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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官場世族那一套潛規則,王越都不屑去適應,所以年輕時,王越不得皇帝任用,戰亂後,哪怕王越在中原北方輾轉,也去了江東和劉表所在荊州的地盤,還是沒有得到官職。
王越從此心灰意冷,在洛陽開了一家武館維持生計,教出了許多出色的弟子,這些弟子因為圓滑一些,不管出身世族還是寒門,都當上了官員和將軍,傑出弟子史阿現在還在曹丕身邊做護衛,風光無限。
就只有王越守著自己的武館,隨著年老,越來越沒了心志,雖然聽說劉璋屠殺世族,可是王越在官場碰壁太多了,那些人表面上也說只要自己有才,不管寒門世族,都可以任用。
可是當自己真正不滿他們那套體制時,這些人就會翻臉了。
王越已經沒有東奔西走的**,直到這次曹操大軍出關中,在本來就貧窮的中原徵調糧食。
那些世族將賦稅全部轉嫁到普通百姓和其他沒有世族背景的人身上,王越的武館自然不能倖免於難,被抽取重稅。
由於王越不滿之下,傷了一個世族子弟,世族更加不滿王越,王越第一交不起稅收,第二也得罪了洛陽的權貴,混不下去,萬般無奈之下變賣了武館,解散了弟子,繳納稅賦後離開了生活幾十年的洛陽。
到達長安後,這裡一片焦土,王越倒真沒騙劉璋,屋中囤積的食物都是從世族那裡偷來的,王越要偷東西,不管是世族家丁,還是看守世族財產的川軍士兵,在王越眼裡都和空氣差不了多少。
解決生計問題後。王越不得不接觸統治這片地方的川軍,王越去訪問了幾個川軍官員,甚至見到了新任司隸校尉蔣琬,蔣琬也是寒門出身,甚至在見到王越才華後,直接承諾了王越偏將軍之職。
只是因為最近關中的事太多了,劉循又是才接手政務,蔣琬告訴王越,審批的冊子可能要一個月才能發下來。讓王越等一下。
在接觸了蔣琬後,王越已經知道以前那些洛陽權貴對川軍的議論都是假的,不管川軍其他方面如何,這裡的寒門子弟絕沒有被歧視。
直到川軍抓捕世族,並收攏流民。頒發土地令,限價令,和四科舉仕命令的公文後,王越終於確信這支軍隊是值得自己投效的軍隊。
哪怕這時王越已經七十歲了,但是王越覺得從這個時候開始,自己還是可以像姜子牙一樣,晚年得志。
可是。命運恰恰又擺了王越一道。
王越聽到劉璋將權力交給了兒子劉循,大惑不解,看到華佗離開川軍軍營後,王越上前去問。華佗是認識王越的,也知道王越為人,就透露了一下。
王越如墜冰窖,自己好不容易就要遇見的明主。竟然要死了,而王越觀察劉循。就從昨日來看,王越大為失望。
王越說劉循碌碌,不是說其他方面,而是劉循對待世族沒有像劉璋那樣果敢,光是這一點就讓王越很不看好。
現在還是天下大亂,哪怕川軍已經鼎盛,可是世族還控制著絕對力量,這個時候就對世族的政策放鬆,絕對是潰江之堤,會越來越放鬆,最終導致世族反噬。
王越已經被世族把持的官場嚇怕了,不想再重複以前的老路,蔣琬說的那個批復冊子,王越已經沒有任何興趣。
可是偏偏劉璋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門口,讓自己可以近距離觀察劉璋,王越不得不承認,劉璋給自己的印象比自己想像的還好。
吃民間食物沒有任何挑剔,住破房子沒任何怨言,對自己一個老頭子沒有任何架子,但是威嚴卻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就像他對待好厲害這樣的下屬,不做作也不失主上之風。
王越還看了伏壽畫的圖紙,已經畫了三四幅畫,全部是悲慘的戰亂場景,貧苦淒慘的百姓是裡面的主題。
王越並不知道那是伏壽,可是不管是誰,在劉璋的請求下畫這些戰亂圖,就已經能體現劉璋是真正愛民的,而不是世族特權和利益的看門狗。
這樣的主公,就是自己追求了一生的主公。
可是,在近距離接觸了劉璋後,略懂醫術的王越已經知道華佗說的是真的了。
自己希望投效主公,自己可以將一生理想寄托的人,唯一可以讓自己這一生不遺憾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卻不能投效。
王越真的很悲涼,昨夜一夜都沒有入睡,今早上起來叫住劉璋說那一番話,王越是克制不住說出的,如果換做平時,王越肯定不會說這麼幼稚的話。
民間狗皮膏藥多不勝數,真正有效的就少的可憐,要和劉璋的病對上的……有個屁。
也許自己不是在給劉璋希望,而是在給自己希望,是在麻痺自己。
王越這時真的覺得很累了,當漸漸熄滅幾十年的理想,再次點燃又再次熄滅後,王越心如死灰。
