能完全控制軍隊。
可要是和烏孫軍隊打起來,那刀槍不入的軍隊,車師必敗無疑,守得住卑陸才怪。
「撤,一定要撤……可是……」
達哈木念叨著,這一刻達哈木真的慌了,如果撤退的話,達哈木想到了卑陸後國後面的望夫山,可是沒有糧草,怎麼撤?
達哈木不相信烏孫會控制車師,最終會撤兵,只要自己在山中堅持,就能等到烏孫撤兵,到時候再出來,哪怕從頭開始,達哈木也不信自己不能復興車師。
可是堅持,也得有糧草啊。
車師軍一路敗退,哪裡來的糧草,可恨那卑陸後國府庫一塊肉乾也沒有,達哈木已經想不到就是自己徵調空了卑陸後國府庫。
達哈木眼睛一睜,猛地下了決心。
「來人,將兩千軍隊分為十隊,東城,西城,南城,北城,和城中各兩支部隊,以最快的速度籌集糧草,一個時辰為限,一個小時到了,全部撤向望夫山。」
達哈木冷聲下了命令,眾人都是一驚,這些人哪裡不知道達哈木的意思,分明是要搶劫卑陸後國的百姓,一名卑陸後國的文官立刻跪下來:「王子不可啊,陛下已經去籌集糧草了,等籌集夠了,全部交予王子,千萬不可搶劫我卑陸百姓啊。」
「來人,殺。」兩名士兵立刻將文官拖出去,馬上傳來一聲慘叫,宮殿中的人噤若寒蟬,卑陸那些文武再不敢說一句話,達哈木背著手走出大殿。
卑陸後國雖然是天山北脈的大國,可是相比起大漢的郡,還是小的可憐,四四方方的城池一眼望到頭,達哈木的車師士兵四面出擊,東南西北中,城池的各處傳來的慘叫哭喊。
「不開眼的東西,滾開。」
一名車師將領一腳將一名抱腿的婦女踢開,扯起一袋煙燻肉就走,那婦女被踹在地上頭破血流,卻顧不得那麼多,那些肉乾可是自己家裡半年的糧食,再次抱住了將領大腿。
將領再也不耐煩,一刀向婦女後背砍去,鮮血飛濺,婦女終於絕了生氣,將領狠狠踹了好幾腳才把死抱住他的婦女踢開。
卑陸城內到處燒殺掠奪,一片慘嚎,卑陸後國國王正在含淚搜集糧草,甚至向卑陸後國的百姓跪下了,他知道卑陸後國的百姓一年到頭,根本吃不到幾頓飽飯。
自己拿了他們的糧食給了達哈木,已經對不起他們,自己拿了他們的男人,丈夫,兒子去為達哈木賣命,全部死了,更對不起他們。
現在竟然還要來徵集他們不能餬口的食物,卑陸後國國王只覺得萬箭穿心,甚至想到沒有了男人的卑陸後國,以後這些老弱婦孺如何淒慘過活。
可是為了卑陸後國不被達哈木立刻滅掉,國王只能來求他們拿出一點糧食。
卑陸後國雖然窮,但是民風淳樸,對他們的國王也很愛戴,他們知道國王是被逼迫的,在國王的跪求下,一些百姓拿出了一些自己都完全不夠的口糧。
一名喪子的孤老太太,顫抖著將一萬粗米倒進國王拿著的口袋裡面。
可是就在這時,一群達哈木的車師士兵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就衝進了民居中開始搶劫糧食,無論是肉食還是米糧小麥,全部收走。
所有卑陸百姓都愣住了,那國王也愣住了,直到一名反抗的小女孩被士兵殺死,卑陸後國國王終於反應過來。
「你們幹什麼?住手,我正在籌集糧食,你們住手啊。」
可是任國王怎麼喊都沒用,慘叫聲和呼喊聲越來越密集,那老太太的家裡也衝進了兩名士兵,老太太顫顫巍巍地站在風中,終於意識到什麼,拖著老寒腿衝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