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弟也被你賣了吧?」
「啊,主公,你說什麼?」諸葛均一驚。
「殺。」劉備冷冷吐出一個字,劉封帶著衛士衝出,諸葛均大叫一聲就要跑,被衛士團團圍住,亂刀砍死,劉備冷哼一聲。
劉備豈會不知道自己二弟脾性,關羽是不可能放漢賊曹操入關的,諸葛均又不蠢,能這麼快辦妥,只能是出賣了二弟。
劉備心裡清楚得很,諸葛均也不過是為諸葛家做事的,而現在諸葛家已經拋棄了自己,現在一切都要靠自己。
曹操入關,牽制劉璋,自己聯合鮮卑匈奴折蘭英,未必不能一搏。
劉封看著地上諸葛均屍體,呸了一聲:「什麼玩意,真把我們劉家人當猴耍?」
這時突然一對男女走進來,一個俊秀,一個美麗,正是趙雲和馬雲祿,兩人驚訝地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諸葛均。
「子龍,你回來了。」劉備臉上一陣驚喜,旋即長出一口氣站起來,對趙雲沉痛地道:「子龍啊,諸葛兄弟讓我痛心啊,眼見我涼軍勢微,就新生他念,做出背主之事,我這麼做實在迫不得已……恩?子龍,你受傷了?」
劉備關心地上下察看趙雲,「子龍,其他事不用考慮,你先下去養傷吧,雲祿姑娘,雖然你哥哥投敵,但是我劉備是非分明,不會怪你,好好照顧子龍,只要讓子龍傷好,就是大功一件。」
現在劉備也只有一個趙雲可用了。
「是。」馬雲祿興奮地應了一聲,原本以為哥哥投敵,劉備會怪罪自己,不讓自己和趙雲在一起,現在馬雲祿總算放心了。
趙雲向軍士打聽了消息。半夜來到關押諸葛亮的房門,軍士開始還不讓趙雲進去,直到趙雲發怒,一向脾氣好,忠肝義膽,又驍勇無雙的趙雲發起怒來,軍士根本不敢直視,再加上趙雲是劉備心腹大將,只得放了進去。
「軍師。」趙雲看到一身白衣的諸葛亮。頹喪地坐在牆角,眉頭緊皺,急忙要去扶諸葛亮,諸葛亮眼神渙散,就像傻子一樣。
「軍師。你怎麼了?」
「沒什麼,子龍,你走吧,不用管我。」
「主公說你懷有二心,雲常隨軍師左右,雖不如軍師心境明澈,也能判斷是非。軍師絕非背主之人,這其中必有隱情,軍師,你告訴我。我向主公說情,涼軍沒了軍師,必敗無疑啊。」
「必敗無疑,呵呵。」諸葛亮蹲在牆角苦笑一下:「有了我才會必敗無疑。子龍啊,不用為我說情了。劉備說的每一句話都沒錯。
我諸葛亮一直都有二心,我不過是諸葛家派來利用劉備的人罷了,劉備說我恃才傲物,獨斷專權,謀略失斷,三戰敗北,醉酒誤事,句句在理,雖然難聽,都是對的,你去吧,別管我這個廢物了。」
「軍師。」趙雲大喊一聲:「你別這個樣子,這不是你,就憑軍師這幾句話,雲就知道軍師是迫不得已,如今正是涼軍危亡之秋,軍師怎麼能自暴自棄,那就真是廢物了。」
「危亡之秋?對啊。」諸葛亮突然眼睛一睜,看向趙云:「子龍,你去勸劉備,不可讓曹操進入關中,更不可能讓鮮卑人翻越長城啊。」
「什麼曹操進關中,鮮卑人翻越長城?」趙雲疑惑。
「算了。」諸葛亮突然擺擺手:「劉備鐵了心了,誰勸也沒用的,呵呵。」
「軍師,你說清楚,什麼曹操進關中,鮮卑人翻越長城?快說啊。」
趙雲和關羽一樣,從來都有忠於漢室的思想,而且趙雲對外族尤其憤恨,要不然也不會加入對外族強硬的公孫瓚勢力。
鮮卑人翻越長城,七個字一下打入趙雲內心,非要弄清楚不可。
諸葛亮說了劉備的計劃,趙雲驚愕半響。
「主公怎麼可以這樣。」
「劉備或許才是真正的亂世諸侯,劉璋暴劣,暴而有道,劉備才是真的不擇手段,子龍,你出去吧,在這裡待久了,劉備會對你有成見的。」
「軍師,我明白你為什麼會如此了,你對主公已經心灰意冷了,可是趙雲與軍師共事這麼久,不但是同僚,也是朋友。
軍師,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軍師有經天緯地之才,不可如此消沉,你的才華不是你的家族的,也不是主公的,是你自己的。
軍師切不可因此荒廢才華,那不是心灰意冷,那是向命運低頭,男兒活一世,尤其是軍師這樣的高士,消沉頹廢是罔顧上天。」
趙雲看了一眼外面,無數軍士在外面巡邏:「軍師,趙雲無法救軍師出去,但是還是請軍師保重自己。」
趙雲說完走出去,諸葛亮喊住道:「子龍,給我帶一套華麗衣服來。」
子龍眉頭一皺,不明所以,難道高士死也要死的有面子嗎?趙雲搖搖頭,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趙雲和馬雲祿坐在一處小坡上,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彷彿妖精情侶。
趙雲久久不說話,馬雲祿問了半響,終於知道劉備要放曹軍入關中,引鮮卑軍翻越長城的事。
「雲哥哥,我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啊。」馬雲祿小聲道。
「雲祿,說吧。」趙雲低著頭道。
「我知道雲哥哥以忠義為本,可是劉備真的不值得雲哥哥追隨了,當初陷害我父親,還可以說是軍閥征戰,不擇手段。
石城毀掉百姓莊稼,燒燬城池,也可以說是為了禦敵。
裹挾百姓逃走,讓百姓成為肉盾,也可以說是為了保全自己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現在算什麼?引鮮卑人進入漢區,就是真正的叛漢。引曹軍入關中,關羽將軍會答應嗎?