一個月後蔣琬的任命冊子,王越不想等了,為了怕蔣琬找到自己,王越決定出去走走,兩三個月後再回到長安,雖然看不好劉循統治的川軍,但是王越覺得川軍統治下的地方,肯定還是比其他地方好。
自己就在長安終老天年吧。
………………
劉璋回到軍營,張任已經集合了五千精銳騎兵,這次劉璋出關,不是為了打仗的,前面有黃月英,應該也沒自己的仗打,劉璋就是去看看中原的土地。
劉璋帶著軍隊就要出征,伏壽騎著馬跟了來。
伏壽見到劉璋,有些忸怩,可能是想到什麼,又變得堅定。
「蜀候,本宮希望隨軍,本宮承蜀候之請畫破碎山河圖,既然是大漢山河,當然不限於關中長安,川軍與曹軍於中原交戰,本宮請入中原。」
伏壽心裡想的是,昨夜的事情,不能因為沒人知道,自己就可以當做沒發生,自己不後悔昨夜的自己,可是既然發生了,後果就應該自己來承擔。
但是伏壽不希望劉璋看出自己的心思,哪怕讓劉璋認為自己就是一個投懷送抱不知廉恥的女人,也無所謂,昨夜的自己心甘情願,承受背叛的後果,也心甘情願。
這次出征中原,可以最後和劉璋在一起一段時光,至少是自己陪他走了最後一段。
而且,也是劉璋陪著自己走完最後一段。
如果能見到劉協,自己會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劉協是要殺了自己,還是廢掉自己的皇后,將自己交給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唾罵,伏壽都有準備。
反正無論如何,劉璋去後,自己也會跟著,一切都結束了。
劉璋看著伏壽的樣子,想起昨夜,劉璋沒有覺得伏壽無恥什麼的,無恥的是自己,而劉璋知道伏壽為什麼順從自己,因為伏壽心疼自己。
是啊,就是心疼,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心疼,從最開始伏壽知道自己的病情,好像比自己還關心華佗和張仲景對自己的治療,每當自己提起一些傷心的事,或是發病,或是其他,伏壽都皺著眉頭。
劉璋不是傻瓜,能猜到一些伏壽的想法。
如果一個女孩柔弱,男人會湧出保護欲,可是當一個體貼的女人,看到男人受折磨的時候,她們的心也會疼,也會想安慰男人。
劉璋心想,昨夜的伏壽,應該就是這種感情吧。
一夜的纏綿,劉璋處處感受到的不是**瘋狂,而是伏壽的體貼和柔順,她總是照顧著自己的感覺,而不是她的,好像只要自己舒服了,她就跟著舒服了一樣。
這樣的女人,或許與男人不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但是卻是男人最適合娶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病,劉璋現在焦慮的就是怎樣對伏壽負責,讓伏壽從皇后的身份,變成自己的妻子。
可是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考慮這個問題。
有了昨夜,劉璋覺得已經夠了,將自己的感激埋在心底,只能裝著若無其事面對伏壽,不讓她覺得自己對她留戀,或者提一些負責的話,讓她煩擾。
昨夜,過去了就過去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等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後,沒有人知道的昨夜,將永遠淹沒,伏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劉璋盡量讓自己表情自然一點,笑道:「皇后娘娘,恕劉璋不恭,皇后娘娘騎馬的技術似乎並不是太好,真的要隨軍嗎?」
其實劉璋心想,伏壽隨軍,就像近現代的戰場記者一樣,一邊看戰場,一邊畫圖,反正自己這次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帶上伏壽也沒什麼。
不過劉璋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就算伏壽說山河破碎圖不能只畫關中,但是長安都沒畫完,這樣急著去中原幹什麼。
「放心吧,我能行的。」伏壽自信滿滿的道。
劉璋略一皺眉,伏壽平時絕不會有這種自信的表情,細一看,好像有點假,好像是故意裝出這個表情。
劉璋心想可能是伏壽掩蓋自己騎術不精的事實,所以這樣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