劉備已經把自己二弟出賣了,連結拜弟弟都可以出賣,雲哥哥你還只是他劉備口頭上叫一聲兄弟,他日後不會出賣你嗎?
雲哥哥,木屋老先生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你也看見了,老先生多討厭涼軍,而川軍在百姓中威望很高。
那時候我勸雲哥哥離開劉備,的確,私利的成分很重,雲祿既想有哥哥,又想有夫君,雲哥哥不願背叛,雲祿無話可說,雲祿也願意冒著被劉備懲罰的危險,陪著雲哥哥回來。
可是現在劉備做的,背叛大漢,背叛兄弟之義,忠義都被他劉備扔糞池了,這樣的人已經不值得雲哥哥追隨,雲哥哥,我們走吧,去投靠蜀候。
雲祿想跟哥哥在一起,更想跟夫君在一起,如果二選一,雲祿選了雲哥哥,可是現在,雲祿覺得,雲祿小小的貪心,雲哥哥能夠為雲祿實現。」
「雲祿,你去找你哥哥吧。」趙雲沉默良久說了一句話。
「雲哥哥。」馬雲祿看了趙雲一眼,連忙道:「雲哥哥,雲祿錯了,好,雲哥哥不願走,雲祿也不走,這些話雲祿以後再也不提了,雲哥哥在哪,雲祿就在哪。」
「雲祿,我不是那意思。」趙雲將馬雲祿抱了過來:「雲祿,趙雲此生能有你的垂愛,已經沒有遺憾,如果可以,趙雲願意一輩子與你廝守。
你說得對,主公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主公,或者說他一直不是我趙雲心中那個主公,如今他的許多行為,已經讓人不齒。
諸葛軍師已經心灰意冷了,我知道涼軍早晚敗亡,所以我才要雲祿你離開,趙雲跟了這樣一個主公,怎麼能讓雲祿把命送在這裡?那樣我會內疚一輩子。
趙雲既然投了劉備,叫了主公,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雲祿,你為了趙雲已經犧牲夠多了,幾次捨命相救,離開四個哥哥,背著父親的血海深仇陪著趙雲,這份恩情,趙雲就算下輩子也償還不了你。
所以雲祿你離開吧,讓趙雲少一些罪孽,回到你哥哥身邊,好好生活,如果趙雲哪天……哪天死了,你只要隔幾年想起來給我墳頭上一炷香就好了,讓我能看著你變老的模樣……」
趙雲的話越說越低,馬雲祿突然一下子哭出來,淚如泉湧,緊緊抱著趙雲,嚎啕大哭道:「雲哥哥,我不要你這樣說,我不要你說死,雲祿好怕,要變老我們一起變老,要死我們一起死。」
「雲哥哥。」馬雲祿淚光盈面地看著趙云:「你說過,你愛我,那雲祿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你生,我生,你死,我跟。」
…………
關羽在郿塞與川軍張任大戰,在劉備從石城逃去西涼之前,關羽已經接到命令,北上牽制川軍。
關羽果然了得,不但有萬夫不當之勇,謀略也堪稱上乘,足當上將。
張任指揮川軍,黃月英坐鎮中軍,關羽竟然能夠在兵力遠低於川軍的情況下,憑著郿塞與川軍相持不下。
「報,稟報上將軍,函谷關有軍士來報,糜芳姜冏有撤出函谷關跡象,曹軍夏侯淵夏侯惇部,即將入關。」
「什麼?」關羽大吃一驚:「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糜芳姜冏要撤出函谷關?這怎麼可能?簡直天大的笑話,函谷關何等天險,糜芳姜冏為何要撤?」